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男人有些不可置信，扯起来的笑脸僵在脸上像干巴巴的木偶。
“你没听清吗？那我就再重复一遍……”杨妍熙认真地看着男人，一字一句道:“我，不，承，认。”
“不管是什么理由，丢下我和妈妈十几年都是不可原谅的。”
男子这下是彻底沉默了，直到陈玉梅叫她洗手吃饭，她才放下笔跑出去帮忙端菜。
“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蒸蛋，多吃点。”饭桌上陈玉梅时不时地给杨妍熙夹着菜，而男子则是默默地刨着饭，吃完后又主动将洗碗的活给揽了过去。
陈玉梅叹了口气，还是从卧室中抱来被褥枕头，铺在沙发上。
…………………………
这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节体育课，接连几日的阴雨连绵后终于迎来了阳光明媚。
舒锦信步享受着暖阳，却突然听见身后那熟悉的声音，似在与谁谈论着什么，越来越近。
她有些慌乱，想刻意保持着自己原来的速度，但某些事情一旦刻意去做到了就难以恢复原状了。
比如维持呼吸的自动档。
再比如舒锦故作镇定走路。
差点走成顺拐……也幸好柳折青与另外一人速度略高于她，很快就从她身边走过。
那独特的清香味钻入鼻腔，舒锦微怔。
看着她与其他人相谈甚欢，感觉那香味瞬间寡淡了不少。舒锦眉眼低垂，尽量克制着不去看她们。
通往操场的路上是有个长阶的，太阳将她们的影子拉长晾在台阶上。
柳折青的影子很好辨认，看那双修长的腿就行。
舒锦赌气般每一脚都故意踩在柳折青身边的那个人的影子脑袋上，踩柳折青的她舍不得。
蓦地，影子柳折青的脑袋转了一下，舒锦心跳都漏了半拍。
影子不动了，舒锦也站着不动，约莫几秒过后柳折青仿佛意识到什么连忙转过脑袋匆匆离开了。
舒锦此刻心脏狂跳，她无比肯定柳折青刚才是在看她。
也许，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柳折青也悄然注视着她。
一想到这舒锦就忍不住地雀跃，像孩子求了家长许久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具。
晚上一下课，舒锦就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书包离开，不过她并没有往校门方向走，而是选择了回寝室的那条路。
刚下课的高峰期人很多，舒锦护着书包不让任何人碰到，第一时间赶回了寝室。
她将书包打开，把里面的花束拿了出来放在柳折青的桌子上，满心期待地等着她回来。
直到熄灯铃敲响，寝室门也没有推开。
莫非……？！
舒锦霎时间小脸煞白，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荡着那句充满了破碎感的话语。
【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啪。
灯熄了，舒锦站在黑暗中不知所措。她手指轻拂过玫瑰花瓣，喷洒的水珠已经蒸发殆尽，像眼泪流干后的脸颊。
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下一刻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走廊上的声控灯倾泻进寝室，柳折青推开门看见蹲在地上的舒锦，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舒锦今天突然回来了。
借着光，舒锦看清了那心心念念的身影，慢慢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对方走去。
“你回来了。”
“……”
柳折青保持着沉默，打算去拿桌上的台灯，触摸到的却是微微卷边的玫瑰花瓣，以及众星捧月的一捧满天星。
浓郁的玫瑰香令她动容。
“你……你先别动……”舒锦颤着声音，有些结巴，“先听我说。”
“那个……”紧张之下，舒锦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好像被装在心脏里随着跳动不断颠了出去。
洒了一地。
“……”完蛋了，忘词了。
舒锦听见柳折青一声轻笑，她羞恼:“不、不许笑！”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不说我就去洗漱睡觉了。”柳折青好以闲暇地看着涨红了脸的舒锦，嘴角却是抑制不住地勾起。
“我……”舒锦笨拙地开口，但又卡了壳，急得快哭出来了。
于是她干脆放弃了言语，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心意。
下一秒，像乳燕投怀，舒锦扑向她，将她压在门上，灯光被拒之门外。
挎在她左肩的书包滑落在了地上。
柳折青浑身一僵，一双手悬在舒锦腰间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
“折青，”舒锦听见自己说，“……我也喜欢你，我认了。”
表达心意时要称呼对方的名字。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舒锦伏在柳折青脖颈处，贪婪地嗅着那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生怕这次过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闻到了。
声音有些闷闷的。
柳折青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不到回应的舒锦急忙踮起脚尖，飞快地朝她唇上轻轻一印。
柳折青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补偿……”
舒锦缩着脖子弱弱道，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
还是……不行吗……
她眼神黯淡了下来，意欲放开柳折青，但不知何时一只手已经搂住了她。
柳折青摸了摸嘴唇，眼中满是笑意:“不够。”
说罢另一只手就按住舒锦的后脑勺，强势地吻了上去。
舒锦紧闭着双眼，任由对方唇齿间的清香逐步蔓延到自己嘴中。
柳折青的舌头很灵活，像游鱼追逐着鱼饵轻啄，她身子一侧就反将舒锦抵在门上亲。
“喜欢吗？”
舒锦被亲得晕头转向，像和了水的面团软趴趴的，她没有说话，喘着气眼神迷离。
始作俑者却依旧不肯放过她，头一低就埋入舒锦颈窝，温柔地舔舐着她的锁骨，舒锦何曾遭过这样温柔缠绵的侵略，身子一颤一颤，溢出破碎娇媚的轻喘。
玫瑰花蕊溢出凝露。
舒锦已经分不清是花香还是舌津香了，好半晌柳折青才松开了她。
“我要去上厕所……”舒锦抽了几张纸，面色微红。
柳折青打开台灯，坐在椅子上欣赏着那束用黑纸与黄白报纸包起来的花。
将其抱到盥洗池，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手，一甩手将水珠撒在花上。
舒锦打开门出来，发现柳折青有些贼兮兮地朝她肩上乱瞟。
她抢过台灯，对着镜子往肩上一照。
像落在雪地上的梅花，却更加风情万种。舒锦气不过，抓过柳折青的手臂就是嗷呜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