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回信用火漆封好送出城去，济案的发展又掀开了新的一页……
仅仅不到十天，第一个与李煜接触的察事厅官员便找上门来。
“王指挥，来找本王有何贵干呢？”，李煜明知故问。
王泉笑答曰：“殿下客气了，下官只是想让刺史在官府衙门里安排几个缺儿……”
“怎么安排，可否给我透个底？”
王泉还是那样笑着轻轻摇头，“干咱们这行有些事可不好乱说，希望殿下可以理解则个”，边说他一边从袖口里摸出一张蜡丸递给李煜，用力捏碎外壳才可以看到里面包裹着的一张小纸片。
“上面的位置先留出来，往后的事自然是往后再讲，就是麻烦殿下操心了。”
王泉用词倒是客气，语气却听不出对这位郑王有多少尊敬，毕竟是燕王的人。
地位在别人之上，有时候就不能太过客气，不是说非要表现的太傲慢，而是不能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以防未来蹬鼻子上脸。
“事关国家大事，本王岂能不唯命是从，可我作为这一方父母官，你们要做什么我总得知道吧。”
“那殿下可是折煞我等了，上官不许说那我等即便想说也不敢说啊……”
“呵，燕王是我大哥，皇上是我父亲。你们在东都翻云覆雨，我却只能旁观这合理吗？”
王泉还在努力维持扑克脸，但实际已经不好再说什么了，说到底他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指挥使，生死只在别人一念之间，既然郑王坚持那他往后就只能把叼在嘴里的肉吐出来一部分。
察事厅开始大规模介入扬州，想把这水越搅越浑的始作俑者——武德司又岂能碌碌无为？
曾面很快借着线索找到了组织的新根据地，里面一位同样坐着一位郭指挥使。
“老曾来啦？来，喝茶。”，这位指挥使对曾面相当和气，就像对待老朋友一般，即使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呵呵～是头儿啊。”，曾面摆摆手拒绝了热茶，顺手抄起凉水壶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在上官面前也看不出有多讲礼貌。
间谍这个行业和军队、警察是一样的，谁官大那肯定听谁命令，但中下级官员都得对那些经验丰富的老炮们客气点。十几年的经验在这些要命的行业里是真的可能在关键时刻决定任务成败与小命生死。
眼前这位可是留守属官、司卫都头（后周版不良人）双料高级特工“穿山甲”！
“那曾兄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江南造了一款新铳，无论是威力、射速还是射程都远超旧式火绳枪。”
指挥使看像曾面，显然是对南唐的新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新铳不是使用火绳而燧石点火，火门处加装了防风沙雨水的防尘盖——你知道的火绳枪如果装防尘盖就没法引火射击。”
“另外他们的子弹不是传统的球状铅弹，新子弹头部是锥体，后半部分是挖了几圈凹槽的圆柱体。”
可能是嫌弃光说不够形象，曾面借来纸和笔“刷刷”的在上面飞快的画出大概够型，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被李煜取名叫“永朝弹”的新式子弹正是前世大名鼎鼎的“米捏弹”。
指挥使并非对枪一无所知，事实上作为间谍，他们对这些新式武器极为敏感，仅仅只是粗略的看看这几张草图虽然不能判断出它即将改变时代，也能敏锐的感觉到绝对不一般。
“我知道了，我会再安排一批司卫来，但拉拢牵扯到济案的伪唐官员仍然是第一任务。”
“前两天都说好的事情，最近那帮伪唐官员态度又暧昧起来，说什么臣子岂能背叛君父——切，谁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一群**！又当又立！”，话说到此怒气上头的曾面看上去有些狰狞。
“正常正常，我不催你，慢慢的一步步来，明天把那玩意带上。”
“好。”
两人聊着聊着，又有一位身南唐吏服的探子通过暗门走了进来。
“哈老李啊”，指挥使与曾面一齐向男人打招呼。
“头儿、老曾”，老李倒是把凉掉的茶抓起来一口饮尽了，“最新消息，察事厅那帮狗东西和他们的不良人介入了！”
“前天我就有两个伪装成船工监视码头的手下失联，衙门突然来了好多新面孔，我还有几个伪装成捕快、妓女的手下昨天两死一伤一失踪，估计快查到我头上来了。李书办会接替工作，过了今日我就要回北方了。”
老李一口气说了很多劲爆的消息，指挥使和曾面用了几期时间才全部回味清楚，得知这位老同事即将辞别，俩人也不免升起一些离别之悲。
“好吧，地窖底下里还有些吃食与酒，我拿上来，咱们好好送送别”
“好，但酒就别喝了，咱们这行偶尔喝一口醒神可以，喝多了误事。”
“那就临别时一人整一口，起码也要意思意思吧——咱们当中不会有人一口就倒吧？”
指挥使恰逢时机的开了一个小玩笑，逗着三人一起哈哈大笑，令人短暂的忘记了世间愁苦。
同时几唐里外坐在衙门里办公的李煜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不会有人在骂我吧？”，他嘀咕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