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个位置,真的可以说给就给我吗?”
虽说白水部族的人口也就区区十几,但也不影响“族长”是他们当中地位最高的身份。
族长之位的交接事关重大,必然要经过三四熟虑。
若使陈晓轻易答应此事,那他也未免显得太过肤浅了些。
“族长是白雨你从你父亲那继承来的吧。就这么转交给我这个‘外人’怎么说都有点过不去吧?”
“我当然知道。”
像是早早预料到对方会如此答复一般。
白雨的脸颊逐渐绽露酡红,她微微踮起脚尖,两臂搭拢在陈晓的肩上,身体向前靠去,缓缓贴紧对方。
红粉的一缕薄唇,伺机侵犯至他的耳边,娇声细语。
“只要我嫁给您,大人对我们来说,就算不上是‘外人’了……”
“!?!?!?”
“你你你你你说啥!?”
陈晓猛转过头,难以置信地与白雨对视。
感受到一股来自身后的恐怖威压,陈晓赶忙在对方动手前挣脱白雨,身体止不住地向边缘撤去几步。
“不行!绝对不行!”
花海伦斩钉截铁地大声呼喊,急躁地穿插进二人之间。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女土著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胆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公然强抢男人。
更没有料想过,像这种“夺夫”的狗血剧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学姐……?”
“闭嘴!烦死啦!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怒气冲冲地抓起陈晓的手就要打道回府。
奈何离开的道路却被一个又一个的土著死死地阻挡住。
“你们想干什么?”
“这是我们想问你的吧?”
人群当中,走出一青发少女。
陈晓朝她招起手,笑脸关切道。
“你是青鸟吧,受的伤好些了吗?”
对方听闻陈晓关怀自己,内心无比兴奋,对其回复了一个开朗的笑容。
“嗯!这多亏了族长,不然我肯定死翘翘了。”
自家男人在自己脸上,嬉皮笑脸地关心起别的女人。
这一行为着实令花海伦感到十分不悦。
她松开握住陈晓的手,狠狠地揪起他的耳朵。
“哇!学姐你干嘛哈哈哎呦……”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敢出手伤害我们的族长!”
青鸟见状,愤怒地朝着花海伦叫喊,周围的土著们也都不例外地开始声讨。
而他们之中,唯有白雨一人正在试图平息这场动乱,死死拉扯住即将动手的青鸟。
不过这番举动对花海伦而言,也只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嘴角一咧,满是不耐烦地与青鸟对线。
“我是他女朋友(指老婆),我为什么不能揍他?”
“这算什么,我们也还都是族长的女朋友(指女性友人)呢!”
青鸟话音一落,围观的女土著们也纷纷异口同声,“对啊对啊!”
“欸!?真嘟假嘟?”
花海伦气得咬牙切齿,一根根爆起的青筋为刘海所遮掩,拳头握得紧实,此刻的她已然是座即将彻底爆发的火山。
花海伦固然清楚眼前的土著人完全误解了“女朋友”一词的含义。
她也懒得和这帮土著解释。
心中更是感觉一阵窝火,尤其是陈晓极为惊喜的那副表情,更是为她熊熊燃烧的怒火,填上干柴与燃油。
“痛痛痛,学姐停停停一下……”
花海伦使出更大的劲儿揪其耳朵,同时不忘按照顺时针方向扭转三十多个角度。
疼得陈晓倾斜身子,连连大声求饶。
与此同时,见部族恩人遭受如此虐待,青鸟再也压抑不住,她突破白雨装模作样的拦截,操起石矛就向花海伦袭去。
“够了!我不准你这样对待我族的恩人!”
“等一下小青,你昨天伤得很重,还不能战斗的!”
其身边的蓝发土著,蓝莓大声呵止。
她在部族中扮演的角色,类似于现代社会里医生或者护士。
作为部族的医护人员,同时也作为青鸟最为要好的闺蜜,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谁会比她更在乎,也更清楚青鸟的伤情。
毕竟青鸟是昨日战斗中受伤最严重的一位,若是此时她与花海伦发生冲突,蓝莓担心会令其伤势变得愈加严重。
“哈!跟这么弱的女人打,哪里谈得上什么战斗!”
显然青鸟毫不在意,反而因花海伦白净纤弱的外表,而小觑了对方。
只见她快速移动到花海伦的侧方,紧握着石矛对准她的右肩迅速刺去。
[这个位置要不了你的命!但也能让你痛到哭出来!]
两人的距离很是接近,青鸟不需要做出多么大幅度的动作,只需凭借石矛的长度优势,就足以在短时间内实打实地命中花海伦。
她自然是不认为,像花海伦这样在各种意义上贫弱的女人,能够躲开自己的一击,哪怕现在的自己还受着很严重的伤。
此时此刻,青鸟完全是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听闻手中的石矛昨日被陈晓强化过,坚信自己只要能够刺中一下,就绝对能让这讨厌的红发女人彻底闭上嘴巴。
至少她在动手的那一霎那,是如此认为的。
然而青鸟脸上挂满的自信,转眼之间便如同被大雨冲刷过一般消失殆尽。
“什……么?”
心爱的石矛又一次在自己眼前断成两截。
同为女人,也同为一名战士,她甚至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短短一瞬间,银灰色的刀刃染上几滴猩红,青鸟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感。
“你想做什么?我教训自家男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野人来插手了?”
翠绿的眼眸如同明月般清寂,冷冽话语如同寒风,从少女毫无波澜神情中吹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花海伦的小刀就已紧紧贴住青鸟的脖子。
黯淡无光的瞳孔犹如出自恶鬼,死死注视着青鸟的眼睛,令她的身体产生无尽的胆寒。
[我测,简直帅炸了……]
方才的一切对于众土著而言,似乎只是难以看清的,转瞬即逝的艺术,但陈晓却对此过程,了解得一清二楚。
场景往前回溯。
就当青鸟即将刺中花海伦的时候,她迅速掏出藏在身上的小刀,不带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以迅雷之势,一举向上斩断石矛。
同时小幅度挪步,略微改变当前的身位,疾速贴近无法驾驭住惯性的青鸟,一手掐住她咽喉的一侧,另一手提着小刀架在其另一侧。
这就是刚刚事情的全貌。
“学姐的折叠刀和青鸟的石矛,它们的的确确都经过我一手强化过。但这两把武器的品质本身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石矛的握柄能这么轻易地被学姐斩断也是情有可原。这可不能怪我偏心啊。”
陈晓自顾自地向围观土著们解说。
他本来打算亲自出手制止这场毫无必要的纠纷。
未曾料想,花海伦居然能打出如此丝滑、帅气的反击。
真不愧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女孩子,对上原始土著人简直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而且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学姐匕首术的底子本就很不错,配合上她‘武器精通’的特殊能力,就算她没有带伤出战,结果也是一样。青鸟这把输得其实一点也不冤。”
解说得再怎么仔细,土著们也都完全听不懂,他们只知道青鸟战败这一客观事实。
原本以为花海伦不过只是一个先抱上陈晓大腿的弱女子,殊不知对方居然也有如此强大的战斗能力。
“好啦好啦,你们就都先冷静一下呗。”
在众土著的惊愕中,陈晓不慌不忙地走到俩人中间,将青鸟与花海伦分了开来。
事后细想,其实陈晓没有出手也并非错误之举。
一来能让花海伦在土著群中立威;二来她也亲手教训了出头鸟,心底里也会好受不少。
假使陈晓贸然出手,不仅回家挨揍的是他自己,花海伦与土著们也依旧还是 “谁都不服谁”的态度。
只有现阶段这种僵持被打破的气氛,才有可能顺利进行接下来的交谈。
“学姐也别这么大动干戈嘛,生气多了是会长皱纹的。”
“切,你以为都是谁的原因?”
花海伦收回小刀,赌气地冷哼了一声。
[这女人的心情还真就跟天气一样琢磨不透。]
陈晓心里暗想,明明昨天刚听到有土著人的时候,某人还在那里瑟瑟发抖来着。
今天倒好,直接就跟土著干起架来了。
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又对向青鸟说道,“你也冷静一下吧,我家学姐可强得很,你就算没受伤也还是打不过她的。”
不单单只是青鸟一人,就算加上部族里的其他战士,他们也没办法在争斗中占到花海伦一点点便宜。
现代系统化的战斗技巧加上工业文明的产物,配合好花海伦专为近战而生的特殊能力,对这些土著人而言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土著们也就肉身强度会比这俩现代人好上不少,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战胜陈晓与花海伦的资本。
“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既然这样的话,多一些朋友共同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你说对吧学姐。”
“可是……”
“我知道你在介意些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陈晓伸手,宠溺地轻抚了几下花海伦,紧接着又凑到她耳边不知道呢喃了些什么。
只知道等他离开时,花海伦的已是满脸潮红,双手遮捂小嘴,拼命地压抑住内心那股莫名其妙的愉悦之情。
“我们可以答应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但是我不会成为你们的族长。”
回头转向花海伦笑了笑,“这样折中一下就没问题了吧?”
“嗯……”
花海伦在混乱的心境下随口应答。
假设她情绪稳定,又怎会觉得没有问题呢?
花海伦的意识里早已将这群土著认定为“戏精”。
他们根本就不能与“善良淳朴”这四字挂上钩,而且分明就是“心机叵测”。
土著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想方设法抱上陈晓这条大腿,尽管这是出于生存压力而不得不去做的无奈之举。
花海伦又未尝不能理解他们,毕竟自己一开始遇到陈晓的时候,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真正让她感到恼火的,这些女土著当自己的面施展“美人计”的小伎俩,丝毫不给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正宫一点脸面。
抛开这种小聪明,假如这帮土著最初就与陈晓二人堂堂正正地交谈,花海伦也未必不会拒绝这个增加伙伴的机会。
哪怕她们当中绝大多数是妙龄女子。
这或许是出于对陈晓的信任,相信他不会轻易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又或许是心里早就有预料到,围绕在陈晓身边的女性会逐渐越来越多。
“既然如此,我们以后也都是自己人啦。大家一定要好好相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