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材窈窕带着墨镜的金发女郎下了飞机,没在穿着工作用的黑色套裙,取而代之的是黄白色的毛衣和牛仔裤。她走出检票口后,走向通道右侧的寄存处。向国际寄存物品的管理员,出示了自己的美国绿卡,再三援引联合政府第三次修订的相关法律条例后,她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枪。
瓦莲娜回到爸妈苦心经营的剧院,将这里改造成卖智能娃娃的新店长,告诉她波波沙夫妇已死的消息,无偿送给她一根麻绳。
瓦莲娜波波沙决定自杀。
她来到墓地,在十字架前跪下忏悔.
回到曾经的家,枪 麻绳 一瓶安眠药摆在矮桌上。
她把双腿抱在怀里,蜷缩在落灰的沙发上。
阴暗的客厅成为独立的空间,只有时间缓慢流动。
她发了许久的呆,双目失焦。
她决定上吊。死得痛苦一些。
客厅用的老式吊灯,她搬来父亲的小梯子,爬上去,麻绳绑死在吊灯的铁链上。
形成一个空心环。
瓦莲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脖子伸了进去。她把梯子梯倒在地,两脚悬空,
麻绳缠住她的下颌,令她无法呼吸。
麻绳越收越紧。压迫着脖子两侧的劲动脉。
“嗬……嗬……”瓦莲娜不断踢着双脚,窒息感越来越强,脑袋一片空白。她眼球向上翻,。
死亡无限逼近。
有一只无形的恶鬼逐渐爬上她的身体。
害怕……
陈樯醒了。
他睁开双眼,跑近厨房,抽出一把水果刀。
波波沙夫妇生前曾留了一把钥匙给陈家父子。
陈樯把它藏在了自己家门前地毯里,
他掀开地毯,拿出银色的钥匙。
插进对边合金门的锁孔里。
他拉开大门,猛冲向客厅,
瓦莲娜放弃蜷缩的姿态,伸手去拿吊绳。被大门处传来的巨大响声吓得僵住。
一个年轻男子拿着冒着寒光的匕首,闯进客厅。
瓦莲娜吓得浑身哆嗦,可又因为哀伤的心,激发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她发疯地大喊道:“杀了我,你杀了我!反正我什么也没了啊。”金色的长发,着了魔般地飞舞。凌乱地飘在她的面前。她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向前,带着赴死的心。
“你是不是不敢了!懦夫,我手上什么也没有,来杀了我,来杀了我。”
陈樯把刀丢在地上。抱着面前这个疯魔般地女人的头,久久不语。
这个女人叫瓦莲娜,陈樯叫她老大。
女人浑身发软,没有丝毫力气猛然跪了下去。
陈樯双手撑着瓦莲娜的腋窝,把她下坠的身体紧贴在胸前,慢慢让她站直身体。
瓦莲娜没有认出黑暗中面容,但她的头紧贴在少年的肩胛骨,闻着衣服散发出薰衣草的香味,
她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卸下了心防。
“是你啊。”
是我啊。陈樯无声地说道。
瓦莲娜的双臂,紧紧锁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愿松开。
她黑暗的泪水,浸湿少年的衬衫,胸前的锁骨。
“我该死,我离开他们,跟他们断绝关系,我让他们伤心,两年了,我一次家都没有回。”
两人坐在地上,靠在一起。
少年抚摸着瓦莲娜的头顶,把她的发丝一簇一簇地拨向耳畔。
年轻的女郎,不断的诉说着,流着眼泪
向少年源源不断地倾诉。
她的梦想,她繁重的学业,她的离家出走,放弃歌剧表演与父母决裂,她在异国他乡的生活。
她受着同事的轻视目光和恶少的围堵。她喜欢什么,她恨什么,他目睹的老城市的繁华与肮脏生意,她在噩梦中的遭遇……
说道最后,瓦莲娜已经语无伦次,嗓子沙哑。她只知道一定要剖开自己的心灵,把里头的黑暗的汁水挤出来
这注定是一个绵长的夜。
陈樯横抱起睡熟的瓦莲娜,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床上,替她盖上被单,他最后看了一眼酣睡的瓦莲娜,关闭床前的台灯。他坐在椅子上,就坐在床边。在漫长的黑夜。他继续守望着瓦莲娜的梦乡。
“老大,等等我。”金色辫子的女孩不理会身后的小不点的抱怨。
她双腿立定,轻松跳过田埂,得意地回头去,哈哈地嘲笑着绕远跑在泥巴路上的小男孩,
她擦了一把颈间的热汗,跑入山谷深处。
“快来呀!追上我啊,你这么慢,可赢不了我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浅紫色的公主鞋,
一双蓝瞳毫无怯意。她看着脚下,避免踩着石子和小坑,她跑得很快,速度没有降下一点。
“哈哈!快来啊!小不点!,我马上要到小溪了”女孩故意兴奋地大喊着,眼神没有懈怠,继续盯着前方的地面。
“呼……呼……呼。”女孩张开嘴巴,嘶哈嘶哈地吐出舌头。清冽的泉水从山体的一个小洞流下,女孩继续前进,终于看见了一条湍急的小溪。望着近在咫尺的溪水,女孩卸下防备,高兴地蹦蹦跳跳,举起双手,欢呼不停。
正当她为胜利感到欣喜时,眼睛的余光发现了一团黑色物体,在小溪旁的草丛里缓缓蠕动。
女孩把手放下,眯起眼睛,方看得真切,一只两指粗的长蛇,朝她吐出蛇信子。
女孩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瓦莲娜耳朵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动,黑蛇呈s形朝她爬来。
她想转身逃跑,双腿却仿佛失去了控制,像铁铸一般,无法动弹。
忽然,女孩感到右手传来一阵拉力。
拿着一根木棍的小男孩,把女孩拉向后面。
别怕!
别怕!
瓦莲娜挥之不去的梦魇,又潜入虚无的黑暗。
“滴滴……滴滴……”七点半,瓦莲娜腕表开始震动。
很快,她就从梦中醒来。
她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
瓦莲娜星目流转,微笑道:“我身上只有三千美金,又丢了工作。你留不留我啊?”
“我的东西,都分你一半。附近有家杂志社,缺记者,你可以碰碰运气。”
瓦莲娜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我要是又被辞退了,你养我啊?”
陈樯,面无变化,盘算了一会。说道:“那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