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凝结的露水垂挂在草叶上,在晨光照耀下折射出七色的虹光。揉着因熬夜而昏沉的脑袋,我从的士上跳了下来,吐出一口浊气。
拨开遮挡视线的金色发丝,我困倦地打了一声呵欠,褐色风衣下娇小的躯体随着动作而微颤了一下:“唔,为什么这么巧会有委托上门啊。好困~”
倦懒的少女声线满含幽怨。毕竟昨天晚上脱离里室消耗了不少精力,本打算早上补一补觉,却没想到一大早便又有人打来了电话。
睡眠严重不足啊。此时的脑袋只能说是一团浆糊,有如熬夜开黑还要上早八的大学生。
但这也有好处,那就是当安洁莉娜来访时我有借口躲开了。现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女孩,是坦然接受她的爱意,还是委婉地侧面拒绝呢?
爱情这样的东西我从未接触过,我不知道该如何把握。而两个女孩之间的爱情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为世人所接受啊,我们能承受的住流言蜚语吗?
罢了,这些事情暂且不管,先完成自己的工作吧。
那通电话约我到了这里——中心广场。他在这的一家餐厅里订了一间包间,电话里的陌生人语气不是很焦急,似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家餐厅装修粗浅,外观看上去有些年头,来往的人也并不多。也是,现在只是九点一刻,并不是吃饭的时间点,没有人才正常。
开门接待的服务员虽然一脸微笑,但接待的态度懒懒散散,在我告知房间号时也只是简单告知是三楼。楼梯的台阶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吱呀的声响,墙皮也脱落好些。
这让我不禁在心底犯起了嘀咕,这个人会选择这样破旧的地方,真的是个有财力支付委托费的人吗?也不一定,说不定他就是喜欢这,少有来客的地方没人关注。
先看看再说吧。
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了应和的声音。这声音与电话中的人不尽相似,但莫名耳熟。我在脑中翻腾了半晌都没有回忆起到底是谁,直到房门打开,那张眼窝凹陷的阴沉大脸出现在面前时,我才记起他到底是谁。
是安德森警探,那个对灵异莫名执着的人。
“唔,安德森警官?是您想要委托事件吗”我摩挲着光洁的下巴,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到。
整件事或许会很难缠,不然官方的驱魔师为什么不去帮忙?
“咳,是我,比安卡小姐。先进来再说吧。”他点了点头,不是很自然地邀请我进屋。
房间不大,只放得开一张桌子与几把破椅,桌上已摆着几盘品相难言的菜肴。待二人都坐下后,安德森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在我开始讲述之前,我想确定一件事情。你确实知道,并且有能力处理那些事情,对吧? ”
“当然。”我自信地点点头。为了证明自己,我还伸出手来演示了一番。
金色的火焰从白皙的手心出喷发而出,在空气里张牙舞爪着,有如无数交错的火蛇。摇曳的光焰映照着少女俏媚的面庞,晃动的光影为其添上了几分梦境般的恍惚感。
他呆看着火焰,不自觉伸出手想要触摸,但还没有触碰到便被高温烫得浑身一激灵收回了手。
“如果我也拥有这样的能力该多好啊。”安德森喃喃自语,很快回过神,“是这样的,我想拜托你寻找我失踪的妻女。你听说过寂静岭吗?”
“嗯,是哪个地方?”仿佛头顶冒出几个问号,我歪着脑袋发出了疑问。
“那是一个,嗯,我先从头开始说吧。”安德森顿了顿,神色一正,“整件事是在去年七月发生的。”
“那是一次外出,我开车带着雪莉和玛丽——我的女儿和妻子——去东面的伯门城观光。你知道,那实在离得很远,我们规划了路线,是打算在一个叫春田镇的小镇歇脚。”
“在还没有进镇的时候,公路上就开始起雾了。那雾气愈发浓重,等到我们进了镇子里,那迷雾更是浓稠得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路况也变得十分古怪,明明在百科里说春田镇周围没有山岭,但路明显陡峭,两旁的房屋也很是残破。
这个镇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寂静异常。当时我想离开,但无论如何走都离不开,始终绕圈子。
在我停下车子下车查看时,我看见了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寂静岭。”
说道这,安德森停了停,接着皱着眉头回忆着那段刻入他脑袋里的惊悚回忆。
“在我回到车上时,那雾气里忽然冲出来了一个影子,撞到了车窗上。那是,一个被剥除皮肤的‘人’,满身鲜血,血肉裸露在空气里。肌肉的纹理就这样贴在玻璃上,还有那双眼睛...我记不清了,当时场面很混乱,她们的尖叫,我的叫骂混成一片。当时的我应该是踩死了油门甩开了它。
那东西真的很,恶心。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也被吓的失了智。”
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厌恶与掩不住的恐惧。
“因为往回开只会鬼打墙,我只能向上开,向山岭上。等到回过神,我们到了一处位于平地的城镇。这里不是刚开始的那个镇子,但二者的外观很相似,都是荒废已久的模样。接着,一阵刺耳尖锐的空袭警告便响了起来。
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雾气里冲出来一个体型巨大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看清,车便被掀翻了。我昏了过去,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马路上。旁边就是春田镇。无论是雪莉,玛丽,还是我的那辆多半报废的车都不见踪影。
春田镇里空无一人,但与我记忆里看见的房屋截然不同。”
“后来警员们来调查,里面的一切都保存着原本的状态,有些厨房里还有已经煮烂甚至干锅的食物。就像是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安德森捏了捏鼻梁,“局里的那些什么特殊干员只是简单的看了看,神神鬼鬼的做了些怪异的动作,就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我去问,他们说所有人都已经迷失在了什么里室,找不回来了。我又去找局长,去找当地的警员警长,他们都不理会我,只是说什么节哀节哀。节nm的哀,她们没有死,没有死,我一直都能感觉到她们还活着,还活着。”说着说着,安德森暴怒着猛拍桌面,震得餐盘都跳动一下,险些落到地上。
“你除了感觉,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证明她们还活着呢?”听到这,我忍不住问到。
也许是眼前的少女侦探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他很快便压下了对警局的不忿回答说:“有时是梦境,有时候会出现在我照镜子的时候,我会看见她们,她们还在寂静岭里活着,她们会拍打着玻璃,会拽着我,跟我说,她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