“老乡,请问这附近的镇子怎么走。”
“镇子,你是想到镇子上面要饭是吧,看你这一身打扮,应该是他国流亡到这里的人是吧,正好,我也准备回家,你到我家中吃一点东西吧。”
“不用了,我只是想问个路。”
“什么不用了,跟我一道走吧,吃了饭,我再告诉你怎么到镇子上去。”
村里人说罢,就要拉着邱思廷和他一道回家,但是那人抓的是邱思廷的左手,所以直接抓空了,等到看清邱思廷已经失去了手臂,脸上更多了一些怜悯与悲伤,接着说到。
“可怜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手臂,这该死的战争呀,孩子,你是从军营里面跑出来的是吧,肯定受了不少苦,现在,你更应该和我一同回家了。”
“不是的,不是的。”邱思廷连忙摆手说到。
“什么不是,别怕,孩子,我可没说你是逃兵,就算你就是逃兵,老汉我也是没有半分看不起你的意思。”
“真的是误会了,大叔。”
“别说这些了,先和我回去,吃点东西再说。”
两人争执不下,村里人直接抓住邱思廷的右手,将邱思廷拉在身后,将他硬带了回去。
走到一条石沙铺成的马路,穿过几个低矮的房子,村中的几人站在屋檐下面对着邱思廷两人打招呼。
“二牛,你这把谁带回来了,身上看着破破烂烂的。”
“这是个打仗出来的孩子,我看他可怜,带回来让他吃点东西。”
“哎哟哟,原来是打过仗的孩子,快让我看看。”
说着,一名中年的妇女走到邱思廷的面前,刨开邱思廷的头发,仔细打量着邱思廷,一边嘟囔。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
此时,旁边的二牛说到。
“王大婶,这孩子左手断了,可能还有伤口,你可不要碰到了。”
王大婶听着,顺着邱思廷的左手边看去,果然没有左手的臂膀,脸上瞬间露出心疼的神情,也不管邱思廷身上脏不脏,单手抱在邱思廷的右手边,拍了拍邱思廷的后背,轻声安慰。
“可怜的孩子。”
接着又说道:“二牛,到我家院子里摘点菜,你家里什么都没有,可不能苦了这孩子。”
“那肯定不会。”二牛说着。
之后,村里看到邱思廷的人都从家里拿出了一些菜和肉,叮嘱二牛要给邱思廷做些好吃的,也有想亲自款待邱思廷的,只是被二牛坚决反对了。
“这人可是我先看到的,凭什么交给你们招待。”
哪些人只好作罢。
二牛一边将邱思廷往家里面领,一边和邱思廷说着村里的情况。
“孩子,可不要被吓到了,这玄武国早些年也是连年征战,这村中孩子大半去了战场,只有小部分的人活了下来,所以看到你呀,难免会让我们想起当初的孩子。”
“没事,没事,是我打扰大家了。”邱思廷有些惶恐地说到,实在是村里人过于热情了,他有些承受不起。
“嗨,你这孩子。”
二牛说了一句,就开始邱思廷准备午饭了。
青菜炒肉,白菜炒肉,蓝菜菜肉,紫菜炖汤,没过多长的时间,二牛就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站在邱思廷的身边,双手搓着手,一脸的期待。
邱思廷夹起桌子上的菜,尝了一口,然后说到。
“大叔,你做的真好吃。”
听到邱思廷的夸赞,二牛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然后坐到了邱思廷的对面,给邱思廷夹菜。
“孩子,饿坏了吧,多吃一些,你大叔我的手艺不行,幸好是入了你的口味。”
“没有,大叔做的真的好吃。”
“知道了,大叔我懂。”
[真不是我没饿了,是真的好吃。]
之后,两人一顿拉扯,邱思廷只想吃一点东西,不想糟践大叔家里的粮食,大叔则是一个劲地给邱思廷夹菜,硬说邱思廷饿得不行,需要多吃一些。
一段时间过后,两人吃过饭,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进行对话。
“大叔,谢谢你的招待。”
“这有啥,都是小事。”
“大叔,现在可以告诉我去镇上的方向了吗?”
“你真的要去,那你说,你是不是想去大城市里面要饭,我们这里虽然偏僻,但是自给自足却完全可以,你还年轻,何必糟践了自己。”
“不是的,我是想到人多的地方,我想回离国。”
“原来你是离国的人,好吧,我告诉你怎么走。”
两人说罢,二牛就将邱思廷领到屋外,向着远处高山的方向指去。
“孩子,哪边,就是我们这一带最繁荣的地方,你以到哪里问一问,你回去的路。”
“谢谢大叔。”邱思廷说到。
说罢,邱思廷就往哪个方向走去,身后的二牛追上来,问到。
“孩子,那我带你一路吗?”
“不用了,谢谢大叔。”
说着邱思廷就独自离去,二牛看着邱思廷离去的背影,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脸上的褶皱将眼神变得深邃,双手紧握放在身前,反复的搓捻。
[如果回来的,是我的孩子多好。]
.....
邱思廷御空飞行,翻过几座大山,见到了一处城镇,城墙围成四四方方的长方形,里面的石楼高高耸立,街道四通八达,上面布满了行人,人头攒动。
邱思廷一路落在了城门外面,跟随着进城的人流准备进城。
城门的官兵将牛车上面的干草胡乱刨了一空,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
“滚吧,滚吧。”
说罢,拉牛车的老人默默地点头,用干瘪的手臂费力地拉着牛,慢慢的往城里面走去,而官兵则是站在两边,不停埋怨。
“真是个苦差事,顶着这风吹日晒的,一点油水都捞不着。”
“是呀,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也就只能当个看门的,哪像里面的人,随便走走路,就有人给他们送钱。”
“真是上天不公呀。”
邱思廷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斜眼看了一眼邱思廷,看着他一身破旧的衣服,纷纷露出嫌弃的目光。
“又是哪里来的叫花子。”
“行了,没啥油水,快滚吧。”
几人就要放行,此时,一人出口阻止。
“等等,不会是什么人假扮成乞丐吧。”
说着,就往邱思廷身上搜身,直到抓到邱思廷空空的左手衣袖,那人再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停下手中的动作,连声说到。
“走吧,走吧。”
接着,邱思廷就被放行了,身后的几人凑到一起。
“你看出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
“那为什么你的脸色不对。”
“少条胳膊,也是当过兵的人。”
“原来如此。”
几人微微点头,看向邱思廷的方向,恍然大悟。
进入城池里面的邱思廷,慢慢地在街道上面行走,周围的人看着他落魄的样子,纷纷捏着鼻子,挥一挥面前的空气,嫌弃的躲开邱思廷。
邱思廷想上前问路,还没有走近那个人,那个人就赶紧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看见邱思廷就像是看见了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邱思廷又像到地摊上面问话,但是坐在地上的人赶紧起身,招呼着他。
“滚开滚开,不要挡着老子做生意。”
邱思廷站在原地,任凭商贩驱赶,微微弯腰。
“请问,你知道离国怎么走吗?”
那名商贩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脸上的嫌弃的表情换了一副和气的样子。
“哟!这位客官,你是外乡人。”
“是的,老板,你知道哪里有卖地图吗?”
“这我当然知道。”
商贩说着,一边搓捻这手指,暗示邱思廷给钱。
“老板,我没钱。”
“没钱,没钱你问什么?还不快滚。”
商贩的表情变得凶戾,对着邱思廷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乞丐,没钱还出来晃悠,还不如早点死。”
邱思廷听着商贩无力的谩骂,脚下凝聚灵力,想将这商贩的地摊上的东西全部碾碎。
突然,一个女生来到邱思廷的身边,为邱思廷鸣不平。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不就是找你问个路吗?”
商贩见到眼前的女子,态度立马变得谄媚起来,低声细语地说到。
“原来是刘家的千金,小人这里教训乞丐,惊扰了小姐,实在抱歉。”
女生没有理会商贩,对着邱思廷甜甜一笑。
“玄武坐南迎淮水,离国朝东望秋山。应该就是你要找的离国。”
“谢谢。”邱思廷微微弯腰道谢。
“不用谢。”
女生一边说着,一边从手上拿出头绳,双手从前面开始,捧起邱思廷的头发。
邱思廷震惊,但又不敢直接挣开,只能将头低下。
那名女生将邱思廷的头发绑好,两人四目相对,额头简直要贴在一起,等看清邱思廷的脸,女生赶紧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松开自己的手。
“我看你只是衣服破了,身上好像并不脏,所以想把你的头发挽起来。”
“谢谢。”邱思廷说到。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站了一会儿,邱思廷再次弯腰道谢,转身消失在了人海。
女生看着邱思廷离开,有种想追上去的感觉,但最终是放弃了,接着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去。
商贩见两人离开,重新坐在地上,牵动地上麻布的一角,他地摊上的东西全部碎裂。
他拿起地上的东西,捧在手中,跪地大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