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征询过克拉克,听他形容自己的厨艺为“神曲前三十三幕之旅”后,伊丽莎白为了自己的胃着想,决定自己做饭。克拉克又表示虽然小时候只学会了裁缝手艺就去参加骑士团了,但是半年前自己在圣帕特里克种地种得相当好。
于是,他便负责照顾伊丽莎白从修道院带来的种子。
至于克里斯特交给她的花种,正如克里斯特自己所说,生命会找到出路。伊丽莎白只是简单地将种子撒入土里就没管了。
作息上,两人都坚持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吃清淡的一餐,中午吃丰盛的一餐,晚上吃差不多的一餐。睡前虽然没有牛奶,但是却有酒喝,当然,只有克拉克喝。
教堂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除了喜欢上伊丽莎白这里来忏悔的村民有点多,以及忏悔的话题不怎么想让伊丽莎白原谅他们外,没什么大的困扰。
自克拉克住进来已经两周了,这天,村子里的老约翰又来教堂里告解了。
“啊,仁慈的神明啊!”老约翰装模做样地喊了起来,“昨天我又犯下了一次罪。
“我看见那美丽的伊丽莎白牧师的身影,就不由得颠倒了神魂,看到她那健壮的仆从日夜陪侍于她,我就不由得妒火中烧,忍不住在他工作的时候向他丢石头了呀!”
伊丽莎白搓了搓胳膊。
“在丢完石头后,我又看见了纯洁可爱的伊丽莎白牧师,便忍不住上前搭话,向她热烈地告白。我还记得她转头时不经意露出的头巾下的金色长发,以及她同我说话时,那含情脉脉温柔色的蔚蓝的眼睛!”
伊丽莎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用力地**着自己的胳膊。
“那时,她对我轻声细语,而那言辞是如此的激情,表情是如此地飞扬,而她微红地脸庞出卖了她的内心,她对我的告白感到羞涩了。然后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害羞,飞快地逃开了。而我却注意到她落下了一张手帕,那一定是给我的!”
‘我当时说的应该是‘老约翰,你个cjb叫nm呢。’才对。’伊丽莎白发现自己已经搓不动了,今天的份又给搓干净了,‘还有我的手帕原来是你偷的!’
“不过我找不到它了。”
‘甚至还弄掉了!’
“神呐,我悔改我的罪,我竟然勾引了一个修女。”老约翰伸手向上,似乎真的认为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
不想赦免他,能不能让他下地狱去?
伊丽莎白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你的罪已被赦免。”后,就走出忏悔室,等那说着“真的吗,伊丽莎白小姐快点和我结婚吧”的老约翰对着空无一人的帘后诉说完衷肠。
“欸,伊丽莎白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老约翰见没有人回应他,出来一看,才发现伊丽莎白站在外面。
“叫我牧师。”伊丽莎白面色不悦,“还有,你个老混球是真来告解假来告解?”
“自然是真的,伊丽莎白小姐。”老约翰将手放在心口,露出了郑重的表情,“请跟我结婚。”
伊丽莎白转过身走进告解室。
老约翰本想跟过来,但是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拦住了去路。
现在他要为他轻率地丢石头付出代价了。
告解室的第二位客人是年轻的理查。
“开始吧。”伊丽莎白示意理查前置礼仪已经结束,可以开始诉说自己的罪了。
“我犯下了很严重的罪。”理查的声音沉重,音调悲痛。
“昨天,我看到老约翰痴笑着拿着一张手帕,不时凑上去闻一两下。我立刻认出,那是伊丽莎白牧师的手帕。”
‘我超,我手帕不能要了!’
“因为我也爱上了迷人的伊丽莎白,所以那是我心中妒火炽热。我想,那一定是老约翰从伊丽莎白牧师那里偷来的。”
‘确实如此。’伊丽莎白在幕后微微点头。
“本来我想着立刻上去把手帕抢回来,但我又怕在争抢中,手帕被撕坏了。而若是恐吓他交出来,只怕老约翰宁肯把它咽下肚也不会愿意的。”
‘咽下肚?这么可怕的?’伊丽莎白有点毛骨悚然。
“所以我决定把他偷过来,当然,这绝不是我胆小怕事。毕竟十个老约翰加一起未必能打得过我哩。
“所以我就趁他把手帕放进怀里的档口,狠狠撞了他一个趔趄,把手帕从他那牵了过来。 “拿过来后,我就回了家,不知为何,一时间鬼迷了心窍,哪怕那手帕在老约翰手里盘弄了那么一会,我也还是忍不住凑上去闻了一闻。
“哈,那好色老头对这手帕倒是非常珍惜,上面没沾上一点味,只有淡淡的香气。
“然后,我感觉我被魔鬼上了身似的,拿……拿那手帕做了那种事情。”
“什么事情”伊丽莎白面无表情地问道。
“就,就我把它裹住那玩意然后……”
“然后就弄脏了?”伊丽莎白追问道。
“是。”
“神明恩恕你的罪。”她这么说道。
理查千感恩万谢地出去了。
克拉克进来了。
“老约翰怎么样了?”疲惫的伊丽莎白感到当牧师有点力不从心,她开始怀疑自己在修道院接受到的关于牧师的教育是不是多少有点问题。牧师接受的告解都是这样的吗?
“他朝我扔的石块没砸到我,但是把菜苗砸坏了。所以我罚他帮我种地。”克拉克坦然地承认了自己摸鱼地事实。
“那你怎么看最近村民们奇怪的动向?”伊丽莎白来到兰里斯的第一天,村民们举止都还正常,礼拜也正常进行。但到了第二周,他们就好像突然学坏了一样,从不行窃的人突然开始偷窃,感情和睦的夫妻屡屡开始争吵,勤俭持家的主妇突然变得懒惰浪费,又或者像老约翰和理查一样爆发出澎拜的欲求。
“不知道。”克拉克作为一个曾游学各地的半个学者,也是从没见过这种事,除了……
“除非是魔鬼蛊惑了他们的心灵。”伊丽莎白重重叹了口气。这个世界虽然有魔法,但是却没有操控别人心智的魔法。人们认识中的魔法除了元素魔法外,就只有占卜魔法、祭祀魔法、复活魔法等虚无飘渺的传说的存在。
“不论如何,”伊丽莎白冷静地说,“这件事情不同寻常,想来很快就会引来别人关注,到时候你我都无处可藏。”
“可我们毫无头绪,对现状一筹莫展。”克拉克接过话头,露出了苦闷的表情。
毕竟再这么下去,他就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圣乔治,逃回圣德尼或者圣帕特里克了。
如果没有人送信来的话。
“牧师小姐!这里有你的信!”伴随着“笃笃”的敲门声,信使送来了一封来自维多利亚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