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复习开始后的学习压力是真的大,每天不是讲卷子就是做卷子,请一天假回来桌子上能堆起十几张。体育课也基本上是抱着练习册刷题,当然,最经典的莫过于下课后教室里齐刷刷倒下去的脑袋,像被名为“高考”台风席卷过后的禾稻。
舒锦一般是寝室里起的最早的那个,洗漱过后替某个喜欢赖床的泰迪挤好牙膏接好水,就背上书包离开寝室去往食堂,顺便给泰迪带早饭到教室。
一轮复习期间真的逆袭出了许多黑马,连舒锦都是经常排在第二三名的位置浮动,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有个笨蛋在班上十几名的位置久居,这个笨蛋对成绩一类基本上是漠不关心,只是偶尔和去年某政法大学的分数线比对一下。当然,就算是班上十几名的位置,也远远够格进入那所大学了。
毕竟是县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嘛,虽然比不上那些冲c9的火箭班,但双一流也够看了。
在柳折青的熏陶下,舒锦也不知不觉变得没那么焦虑了,开始留意身边一切细微的事物。她拥有超高的感知,情思细腻,前段时间创作了一篇以一座年久失修的老宅为主视角的散文,横亘了两个世纪,见证着历史的发生。
这篇文章投给了国内一家小有名气的杂志社,舒锦删改几次的成果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当收到稿费的那一刻,舒锦找到了自己能够为之努力的一个方向。
只是个小小的种子,舒锦用稿费给小姨买了个口红,给陈齐买了条领带,剩下的钱请柳折青吃了顿饭。
转眼半个学期又转瞬而逝,杨妍熙被保送到舒锦她们这个高中来了。不用参加中考,除了每天还得正常上课,但已经没有中考的压力了。
陈玉梅在家设宴,庆祝杨妍熙保送。陈姨也是个女强人类型的,早些年为了应酬也学了抽烟喝酒,抽烟已经戒了,但时不时也会喝点。趁着她薄醉之际,舒锦将其拉到一旁悄悄说了一些话。
大概意思就是不要一碗水端不平,舒锦知道她苦寻十几年孩子的生父终于修成正果,但也不应该忽视了杨妍熙。
陈姨听完这话少见地沉默了许久,她回到座位上向着杨帆年伸出手,男人自觉地掏出烟盒交给她。
陈玉梅抽出根夹在手里,端详许久,最终还是捻碎扔了。
“小锦说得对。”陈玉梅自嘲一笑,这个男人自从回归她们家庭以后就一直待在家中,靠着陈玉梅那工资养活。陈玉梅叫他去找个班上也找不到,至少找个送外卖的活先过度一下都嫌弃累。
这个男人,以前是这样的吗?她记忆中那个谈笑风生、富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怎会变得今天这般模样。
也许,是初恋的滤镜太过美好,也或者是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好吃懒做,厚颜无耻。人都是会变的,她不也从一个听爸妈话的乖乖女变得未婚先孕了吗?
她还在坚持什么呢?陈玉梅闭上了眼,苦涩地摇了摇头。这个男人让她重新点起了尼古丁,而在她身旁那个安静坐着的乖巧女孩,她的女儿杨妍熙,会一脸认真地掐灭烟头告诉她抽烟有害健康。
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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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舒锦意外地收到杨妍熙的消息:陈玉梅和杨帆年闹掰了,现在杨帆年已经搬离了。对此舒锦则是瞳孔地震。
她发誓她真没打算劝离的,无论如何杨帆年都算是杨妍熙的生父。但陈玉梅态度坚决,舒锦也不好再说什么。
早知道她就不掺和进她们的家事了。不过......看杨妍熙好像还挺高兴的,甚至被保送时都没让她心情这么好过,舒锦一时间不知自己是办了坏事还是好事。
端午节,学校为了照顾家远的同学,提前半天放了假。贺枝枝也喊出她们一起聚一聚。
“所以说,你们现在是正在恋爱中吧。”贺枝枝撑着下巴,一脸坏笑地问道。舒锦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去装鸵鸟。
“好了,你不早知道了吗,别逗她了。”柳折青无奈地顺着舒锦的头发。
“?!什么叫早知道了?”舒锦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小柳子的性取向了是吗?”
坏了,她成蒙鼓人了。
亏她还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向贺枝枝坦白这事,结果人家早就得到一手情报了呀!
念及于此,舒锦狠狠地掐了一下柳折青的腰。可恶!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一个问题......”贺枝枝嘴角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你们谁在下面?”
“当然是她!”
“当然是她!”
望着异口同声的二人,贺枝枝不由得扶额,“嗯......你们还……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