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狼的双手死死攥着那个沉甸甸的相框，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失去血色，微微颤抖。
照片上父母熟悉而温暖的笑容，与旁边那个笑容灿烂，眼神清澈的年轻莉丝，还有玛娜那带着疏离自信的面孔……
这一切像一幅巨大的无法理解的拼图，狠狠砸在她混乱的思绪上，让她头晕目眩，几乎喘不过气。
莉丝重新坐回那张单人沙发椅，姿态依旧优雅从容，仿佛递出的不是一枚震撼弹，而是一杯寻常的咖啡。
她看着慕小狼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带着一丝理解的，近乎悲悯的温和笑容。
“慕警官和柳警官，他们是非常优秀的警察。”
莉丝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追忆往昔的真诚，
“正直、勇敢，充满了对正义的执着。他们破获的那些大案要案……很多都牵涉到极其危险的势力和盘根错节的黑暗网络。每一次胜利，都来之不易，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慕小狼父母的敬意，试图用这份敬意来缓和慕小狼的震惊和敌意。
然而，慕小狼猛地抬起头。
赤红色的瞳孔里（虽然她不是红瞳，但此刻眼神的冲击力同样强烈）充满了急切和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恐慌。
莉丝的话像背景噪音，她此刻最关心的不是这个。
“莉丝。”
慕小狼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粗暴地打断了莉丝对父母的追忆，
“艾瑞莎，艾瑞莎她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她注射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出。
艾瑞莎那轻佻的笑容，冰冷的命令，黑暗中疯狂的纠缠，最后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媚眼……
所有混乱的画面在她脑海中翻腾！她必须知道答案！现在！
莉丝被打断，并没有丝毫恼怒。
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深意的，近乎审视的目光。
她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不疾不徐。
“艾瑞莎……”
莉丝放下杯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别着急，孩子。关于她，还有玛娜，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
“玛娜·冯·卡佩，她是个极其复杂的人。强大、聪明、偏执而且，有着可怕的掌控欲。”
莉丝的声音低沉下去，
“她和你的父母是极为亲密的好友。至少在那件事发生之前。”
慕小狼的心猛地一跳！
玛娜和她的父母是好友？
莉丝之前展示的照片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此刻莉丝再次强调，语气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至于艾瑞莎……”
莉丝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慕小狼脸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她和玛娜的关系比你看到的，甚至比她自己意识到的都要被动得多。”
莉丝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选择了一个极其尖锐的词汇：
“她更像是玛娜精心打造的一个‘作品’。一个承载着玛娜扭曲情感和病态控制欲的容器。”
容器？莉丝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无情地剖开了艾瑞莎那苍白脆弱表象下的残酷本质！
“我……我不明白……”
慕小狼的声音干涩，巨大的信息量让她的大脑几乎宕机，
“作品？容器？那你呢？莉丝？你和玛娜又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抓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实验？”
莉丝静静地听着她的质问，脸上那温和的心理医生面具似乎在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某种更加深沉、更加黑暗的东西。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不再温和，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冰冷的、令人心悸的疯狂！
“我？”莉丝轻轻重复着这个字，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和恐惧的慕小狼。
她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
“我和玛娜的关系？”
莉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尖锐，
“我和她的关系比你想象的，比任何人都知道的都要深！深得多！”
她猛地向前一步，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充满了骇人的风暴！
“至于我是谁？”莉丝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凌，一字一顿，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和一种毁灭性的宣告：
“我才是真正的——”
“艾瑞莎·冯·卡佩！”
已经结束了，考察已经结束了，莉丝已经无比清楚，慕小狼和她服下的药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