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开完小会定下抗疫的主机调,李煜又带着一群医生、新军士兵马不停蹄的跑回那个小村子。
“开门见山的说,村长。一周之内这个女子和谁都有过接触,和女子接触过的人又分别与谁接触过?好好想,一定要想仔细了。”
村长是没见过大世面的,看到忽然乌央一大群人来到自己这个小村子顿觉不妙,回忆和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的。
与此同时,有无数的吏夫们按李煜的要求张贴悬赏天花牛的告示,并佩戴着把口鼻裹严实的布巾对乡县里对感染者一个个的溯源。
可以想象以古代的社会环境,要这些小吏们前往他们认为的死亡地带调查感染者自然不会有很高的效果,再加上这种纯靠人脑回忆的溯源手段,得到的信息时效性,真实性都很难保证。
最终能落实的还是那最简单的三个字:封、烧、埋,以及一定要喝烧开的水,再尽量少吃生腐菜肉。
什么?你说你家里面穷的连柴火都买不起,也吃不上新鲜的。没事,疫情期间扬州所有月收入低于一贯的百姓吃饭、生火的费用官府全包了。
不过令人吊诡的是连粮商那也没粮商,统一口径都说自己出的价没人卖,本想抬价买的时候都已经卖完了。
李煜起初是不信的,知道他连抄几家商户的仓库后这才不得不信,扬州将近七成的余粮一股神秘粮商全部收走,据说是运到海外去。
所有诡异的事情背后都是有人在操弄,手上捏着王泉给的情报,李煜终于揭开了这场谍战大戏的部分面纱。
是武德司通过雇佣的方式操弄大食人高价把这些粮食归了包堆全部带走,其中大部分直接运回后周,少部分藏在他们在南唐的秘密据点。
如果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测,很有可能连瘟疫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不过这都已经是次要的了,瘟疫还是不可避免的在扬州城内爆发了,但李煜相信只要自己提出的牛痘接种疗法试验成功并推广,那天花病毒不过是即将干涸的水池里的小鱼——扑腾不了多久了。
为了抵抗病毒而让人主动去感染病毒,这种方法虽然看起来悚然听闻但确是各种疫苗的基本原理,有了唐代的口疮疗法打基底,牛痘接种的推行大概率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事在人为,李煜当然清楚这种经过现代社会验证过无数次的疗法基本是不会有什么风险的,放心大胆的提出做第一个实验者。
相比于把牛痘病毒敷在伤口上接种,李煜这种现代人反而对那要用来割开手臂的小刀有些本能的抗拒,其实疼是疼但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完成接种,李煜也开始频繁的深入疫区调研查访,亲自组织和监督隔离区建设,时不时还会亲手上阵。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武德司、察事厅、宋党、周宗、燕王等一大票人的自由组队对抗赛已经来到了最高潮最终的阶段。
那些被不同的人骗的晕头转向的中下层官员们也自以为是的结束了最后的选边站队。
“反叛”这个在任何时代都无比敏感的词汇,当下扬州一些怀有不诚之心的官员已经获得了首军部分将领的支持,作为中间力量的一支后周精兵在乔装打扮后也分散混入。
至此兵甲、粮草、人员都已准备充足,一场反叛者知道被反叛者有所防备的,被反叛者也知道反叛者知道自己有所准备的叛乱进入待发状态。
公元955年,后周显德二年,南唐保大十二年农历九月廿八。
看起来是无比寻常的一个早晨,李煜亲自到距海陵县不远的乡村指导牛痘疫苗的接种,提醒郎中、大夫们割伤口用的刀,止血用的棉絮一定要先用滚烫的开水煮二遍,之后不要有任何的额外接触……
又一遍遍悉心的教导着百姓,接种牛痘后一定要拿棉絮按住止血直到伤口愈合。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日,都知道对方有所准备的反叛者与被反叛者不约而同的选择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开始这场终局之战的第一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