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萨尔抵达码头不久之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也抵达了码头工厂的大门口。
“很糟糕啊,13,我没有想过事情这么快就失去了控制。”
“嗯,你说的也没错,果然信任一个高中生还是太勉强了吗。”
他自言自语的走向大门,被门口两名穿着黑色西服的黑帮成员拦了下来。
“喂,你想去哪,这里可不开放。”
“不好意思,我是来给你们老大送礼物的。”
“什么礼物?”
白景迅速掏出了他的TTI蝰蛇冲着黑帮成员的下颚开了一枪,还没等另一名成员掏出他的手枪,他的额头上也出现了弹印。
白景使用的是9毫米的蝮蛇手枪,21发容量的弹匣,带有内置补偿器,几乎没有后坐力,左右手适用的保险,加宽弹匣口以便更快地换弹,2磅极限扳机。
枪声虽然不大,但仍旧惊动了工厂里的其他黑帮成员,他们荷枪实弹,准备接敌。
“唉13,看来潜入失败了,该干活了。”
他一边向工厂内进入,一边冲着地上两具尸体的心脏处各补了一发子弹。
在工厂的通道内,四处叠放着货物,几名黑帮成员在通道内穿行着,仔细搜寻着入侵者的身影。
突然,有一个人看到了通道尽头处的高大的黑色身影,听“砰”的一声,炽热的子弹立时擦着男人的额头斜向上方飞去,打在金属材质的墙壁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弹到别处。白景立刻躲回了墙壁后边。
“找到了,大家一起上!”
几名黑帮成员迅速向前突进,当其中两名黑帮成员接近时,白景从阴影处闪了出来,快速对着第一位露面的黑帮成员脑部射出了两发子弹。在对方应声倒下后,另一名黑帮成员还未完全将手枪对准,就被白景直接用手抓住了他持枪的手腕,将其拨开,枪声响起,但是什么也没有击中。白景迅速在他的腹部射击了两枪,在他踉跄倒下时又在头部补上了一枪。
白景使用的是一种名为CARs的射击技术,顾名思义,基于人体中轴线的射击体系。
右手持枪,枪口略向下,顺势前推,左手接握,双手合力控制枪支,置于胸口或面前,适用于近身射击以及狭窄的空间。
紧接着,白景躲到了货物后边。当另外一名黑帮成员被自己同伴尸体所吸引时,他迅速侧滑从货物后面探出身子,躺在地上开火。子弹精准的命中了黑帮成员的头部,在尸体倒下的时候,白景又朝着心脏处开打了一枪。
白景突然察觉到了身后有什么动静,有一名黑帮成员绕道了他的身后,但是还没有等他开枪,白景就抓住了他的手腕,黑帮成员也不甘示弱,同样推开了他的手腕,让本应打在自己腹部的子弹倾泻到了地上。紧接着他试图用力将枪口重新对准白景,他的腹部却在此刻尝到了男人的踢击。紧接着,白景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并在他头上补了一枪。
白景继续前进,来到货物架边上,两名黑帮成员在此,一名黑帮成员刚露头,就被白景用双腿压住身体,重摔在地上,接着对准腹部射击了一枪。紧接着白景单膝跪地,透过货架的空隙对准另一名成员的头部射击,在他还没瞄准时候就将他击毙。
白景退下手枪的弹夹,刚准备换弹,却被人从身后嘞住了脖子,原来先前中枪的黑帮成员并没有死,他的体型壮实,力气很大,一时半会儿没法挣脱。接着,白景用TTI蝰蛇滑套前面的牙齿状突起,狠狠的扎入了黑帮成员的大腿,伴随着一声惨叫,他松开了手臂,白景抓住了这个空隙再次用那个凸起处狠狠刺入了他的脖颈。在他捂着出血的脖子跪下时,白景已经重新上好了子弹,对着他的眉心开了一枪。
白景走在黑帮成员的尸体之间,继续向前行进,远处传来更多人的脚步声。白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如果你能少嘲讽几句,我会很开心的13。毕竟他们看不到你,所以你可以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个工厂比想象的大。”
“格萨尔,你可别让自己的特性暴走了啊。”
“等着我,我这就来阻止你。”
时间回到现在,此时的码头已经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破碎的货物,以及形状各异的集装箱。
而暴雨也终于在此刻降下,落在有着大大小小裂痕的地面之上,落在半跪在地的我的身上。
我重重的喘着粗气,企图重新调动自己的身体,我能感受到我的身躯正在缓慢的愈合着,但是还不够快。
父亲走到了我的身前,抓住我的脖子将我高高举起。他应该还在劝说我放弃战斗,但是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的父亲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要更强,不论我如何击打他,用多强的力量,他总能将其吸收,然后用更强的力量回击回来,不止是一拳的力量,还有先前无数拳的叠加,他在根据我对他的攻击,变得更快更强,甚至已经叠加到了能够一拳将我摧毁的程度。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击败他?
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和父亲战斗呢?因为他是黑帮头领吗?杀了他就能马上让这座城市变好吗?如果就为了母亲和西贝尔复仇而言,我已经复仇成功了吧。
难道说,我只是在满足自己可笑的正义之心吗,觉得杀了父亲自己就可以得到满足,那些无辜的人的死就不是没有意义的。
不是这样的。
恍惚之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家里那间地下室,那间父亲曾经工作,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为焦土,被灰烬掩埋。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父亲的工作了吧?尘封的记忆渐渐清醒,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日,那天,还是孩童的我,窥见了地下室里的内容。
血迹,刑具,偏体鳞伤的人,父亲在给背叛组织的人用刑。父亲并没有赶我走,他邀请我帮助他给这人行刑。
切断手指,挖出内脏,逼他自己吃下眼睛,最后让他在无数痛苦中死去。父亲让我亲手完成了这些,这是黑帮首领的孩子应该做的到的事。
但是在做完之后我哭了,哭的很厉害,父亲认为我讨厌这样的事情,他十分的爱我,于是他决定不让我继承他的事业,并且试图让自己的事业转型,从此再也不让我过问他的工作。
孩童时期会为了保护而自动封锁一些记忆,我或许就是这么忘记的。
但是他不知道,我哭泣并不是因为对做这些残忍的事情感到害怕,而是在感到懊悔。懊悔我活了这么多年,才发现父亲在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而我只不过是看着无聊的漫画虚度光阴。
如果早些发现,我便可以更多的体会到审判有罪之人的乐趣,折磨有罪之人的乐趣,杀害有罪之人的乐趣……吗?
再仔细的深究,只有在摧毁生命的一瞬间,才会给我带来快感。
没错,我追求的并不是给罪人带来审判,而是享受杀人的快感,享受着将人的生命剥夺的快乐,这给了我一种神一般的感觉。神创造了人,而我却有着随意摧毁的能力。
但这与我平时受到的教育是相违背的,因为杀人是有悖伦理的,会让我内心收到煎熬。可如果杀的是有罪之人呢?那么我的心会不会受到折磨,因为他们罪有应得。
我之所以成为英雄,并不是为了拯救人们,只不过是为了更加合理的杀人,更加复合逻辑的杀人。杀的人罪孽越深,我就越能感受到刺激,更不用说我还能收获人们的追捧和赞赏。
所以我渴望杀死父亲,我不是什么英雄,我是一个偏执的杀人狂,而现在,我需要杀死更多的人,更多的人来填饱我的欲望,我已经没有心,不会再受到折磨了。
当我理解并察觉到自身的真我时候,有什么人赐予了我力量。不止是肉体,我的精神和思维也被强化无数倍,我的嗜血,我渴望着杀戮的想法,将不会再被人的伦理所束缚。
我应该疯了。
我听见脑子里响起了一阵声音,他告诉我吸收它。
我睁开眼睛,雨水从我身上缓缓流下,不知什么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父亲身负重伤的倒在我的身前,身上的半透明已经所剩无几,我的肠子化为的触手扎在他的半透明物质中吸收着,正在与其融合,这些物质被吸收到了我的身体内,开始使我的身体大小膨胀。
我用力的给了父亲几拳,将他深深的打进地面,每一拳都可以给我带来无数的快感。没有了这个半透明物质的保护,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我控制着力道不让他死去,同时更快的吸收包裹他的物质。
正当我准备打下最后一拳杀死他的时候,我看到了边上积水的水池,映照出了我现在的样子。我苦笑了一声,这哪里是什么英雄,这是分明是怪物。
接着,我还未挥下拳头,什么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注意到一道蓝光从远处飞射过来,击中了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