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被宣布叛国,就时机来看,实在不像是因为参与了圣德尼共和国军队的原因。
“那么,”伊丽莎白问道,“现在被宣布叛国是因为什么呢?”
车夫沉默了一会,才勉强回到:“这,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是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小道消息。
“据王都的人说,他被宣布为叛国是因为他刺杀了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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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停在小镇的入口。站在此处望去,整座小镇不过几十间精巧的石顶房子和很多散落的茅草屋。
其中有一间屋子格外引人瞩目。灰白的石砖砌成的墙尚新,呈三角状的房顶下添有一扇小窗给阁楼提供光亮。
视线下移,便能发现屋主人放置农作道具的茅草小屋。饱经风霜的黑色墙面上爬满了藤曼,几乎要遮掩住门扉。
若是仔细打量这套屋子,就会发现屋子修筑所用的石砖整齐平整而方正,不像是东一块西一块凑合来的,至于窗户上的花纹,门扉上的装饰,更是显露着这屋子的不凡。
但这些都不是让这房子能第一时间抓住人眼球的理由。它之所以能够吸引所有人眼球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屋顶上明晃晃的金属十字架。
那是伊丽莎白的房子。
压紧裙角,轻巧地跃下车,伊丽莎白来到了这个靠近海岸的小镇。
从腰包掏出维多利亚交给她的钥匙,打开略微生锈的锁,再帮衬着车夫把行李搬到院子里后,伊丽莎白呼出一口气。
想要休息一会。鲜明的念头浮现在心底,伊丽莎白在舟车劳顿数日后早已没有收拾房间的动力,只想着把行李先放下睡一觉再说。
车夫瞅了一眼伊丽莎白,立刻看出了这位修女的想法,抱着照顾照顾“女儿孙女”的心思,便干脆利落地准备离开教堂。
伊丽莎白觉得不管是出于礼节还是道德,都应该招待一下车夫,但还是没有抵挡住睡觉的诱惑,便让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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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内部很干净,许是上一任牧师离开还没多少时日。伊丽莎白简单地给床铺上铺上一层床单,便打算祷告也不做,先和衣睡下。
本以为离开修道院就可以不做功课了,谁能知道她每天在车夫面前扮作虔诚修女的痛苦?
但到了要躺下的时候,伊丽莎白却不由得焦躁起来。
超,这辈子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个人睡觉,第一次一个人住,第一次不用做功课,第一次……的夜晚,竟然就要睡过去了?
作为重视第一次的修女,她从情感上不能接受。
勉强把身体从床上支起,伊丽莎白打算不放过这难得的第一次。
首先,先探索探索这个房子。
在心中打定主意安排好路线的伊丽莎白连灯都不打算带,就要逐个房间细细检查一番。
餐厅、厨房、杂物间、书房。
除开必备的工作房间,这座前人遗留下的房子里还有不少用作生活途径的屋子。
餐厅中有一套木制餐具,从他粗砺的手感上可以明白,这套餐具是全新的还没有使用过。厨房紧邻餐厅,置于锅台上的锅碗瓢盆的划痕则表露了这些物件是前主人留下来的财产。
‘还挺大方的。这人不错啊。’
伊丽莎白转到杂物间,推开门,就猝不及防地被灰尘呛了一口。
好像杂物间把房子里的灰尘都给吃掉了似的,小小的隔间里落满了灰。一只腐烂的死老鼠静静躺在地上,身上盖满了尘土。
‘关上关上!’
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重要物什后,伊丽莎白就果断关上了房门。
‘这前任牧师看来对隔间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伊丽莎白对自己的前任一阵点评,不过考虑到书房,她还没有断定这个牧师的评价。
书房门与别处房门构造似乎不同,只有这扇门是没有门把手的。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一点声音也没有地推开,推开的门也会静静地自动合上。
‘不知道这扇门这么设计是为了什么。’
先不管前牧师的大脑发生了什么,才会给书房安装这么一个随时会被打扰的门,新上任的牧师小姐准备好好打量打量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房间。
房间内部的布局与修道院院长的办公室相仿,唯一不同的就是书架的位置不同。院长的书架是占了三面墙的,而这里只有一面,抢夺了本来是大壁炉的位置。
为了避免长时间日晒损坏书籍,书架上蒙了一层布。伊丽莎白稍微掀开布看了看:
《失乐园》
《浮士德》
《莎士比亚戏剧集》
《神曲》
《忏悔录》
……
她满意地点点头,相当认可这个前任的读书品味,并擅自认定这个牧师一定是一个大好人。
文学品味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心满意足的伊丽莎白正准备回到她的卧室,却突然想起克拉克的事。
‘按车夫所说,这座教堂应该也收到了通缉令才对。我可以去找一找。’
心念及此,伊丽莎白又调转了她的步伐,准备再去书房查探一下。
“噗通。”伴随着金属碰撞声,书房里传来一阵很大声响。
‘……什么情况?所以说果然是妈妈偷窥过了?’
伊丽莎白虽然吓得一哆嗦,但想到这八成早在维多利亚得预料之内,就丧失了对书房未知情况的恐惧。
放轻脚步,伊丽莎白偷偷地摸到门边上,探出手,慢慢地抵开了一条缝,偷偷把眼睛凑了过去。
书房的窗户被人从外部打开,一团脏乱的人形趴在地上没有声息。
‘我怎么就忘记检查窗户有没有锁了!’
懊恼于自己被探险和书籍吸引走了注意力,又被疲惫消耗了精神,竟忘了这种重要事情,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东西……妈妈让我来这里是打算救他还是杀他?’
‘从理性的角度看,杀他的话,没必要一定要我来动手。如果妈妈看到他要死的话,那就必定会死,没必要让我来杀他。如果他不会死,那更没必要让我来了’
‘从感性的角度看,作为一个虔诚的修女,看到有人受了伤,要做的就只有救助了。’
‘所以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