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一人在台下。其他人在舞台上无论怎的千变万化终究不过是为了少数派的地主统治阶级。只有李煜把自己变成了半个人民公仆。
秋收时间,官府也要忙起来了。收收当然是老百姓自己收,但收来的粮食有一部分要作为秋税上交,官府也会出钱再收购一部分囤积下来防灾防荒。
开战在是明年年末的事儿,所以今年收粮一事不能随便,要把握住一个恰到好处的度。既能满足入冬施粥和可能的赈灾,又能留够充足的粮食让明年秋天来大丰收以储备更多的粮食以供围城之用。
放心不下那些官吏,李煜决定再次乔装打扮到偏远一些的乡村田间地头里实地走访。
“老伯,你这种的米打算多少钱卖呀?”
不得不说现在人确实有点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李煜隔着一条阡陌小路偷偷把作物研究了半天也只猜出是某种米,只好硬着头皮去问正在收割的农民。
不过他发现村子里的大部分田地都已经被收割过了,只余下零零散散的几片。
“十文一斗。”,老伯还在田地里挥洒的汗水,看样子是没太多心情回答。
这个价格差不多是盛唐时的十倍,二十一世纪中国的三十倍,在那个以吃人闻名的五代十国倒也不算特别惊人了。(我不是专家,这是网上找的数据推算出的,有错误欢迎指正)
其实这个价位已经比李煜想象的要便宜一些了,如果大家都是这个价,他愿意以十二文一斗的价格进行收购。
“老伯,不瞒你说我是官府来收粮食的,所有村县的粮食十二文一斗收购。可否劳烦你把本村的村长喊来?”
老伯没有理会,依旧忙着自己的事儿。那就只好进村转转找了个闲汉去叫来村长。
李煜本以为自己这个价码已经足够优惠,大家一定会欢欢喜喜的同意,一箭双雕的把所有的事情解决。
没想到村长遗憾的摇摇头:“抱歉啊小子,昨天村里的余粮就全被伙粮商收走了,十文一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剩下没收的全都是过冬粮。”
“哎~这年头都是丰年贱买,灾年贵卖。今年丰收,几个粮商一个劲的压价——那帮吴越人最过分每斗竟然只肯出四文!难得有个不压价的自然是一口气全都卖了。”
“啊?!”
接连走访了几个东都偏远地界的乡县,他们无一例外都把余粮全部卖给了这伙不压价的奇怪粮商。
本着来了不能白来的原则,李煜想着要不做点寻访之类事再回去……
于是李煜厚着脸皮开始与村长东拉西扯,聊聊村子里的近况。本来村长还是有一些提防之心,但他和这个年轻人稍微多聊了几句就发现这是个脾气和善的好后生,再想到今年官府格外的体恤民情连收粮价都能这么高,便对眼前这个他以为的小吏更加亲切了。
“不瞒你说我们村……”
村长正要说什么,一个乡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见村长,边上站着个生人,先是愣了一下又要赶紧伏耳悄声对村长说了什么。
李煜站在一旁,断断续续听到些嗡嗡的低音词汇比如:高烧不退、头背疼、肉酸痛、生疹子……
乡人说了很多,村长原本面带笑容的脸色渐渐消逝,转而变成了一股担忧,两只手不自主的抖来抖去像是很不知所措的样子。
应该是村里有人生病了,看样子病的还不轻,那些症状听起来有些耳熟悉且还怪吓人的。
不一定是村长家的某人,因为看上去病人不是病了一天两天了,如果是家人,那村长应该是很难有心情陪自己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