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孟德尔殖民卫星的港口仍浸在淡紫色的晨雾里。
自由高达的整备台上,一盏孤灯把光束投在姬拉脸上,像给她镀了一层薄薄的银。她披着阿斯兰的军装外套,袖口长得盖住了指尖,只露出一点发红的指节——那是昨夜被某人攥得太紧留下的痕迹。
“最后一次检查完毕,PS装甲无异常,流星系统挂载完成。”
整备班长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姬拉“嗯”了一声,却没抬头,只把下颌埋进领口,嗅到极淡的檀香混着机油味——那是阿斯兰常用的洗发水,也是此刻唯一让她确定“昨夜并非梦境”的证据。
脚步声由远及近。
阿斯兰换回了那件洗得有些褪色的红衣,领口却整齐扣到最上面一颗,像刻意要把所有情绪一并收好。他递过来一杯用保温罐装的热可可,杯壁贴着一张手写小票:
【06:15 离港前务必喝完,否则零重力时会飘得到处都是。——A】
姬拉捧着杯子,却没喝,只是用指腹来回轻轻摩擦便签里那个“A”,露出轻笑。
“你什么时候多了写便签的习惯,我怎么不知道。”
“上军校的之后,有时候经常忙到忘记吃饭,闹出过笑话所以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
“...很辛苦吧。”
“不辛苦,如果不付出努力又怎么能和你站在一起呢。”
姬拉还想说些什么,可港口广播突然响起:
“永恒号、大天使号、草薙号——三舰离港程序启动,T-600秒。”
时间被压缩成冰冷的数字。
姬拉看向比自己稍高一点的少年。一夜的亲密似乎把他身上的坚定更加凝实了,他一直没有放弃跟上她的脚步,他也想用保护自己的喜爱之人。
“创世纪的射程覆盖地月系,”她轻声说,“如果第三发发射出来——”
“没有如果。”阿斯兰打断她,拉住姬拉的手就开始往格纳库方向撤离,“就按照你说的那个时间线处理就好,我来突入解决创世纪,你去对付克鲁泽。我也有一些想法想找父亲求证,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极端到那个地步才对。”
姬拉眨眨眼,忽然伸手揪住他衣领,把人拉得俯下身。
“我要听的,不是战术。”
她声音很小,可在阿斯兰耳中却烫得惊人。
“打完这场战争之后——我们——”
阿斯兰笑了,那笑意像破冰的春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与笃定。
“那就去地球度蜜月吧。”
没有戒指,没有单膝,只有两个在倒计时里交换的呼吸。
广播再次响起:“T-300秒,非战斗人员请立即离港。”
阿斯兰松开她,后退半步,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指尖碰到额角时,微微发颤。
“萨拉队所属,阿斯兰·萨拉,一定完成任务。”
“大和队所属,姬拉·大和……”她学着他的样子,却在最后一刻踮起脚,在他的唇边落下了一个轻吻,“等你回来。”
少年转身奔向正义。
少女跃入自由。
两具钢铁巨人同时点亮了监视器,像两颗遥相呼应的星。
离港的震动传来时,姬拉终于低头喝了一口热可可。
甜味在舌尖炸开,带着一点点苦。
——不过,异常的温暖着她的身心。
“走吧,前往最后的决战之地。”
扎夫特某处军舰正在按照指挥官随意地指挥前往孟德尔殖民卫星附近。
“故地重游啊,希望我所期望的一切都像这片土地一样陷入永恒的死寂中。”
“克鲁泽队长,冒昧打断您。前方突然有三个巨大热源,根据热纹对比,是被盗走的永恒号以及您的老对手大天使号,还有一艘不知名的战舰。”
“哦?这还有意外收获吗?有趣,看来天意也要让我在这个罪孽深重的地方处决罪孽之人啊。派出贝塔小组,测试一下他们的战斗力。”
“收到。贝塔小组准备出击!”
舰长下令之后,有一伙身穿绿衣但是头上都用面具完全遮住自己样貌的人登上了MS的驾驶舱,他们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话语,只知道执行命令。克鲁泽的随行舰长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只知道这个部队番号是正确的,同时也搭配着扎夫特军最新的仿制技术——圣盾01。
大天使号上很快发现了这伙不速之客。
“有MS热源靠近!热纹对比!是圣盾高达,一台?不!六台全是圣盾!”
“我们是被地球军发现了吗?”
“远处有巨大热源,是扎夫特的克罗夫级战舰!是扎夫特!他们通过破解圣盾的技术仿造的MS。”
“让Kira和阿斯兰准备出击。”玛琉沉稳指挥道。
“姬拉·大和!自由高达,出击!”
“阿斯兰·萨拉!正义高达,出击!”
随着大天使号上的舱门打开,自由和正义两台高达先后出击,推进器的光在幽深的宙域划出两道弧线。
“这是?”姬拉很快从自由的监视器上看到敌方圣盾背后的奇怪背包。
“这个造型,难道是?龙骑兵?阿斯兰!小心,对方圣盾背后是龙骑兵武器系统,类似梅比乌斯零式的那种线控炮系统。”
“了解,Kira。”
突然姬拉感觉自己灵光一闪,伴随着一种奇怪的预感。
这种感觉?为什么感觉每一个圣盾机体上坐的都是克鲁泽?这种诡异感...
“难道说,确实每一个机师都是克鲁泽吗?”姬拉小声说道。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雷,那个悲惨的复制人少年,对面所有机师可能都是像雷一样的人。
姬拉知道,即使有自己的提醒,阿斯兰恐怕也很难直接适应这种冷不丁从各种角度射出的“暗器”。所以这一次,她不会选择留手,她要保护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说未婚夫才对。
姬拉的双眸变得黯淡起来,与圣盾小队互相达到射程之后,一边机动规避光束步枪的攻击,一边直接通过多重锁定系统直接击落了六个龙骑兵,还剩下六个龙骑兵顺利脱出。
眼看自由将特定威胁解除之后,阿斯兰驾驶着正义以高速机动能力避开了所有龙骑兵的攻击,直接斩落了两台圣盾。
对于自由和正义这两台新时代核能机来说,圣盾还是不够打的。即使配备了龙骑兵系统,也在姬拉这个对龙骑兵无比熟悉的人面前无所遁形。
克鲁泽看到一个照面圣盾的攻势并没有取得自己想要的成效就下令撤退了,而他旁边的舰长被自由和正义这两台机体展露出的恐怖实力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看吧,亚当舰长。这就是人类之恶的恐怖啊,这样的罪恶怎么能留在世间呢。罪恶就应该毁灭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