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治军”起来有些儿戏,也是一件前无古人而后也鲜少有来者的事,当然这件事对新军而言好坏参半。必须承认的是其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新军的战斗力、组织力与执行力,也在保证其本身纪律性同时为新军脱离了时代局限性打下基础,迈出了往这个方向的第一步,从而更具有历史时代意义。
而之后再想要等待一只会与百姓打成一片,军民鱼水情深的部队就是近千年后的事情了。——李梦鸽著 《最像穿越者的帝王,下册》(上册是王莽)
“殿下所谓‘规则治军’未免过于儿戏,什么‘严肃活泼’也太……”
李煜摇摇头表示否定,虽然他自己也拿不准但终究还是看不惯把人变为纯粹的杀戮机器。
“死板!新军之死板犹如通其术而不通其艺的墨家机关,战场上意外多发若切断指挥恐新军有自行决断能力。”
林仁肇表情更加困惑且难以理解,要是下属可以自行决断,那岂不是将帅军令可以被随意对待?
他忍不住要多辩驳了几句,一时没耐住武人的性子,说话声音分贝高了许多。
由此李煜也在这个问题较起劲进来,如果时间充裕他当然也可以选择各退一步,只要求以亲卫营试点。可眼下只有一年后周就要打过来了,自己现在已经深陷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可以依靠的除了新军再无其他没有时间慢慢来了。
“眼下新军简直非人!我赐予锦旗不知喜为何物,我调走袍泽不知伤惋,不喜不悲便难以为家国兴衰而动情,今日你我长君可令其北攻,若他日佞臣统军亦可使其南下!”
这段话直击命门,古代军队的通病在于缺少家国意识和民族情怀,说白了只是地主阶级维护统治的工具,虽然理想社会的最高阶段就是消除阶级无国家无民族之别,但那毕竟还是太遥远了,在世界大同之前放弃国家民族意识就是自取灭亡。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放弃国家民族意识世界又怎么大同呢?
想到这李煜便觉得烧脑不想再多纠结于此。
林仁肇这李煜片刻,最后不甘心的松口:“可以先少量删减军法,加入些您说的规则,别的不行。”
“多搞点竞赛和集体活动。”
“这个可以。”
“那我还要亲卫营全盘接受我的新军法军规。”
林仁肇果断拒绝,“可以划拨任何营给您,唯独不能是亲卫营。”
李煜正想反驳可林仁肇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紧接着跟出了下句:“军法不严则将士骄横难治,难以在为主帅效死——主帅的安危绝不能没有保障!”
义正言辞且相当合理,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好吧,那这件事就这样吧,之后再与军中其他将官们详细商讨。”
“是”,林仁肇接下命令准备离开,跨出大门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小王爷,总感觉他和自己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不仅有着各种新奇古怪,闻所未闻的想法,还异常执着的坚持所谓“善”,说好听点是仁义,说不好听就是幼稚。
自古慈不掌兵,打出仁义旗号的人往往是两个极端——千古传颂或贻臭万年,不知道郑王殿下未来会是哪一种?
好在眼下大唐四境皆安稳,让这些总是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去历练一下也好。
“新法的事殿下大可交与林总书办,你若有时间倒不如多跟着军中诸将兵法。”
不多时林仁肇又带着一套书回来了,李煜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太白阴经》,这是唐代比较著名的兵书。
虽然摆的整整齐齐,但一看便知是旧书,猪皮,树叶都微微泛黄,还夹杂着莫名的污渍。初中正文用的是唐楷书,同时字里行间又夹杂了密密麻麻的行书体,看着像是读书笔记。
“殿下相处日久,下官也看出您好读书,但心性中惰性难改,读的极广批注却少之又少,我这旧书正好借于您。”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就像上学的时候,老师突然对你说,以后不用做笔记了,别看我备课的教材。又都很微妙,仿佛拒绝和接受都不是正确选项,令人不知所措。
总之还是先收下吧,回头上街再买一套新的,新书当课本,旧书当教材好好学习一下兵法。
“殿下争取把他背的滚瓜烂熟——当然最好还是要有自己的理解,纸上谈兵终不可取。”
李煜默算着时间,自己作为亲王外出任官无论是回京述职还是节假日都不能与普通官员同日而语。
再过大概一个月就要回京述职然后走访官场上的、皇族内外的关系,这些事情也得个把月起步,紧接着就是腊月开始过年假,在皇宫里跟李唐皇室们过年关春节直至元宵。
而李璟也很有可能在明年年初挑个好时辰筹办自己的婚礼,如果是那样,可能直接就不回扬州直接在江宁继续常住……
啊~!事情好多时间好紧,而一个月背完一整套文言文兵书显然不可能——好讨厌放假休息的时候还要背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