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凉的黑夜下,血色玫瑰编织起来的暗色城堡屹立在深山中央,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涌入房间
阴森诡谲的墙面。
血迹斑斑的地板。
数不清的狠辣刑具摆放在一张长而宽的尖刺上,在上面如履平地的女孩周围布满了红色光点屏蔽疼痛。
她哼着歌,在上面肆意跳着舞。
一舞倾城一笑一颦皆绝世。
那舞的意义异常遥远。
相传魔幻之森有一位精灵,她长相甜美,力量神秘,乃天地间最有灵性之物
接近神,却又不是神的存在。
她本肆意洒脱无拘无束,却因爱上一人,丢了整个人生。
有人问她后悔吗?
她说,不悔不怨
精灵小姐很伟大,爱得深沉,爱得热烈,却不迷失自我,林渡宇对这个故事印象很深
所以他看着女孩,就像看到了故事里的精灵,翩翩起舞,红衣飞扬。
可惜这样的场景居然出现在一个杀人魔身上,他又觉晦气。
三天前,他率领查找各类失踪人群的民众找到这个魔头的据点,信誓旦旦的冲开门,势必铲除这个败类。
谁料冲进门的一刹那那些跟着他来的民众突然倒戈相向,还将他献给了这个女魔头。
女魔头早有预料的点头,双方完成着交接仪式。
而林渡宇就被抓住关在了这不见天日的房间中,足足三日
这三日他滴水未进,只求一死。
与其被折磨而死,倒不如痛快些。
然而被束缚的死死的林渡宇哪儿有机会,只有无能干嚎。
“埃芙雅,我劝你最好快点放了我!”
这是今天的有气无力干嚎时间。
很幸运的是嚎出来了。
不幸的是死期到了。
根据这里的老主顾来讲,在这里的人一般活不过三天,死像各不其一。
有被铁丝硬生生戳穿琵琶骨的少年
有被划破手腕滴滴答答流出血液至桶里的少女。
有被砍断了一条腿的老大叔。
也有早已化为尸体发出腐烂味道的小孩。
恍惚间,耳边传来痛呼的声音。
林渡宇抬首,看见女魔头半跪在地上痛苦的喃喃自语
‘我会将他带回去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的,林渡宇现在就在我手上,你别急,给我点儿时间’诸如此类的话
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真是奇怪,林渡宇心想
但他现在也没什么精力去纠结了,反正无非就是一死,死前分为死得轻松死得痛苦两类罢了。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房间里高高挂起的钟乳石忽然不断下坠,尖锐湿疣的一面瞄向他的肚皮
林渡宇望向女孩,她双眼冷漠,抬起的右手闪烁着红光,与钟乳石上交相呼应
她没有说话的保持这个动作足足三刻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或是在怀念什么?
林渡宇不理解,但他明白,他的死法是戳穿肚皮而死。
死法不是很惨烈,倒也能接受
林渡宇想到之前看到的杀人新闻,大卸八块,五马分尸,搅碎了喂狗比比皆是
而他,倒是算轻松的一类
嗯,能接受
林渡宇心里微微点头,张开双臂等待死亡,来吧baby!
……
…
“??”
不知过了多久,林渡宇没等来死亡反倒等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该跟我回去了,我亲爱的主上大人,若有机会,我们还会见的”
强风吹拂而至,睡意突然弥漫林渡宇的整个脑海,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他看见的是女魔头落寞的神情
落寞?
为何落寞?
在梦里,他似乎有了答案。
这个梦很长,摩擦鞋底的怪音不停在耳边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
梦的起始是我坐在摆满菜肴的餐桌上,妈妈放下最后一道菜肴,拉着嗓子对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芹菜说成青菜什么意思,想笑话妈妈就直说”
坐在主位上的爸爸放下报纸,走过来拍拍打他的肩膀,乐呵呵的对他倾诉:“儿子,你真是我们家的福宝,说涨工资就涨了!”
内心一直以来的坚强被戳破,林渡宇宇强忍住嚎啕大哭的感觉,对着她们展开笑容
爸爸,妈妈,儿子可能真的死了……对不起,尽孝不了您们了!
还有我那傻不拉叽的妹妹…,妹妹从小到大都很黏我,怕是更舍不得我吧…
欢声笑语的打闹仿若昨日,可惜我等不到了,等不到那年花开,等不到下一个春天。
她们的影子在黑夜里被拉长,一道较小的声音跑过来抱住他,“哥哥!”
她就站在那里,慢慢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不舍的表情依在,好似知道他会离去。
好奇怪…这只是个梦啊。
“妹妹,我不会死的对吗?”,林渡宇宇死死盯着她的脸,妄图找到一丝答案,可惜他注定失望了
“哥哥,你在说什么?你该睡觉了”,娇小的身姿娇滴滴说道,随后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睡吧睡吧睡吧”
“睡吧睡吧!”
“睡吧睡吧睡吧……”
“睡吧睡吧,你是她,不是他。”
那声音已不再有妹妹一如既往的甜美可亲,反倒变得厚重刺耳,难听却萦绕不开。
“【深海渊语】睡吧,睡吧,你将堕入黑暗,永垂不朽”
“你将失去光明,接受黑暗的馈赠,获得强大力量”
恶魔的低语愈来愈多,眼皮越来越沉重。
他想着睡一觉就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也许就能回家了也说不定。
意识陡然放松,往深海之渊沉溺
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钟乳石戳穿肚皮的触感,不痛,反而很痒。
在肆意生长,在高高歌舞。
他看着筋络被一次次打碎重组,骨头也变得更加坚韧
好似钟乳石不是刑法,而是馈赠?
不
不可能
那么多人都死的很惨,怎么会独独自己特殊不是?
在时间的长河中,林渡宇的意识飘到一片**大海,看着不远处的正在载歌载舞的宫殿,有些好奇。
他飘过去看了一眼,瞳孔一缩
女魔头?
还有……一个老头?
他们在说着什么?说什么?……
林渡宇凑近听,却发现只有模糊几句能听清楚,例如,“把王带回来”
“王的灵魂……只要她拿到……”
断断续续的话语间,女魔头已经郑重的单膝跪地领命
也就在此刻时间暂停,唯有女魔头在四处张望,直到看见林渡宇才欣喜的再次拘礼。
“王”
“伊莉娜.法纱芙尔斯,您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