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宵禁在即，城中小商小贩都赶着收摊回家，唯一户糖串摊的老板推着歪歪斜斜的独轮车靠近了督军府，像是在往家赶，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喂，那边的贩子还有没有糖串卖？给我来两串。”
“哎，来了！来了！”
糖贩子无形中和赵匡胤对视了一眼。
“最近生意难做吧？我认识制糖的朋友总说没什么贩子来进货。”
“是啊，世道难混再这样下去我也不想卖了——客官，您的糖串。”
“嗯。”
赵匡胤接过糖串转身回府，四下环顾后找了间无人的屋子进去并锁上门闸，咬开穿在糖串上的第二颗深红色糖球，爆开的糖浆中裹着一小颗暗红色蜡丸，也别并取出其中暗藏的小纸片，上面用老鼠须制成的毛笔密密麻麻写着有关后蜀的情报。
“真有人暗通后蜀想进献整个关陇啊。”
简直思之令人发笑，是想重复后晋末年“秦凤成阶”四州投蜀旧事，不过以现在朝廷对关陇的控制力岂是晋末可比的？靠几个骄兵悍将反叛就想拿下整个关陇，可真是会幻想。
连诸葛武侯都做不到出蜀克陇，就孟昶手下那群三瓜两枣要真有野心倒不如试着东征名义上属于南唐实际处于独立状态的荆南武平军，来个隆中对五代版。
……
第二天一大早赵匡胤便出城赶往军营，长安城外关陇的那些骄横兵痞们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在昨天脚下这片沙土上替皇上管事的人已经换了，这领导变了，规矩也就变了……
“诶我说老鬼哥，你出来找窑子还真是有一手，以前真没体验过这么舒服的。”
“呵，那是自然。老子当初卖我婆娘就是来的他家——啧，可惜前两天让人睡死了，不然高低让牾子你见识下。”
两个兵痞哈哈大笑一阵，决定先进城吃个早点再回军营。
今日的长安与昨日的长安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就是那不多不少的往来人流和零星散落在里坊街巷口的商贩，可总感觉有些古怪，怪在哪儿却又说不出来。
“哎呦算了，管他的呢——呦呦呦，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娇美娘呢？”
兵痞猥琐的笑起来一眼相中了家女老板吃的早餐摊。
两人吵吵闹闹走进小摊，老鬼吹着流氓哨借入座经过女老板身后的机会伸出那双手充满老茧的咸猪手从股间划过。
“啊！你！”，女老板羞愤交加怒目而至，想发火发现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兵爷，只好强压怒火陪笑着问：“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吃豆腐。”，牾子怪里怪气的说着。
“啊？”，女老板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神脸又浮起压制不下的愠怒。
“好了牾子别闹了，买两碗担担面，四个精馍和两碟小菜。”
老鬼假正经的点了点吃食，边吃边想待会儿要用什么样的法子收了老板娘。
心里有事，吃东西也是胡吃海喝，时不时就被噎着或呛着。老板娘躲在一众食客中幸灾乐祸觉得恼火的心情稍有缓解，可还没笑多久，就见老鬼忽然起身向自己走来，心里顿时又慌张起来。
老鬼佯装暴怒，把手中的面碗重重砸在女老板身旁的桌子上大喝：“你这个臭婆娘！我兄弟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竟然存心报复我等！面没煮便罢了，竟然还在菜里下毒虫！”
说完他伸出一只拿着菜碟的手，示意众食客看碟中有着碎成几节的毒蜈蚣和死蝇尸体。
“走！跟本大爷上衙门去，老子要告你这黑店！”，牾子走上前揪起女老板的衣襟拽着她往外走。
时刻们哪里不知道这是有意陷害，可没有人敢招惹兵大爷，纷纷把头伸埋于碗中吃饭全当无事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