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做决定。”伊丽莎白见一人一猫露出犹豫神色,开口道,“我需要先做一点工作。”
两个东西迷惑不解地看着她,伊丽莎白不由叹了口气。之前为了方便战斗,伊丽莎白解除了变装,但在出公寓的时候她又重新将衣服变了回来。
不理会那两个东西的反应,伊丽莎白伸出手,将她从公寓中带出的封在冰块里的肉块的一小部分取出,便开始了念起赦罪经。
“天上的慈父,因他圣子的死亡和复活,使世界与他和好,又恩赐圣神赦免罪过,愿他借着教会的服务,宽恕你,赐给你平安。现在,我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赦免你的罪过。”
克拉克听着伊丽莎白在给村民作告解,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是一个教徒,在信仰上,他是一个斯宾诺莎主义者。比起坐在天上的父,他更愿意相信神即自然。不管是万神殿里的群魔,又或者游历三界的大诗人,都无法让他诚心相信有一个全职全能的神就在天上体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反倒觉得,那个所谓的唯一神明应该只是一个现象或者纯粹的精神体之类的东西,而不是所谓的全知全能的第一动者,更不会是一切价值来源的至善之王。
但对于人的信仰,他并不反对。就他游历诸国的经历来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直面没有神明的生活的勇气。与其否定神明的存在,不如改造教会,利用教义,劝人向善。
对于并不虔诚的伊丽莎白的作为,他并不觉得一个不虔诚的牧师赦免人的罪孽会怎么样。他只觉得这是一种温柔的怜悯行径。
猫见伊丽莎白赦罪结束,叹了口气,不由摇头道:“做这些有什么用呢。现在群魔再出,怕不是那列国之王已经失去了他生活的乐园,被路西法打入地狱了呢。何必把他们送到天堂受苦?”
“第一,如果天堂确实存在,他们应该没攻破,否则就不会需要向幻梦境进军。第二,你说的情况也不会发生,因为一会我们就要去宰了那几个魔鬼。”伊丽莎白放下赦罪的手,轻轻却又坚定地回答道。
“从目前来看,让这帮子恶魔夺取天下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伊丽莎白说道。
克拉克赞同地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考虑到但丁和两大修道院都知道这事情,并把我们派到这里来看,我想这事情应该能够被我们解决……起码万神殿是。这些个信徒还是对付不大了。”
“不过这些信徒说他们要制定命运……我倒是有点兴趣。虽然我并不相信第一动者和他的预定和谐,也不相信他会是拉普拉斯口中的无限的智者。但我总有点担心,担心那个命运之物。”
“若真是命运在此,不管是共和国还是帝国,都不过是笑话罢了。”
克拉克言毕,定定地看着她。
猫也来了劲,昂起脑袋,撑圆了眼睛。
“……我倒对你如此不相信神的存在感到惊讶。”伊丽莎白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命运毫无疑问存在在这里。不需要什么理性的探讨与质疑。经上的逻辑不明处,自相矛盾处,想来都是神的意志,我们难以体会,只管信仰便好。”
伊丽莎白不知道这样说是否能让克拉克感到安心一点,但这个回答足以让她回避神与命运了。可是如果呢?如果他们真的去到了万神殿取得了反抗第一动者的力量,她还能用这一套搪塞自己么?
“包括今日?”克拉克追问道。
“包括此刻。”伊丽莎白答道。不然为何维多利亚将她送来此地?想来她已经窥见了太多。
克拉克对伊丽莎白消极的回答有些受伤。但他又想到伊丽莎白也是为了那打破命运的力量来的,心下就有了几分计较。不觉得她完全说出来了一切。
猫呢?听伊丽莎白说完就失望得低下头,舔起了爪子。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伊丽莎白不打算给克拉克更多的时间休息,“去跟踪,还是去守株待兔?”
“我想去跟踪。”克拉克真诚地说道,“可是这条路子真有那么好么?”
“且不提那人对自己的改造能让我们隐藏到几时,如今我们把明显是他的实验品的村民杀了,他一定很快就会发现。真的有时间慢慢来吗?再者说,将优势赌在那个大家伙不会行动上,还不如赌在那个大家伙厚厚的一层以及教父对那个肉块的珍视能帮我们抗住祭司的几次攻击。”
“与之相反,去守株待兔看上去冒进了点,但好歹还有点成功率,并且我们是主动方,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比跟踪作为被动方要好多了。”
花猫见克拉克倾向于去干一票大的,不由有些着急,叫道:“先别提你说的主动被动,如果我们选择守株待兔,那就是敌在暗我在明,大不利我,若是跟踪就是我在暗敌在明,进攻的时机时机归我们所有,还是能挣得主动。”
“守株待兔除了开始那下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之后不还是得看他来不来袭击?若是他舍得下那个大肉快,我们就得遭受祭司和教父的夹击,怕不是直接就没了。”猫猫说完,便转头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哼。且不提守株待兔我们可以布下埋伏,跟踪不成反被设下埋伏的几率只怕不低。你要是担心被当作猫球踢来踢去,可以不去。”克拉克怜悯地看着猫。
“嘿,咱家告诉你,咱家可不是怕了。咱家作为潜行高手,绝对不会被那厮发现。不管怎么去都是稳稳当当地不会受伤。”猫气得直呼噜,“刚刚不想去是因为太恶心了。恶心地场景在祭典已经品鉴够了,不需要加餐。”
“你,很会潜行?”伊丽莎白突然开口道。
克拉克眼睛也亮了起来。
猫方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看着两个已经把主意打上自己的人皮兽心的家伙,猫由衷感到人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