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起了大雨。
“欢迎收看今天的晨检速递,在昨晚凌晨时分,,有市民在金柳河下游发现两具无名男尸,目击者声称二人脸部皆存在大面积的溃烂,大臂的皮肤上留有许多孔洞的痕迹。东b区警方现已介入,调查该事故。相信……接下来,是今日天气预报:受不明因素影响,导致联合新区遭遇寒潮天气,今日本市将会遭遇特大暴雨,不宜外出。请广大市民做好安全防护。”
脸色苍白的男子,把脚搭在椅子上。烟灰缸已经积累了打量烟头,烟已经抽完了,
他的眼窝附近黑眼圈浓得像画上的烟熏装。他的眼球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
他很累,他能感觉到自己头皮上有一根血管在不受控制地跳动。
但付出总算有了收获,他素来犀利的目光有所软化。
他还不能休息,他的脑子里继续思考着下一步的方案。
瘦弱的男子从地下室走出。手里拿着一把电击棒,和沾血的手术钳,干枯的长发遮挡不住他那阴翳的目光。“爱凛,这是你逼我的,不是我要害你,我跟你警告了很多次,不要闯进地下室,不要闯进地下室,不要闯进地下室,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儿戏啊!”男人,把月见川爱凛,打翻在地。
爱凛倒在地上,男子走得越来越近,爱凛看着眼前的男子就像一尊魔神,她不断向后缩着,直至碰到墙壁,退无可退。“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爱凛,不要怪我,我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你等我完成,等我完成,我会让你享受到,无上的权力。”。他攥住月见川爱凛踹过来的的双脚,喝道:“你还想反抗吗!地下室的尸体是什么模样你难道没看清楚?”拿着电击棒的右手猛然刺向月见川爱凛的小腹。随着一阵强烈的电流穿过全身,瞬时,女孩倒在带血的地板上,大腿发生痉挛,四肢抽搐不停,涂着白沫,不省人事。 他冷漠地打量了一眼地上的血亲。把她的外套扒下,把她的身体,拖入地下室。
他在离开地下室前,抚摸着一个装有绿色溶液的柱状装置,像是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
这是他的心血。
男人要如何化妆成女人,这是一个古老的问题。
松杉永远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被当做女孩欺侮的经历。几个长他几岁的男孩,强行扒光自己的衣服,逼迫她偷出并穿上自己妹妹的衣服。
他们肆意把玩着自己的身体,说出污蔑的词汇,肆意践踏着自己的人格尊严。
松杉回忆起自己不堪的过往,把邪恶的毒液从心里吐了出来,细细品尝。不知什么时候,他完全学会了冷眼看待世界,并用自己的权利奴役他人的把戏,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为自己细细画眉。他拿出一支口红,为自己的双唇换上鲜红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更高级的权贵子弟作弄他后,他的心暗中迷恋上了扮女人。他要变成一个女人,要把曾经欺侮过自己的他们都勾引上,再让他们再惊愕中走向死亡。他们现在有人成了高官,有人掌握着巨额的财富,但是他无所畏惧,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完成迟到的复仇。
他眨了眨眼睛,盯着与妹妹八分相似的面孔,伸出猩红的舌头,带着诱惑,和勾引。“不要,”他发出妹妹哀怜的声音,他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叮咚——叮咚……”
今天是周五,陈樯结束蛋糕店的兼职,买了一份橘子蛋糕。他根据“沙狐”上美术通识课时发来的定位,
来到一栋小院子的门口。令他有些诧异的是,他按下门铃,月见川爱凛裹着一条棕色围巾,不似往日一般与他吵吵闹闹一番,神色冷淡。陈樯说了一句:你的,蛋糕。月见川爱凛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过蛋糕然后关上大门,赏了陈樯一个闭门羹。
陈樯在心里吐槽着,什么大小姐毛病。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她。
今天是周五,是七月底二个星期的周五。是波波夫夫妇和父亲的忌日。
陈樯打起雨伞,狂暴的天空,无数次倒下无数颗跳动的雨珠,打在雨伞上,陈樯看不清前路,大雨模糊着视线。
下水道的装置不出意外地又失控了,往日商店街前摆着的座椅,也被收了回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一憧憧联排的商店橱窗亮着灯光。
积水已经能没过脚踝,陈樯穿着乌尔婆婆提前预防购买的长筒雨靴,推着鞋子在水里前进。
接头拐角处,有一家叫做cleanwind的花店。
陈樯手里多了三束白雏菊。
千万倾斜的雨线飞过虚空,打在信号接受杆上,智能化社会开始退化,封闭自己,隐入水泥包裹的小房间。
绑在路灯杆上宣传罢工的红色旗子,像被风雨吹落的花朵,滑落向地面,
陈樯戴着耳机,放着父亲长听的老歌,传来久违的慵懒女声。
“drank too much last night,got bills to pay,
my head just feels in pain,
i missed the bus and there 'll be hell today,
i'm late for work again,
and even if i'm there. they'll all imply,
that i might not last the day,
and then u call me,
it's not so bad ,it's not so bad,
and i want to thank you。……”
陈樯拾阶而上,踏上死者的安眠所。
一排排白色长条十字架,插在石板中,风雨侵袭,巍然不动。
C2050,陈樯提起雨伞,把墓园的告示牌保护在内,避免留下的雨水继续模糊上面的字迹。
他伸出手指,依旧是转了几圈,才找到c2050
波波沙夫妇合葬在一起,正好就在父亲下面那排 s2030
陈樯收回伞,继续向墓园深处前行。
这里是c2050,与别的墓地并无差别,只是刚好在墓园中心。视角空旷。
前后左右,没有尽头的白色十字架仿佛化作了白色的海。
陈樯放下一束白雏菊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外面裹着一层塑料,花瓣不怕被暴雨打掉。
他向墓碑鞠躬三次,然后笔直地站着。沉默着,与巨大阴沉的雨幕融为一体。
结束这场神秘的仪式之后,陈樯走向后方的十字架。
石板上,已经摆了两支银柳。
他把白雏菊和银柳放在一起。
向墓碑鞠躬三次。
走出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