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是法国作曲家德彪西创作的贝加摩组曲中的第三乐章,律最喜欢的一版是大卫-奥伊斯特拉赫演奏的小提琴版本。
前世的他在恋情失意后听到了这支曲子,从中听到的更多是哀怨,是爱而不得。是只能在忙碌工作一天之后,在睡觉之前,挤出的独处时间里,对着月亮,诉说着永远也传达不到的心意。
而现在的他,望着眼前的人,眼睛也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点点的皎洁月光洒落在美织的身上,她闭着双眼,身体随着乐曲微微晃动。
♫~
他想起了前世失败的爱情;想到了之前双人比赛里自己的低级失误;想到了遭遇魔物他只能带着美织仓皇逃窜…
kirakira闪着光芒的美织让他自惭形秽,过去的梦魇们又追上了他,疯狂地撕扯着他的心脏。
‘我好想,抓住你啊…’
咫尺之遥的美织在模糊的视线里一下子就变得遥不可及,他笑着,泪水悄然滑落。
佳代看着笑着流泪的哥哥,心也跟着一下子被揪紧。
‘为什么…哥哥?看一看我啊…’
悲伤突然将她包围,她张了张嘴,强烈的窒息感夹杂着阵阵心痛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微微仰头,装作打哈欠的样子自然地揉了揉眼睛,悄悄把泪水抹去。
——
“律?没事吧?怎么了?”
一曲终了,睁开眼的美织从未想过眼前会是这样的画面,兄妹俩一个比一个失魂落魄。她将琴放在旁边,走向律,把正在轻轻鼓掌的他拥入怀中。
“怎么了?”
律只是轻轻摇头,没有言语。
旁观这一幕的佳代再也看不下去了,起身,逃向了看护间。
“我困了,先去睡了。”
她故作镇定地说着,不敢回头,她怕忍不住做出后悔的事,她怕哥哥看到她哭的样子而更加难过。
(关门声)
走进熟悉的黑暗,佳代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强忍着的泪水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却还是…’
——
看见妹妹低落地离开,律猛然想要起身去追,但是被美织推了回去。
“美织?”
“佳代,佳代她…不行,我不能没有…”
“我去吧,她也是因为我才伤心的,我去就好了。”
“美织?”
“相信我。”
美织走后,律看向小提琴,眉头越皱越紧。
想到某种可能,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我绝不能失去她们…’
——
听见门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佳代赶忙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一下子直接趴在床上,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开门声)
“小佳代?”
(关门声)
美织走了进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让她进来就好。
“佳代是因为我才这么难过的吗?”
美织坐在床沿,张开双臂,看见佳代双手捂住耳朵,抿了抿嘴,继续说着,
“难过的时候,找人抱一抱会感觉好很多哦。”
——
“佳代,你难过的时候可一定要立马告诉哥哥。哥哥很笨,有时候察觉不到。虽然哥哥可能帮不到你,但是,难过的时候,被人抱一下的话会感觉好很多哦。”
——
美织的话和律曾经说过的话重叠在了一起,佳代起身,撞进了美织怀里,不断流出的泪水沾湿了美织的衣裳。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佳代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美织耳朵里,美织用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回应着。
“我明白了,没事的,没事的,佳代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佳代困惑地抬起头。
“明天我就和清原叔叔说,你之后要好好…”
“不行!我也不要你走!美织不许走…”
佳代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紧紧抓着美织的胳膊。
“嗯…”
“答应我,快点答应我,我不许你走…”
“好哦,我答应佳代,我不会离开的。”
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佳代不断吸鼻子的声响。
“为什么啊…这么好的姐姐喜欢上了最爱的哥哥…明明是两件…”
“很遗憾,我也很爱律啊…”
——
佳代的悲伤逐渐平息,看着美织前胸湿透的痕迹,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的,你和律都不是外人,我不在乎的。”
佳代的想法昭然若揭,美织柔声宽慰着。
“唔…要不要这样温柔啊~我好讨厌你啊美织姐…”
“好,好~”
“你要,你要是个坏女人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你从哥哥身边踢开。”
“现在这样,真是好烦啊…”
——
(开门声)
“要不要出来坐一会,刚吃完饭没多久就睡觉的话对身体不太好。”
律嘴角带着笑,眉眼萦绕着淡淡的忧愁。
“臭哥哥,明天再喜欢你好了。”
佳代气呼呼地走到他身前,抱了下他。说完,走了出去。
“让你担心了,律。”
“这话应该让我来说才对,谢谢你,美织。”
两人抱了下,也一起走了出去。
——
三人分坐在沙发上,美织的小提琴被律精心收好,放回了之前的地方。
美织和佳代聊着未来,律机械地翻动着魔法基础,一点也看不进去,时不时和她们搭上一两句话,思绪万千。
又过了一会,律肌肉记忆般地走到厨房,温好牛奶,端了出来。
看到平淡相处的两女,律心底里浮现一股暖意,下定了决心。
虽然他们之间的气氛没有之前吃饭的时候那样火热,但随意的交谈中显露出的是三人坦诚的心。
嗯…或许美织过于坦诚了,看着正在喝牛奶的美织,律的脸色古怪起来。
律的视线不经意间划过一次…划过两次…划过三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旁的佳代实在忍不住了,站在美织身前,遮挡住了那露出的些许春光。
“混蛋哥哥,不许色眯眯地看美织姐的胸啦!”
佳代转过头,
“还有H姐姐,你怎么不去穿上外衣,就这么喜欢让哥哥看?”
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再说了,哥哥要看也只能看我…”
佳代作势要拉下领口,正义哥哥直接重拳出击,狠狠修正妹妹的人格。
“痛痛痛!”
“痛也是应该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不能这样…”
律突然想起来什么,严肃地看着佳代,
“对了,我听说你们学校男女关系…”
“怎么了?不准喜欢哥哥,喜欢别人也不行吗?”
律看着赌气的佳代,无奈的笑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佳代大声地打断了律要说的话,
“佳代过去不喜欢,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
——
霎时,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律听懂了佳代的意思,眉宇间的忧愁更深了,不过坚定的决心还是让他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直面问题。
“我明白了。”
“啊?哥哥?…”
佳代紧张的双手交叉着,美织则是歪着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律舒了口气,真诚地看着佳代和美织,他做好准备了。
“佳代…”
“嗯…”
“美织…”
“我在。”
两女也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
“我爱你们,你们任何一个我都不想放弃。但是…”
没等律说完,佳代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什么嘛~还以为哥哥要说什么呢,我早就知道了呢~像我这么好的妹妹,喜欢我是你的荣幸啦。”
佳代完全不想听到一丝一毫但是后面的内容,但是前面的就足够了,有什么能比深爱的人儿也爱着自己更让人喜悦的呢?
佳代的嘴角疯狂上扬,好像刚刚在看护房里暴风哭泣的人完全不是她一样,琥珀色眼睛中滚烫的爱多到快要溢出来。
“没事的,我们还小,还有很多时间。不要太在意这件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然,律,我也爱你。”
美织贤淑地望着他,嘴角带着微笑,眼睛里是对他的认同和谅解。
“笨姐姐,当然是佳代大人更爱哥哥啦…”
“谢谢…”
律深深低下头。
这样也好,我们都没准备好,过犹不及。更多的时间才能想出更好的处理办法。
“时间不早了,(打哈欠声),这回真的要去睡了,哥哥晚安~”
佳代亲了一下律的脸颊,蹦蹦跳跳着离开了。
“晚安,佳代。”
美织随后也走了过来,踮起脚,双手勾着律的脖颈。
“我也去睡了,晚安,律。”
“晚安,美织。”
美织轻轻的一吻,看穿还想继续的律,柔柔一笑,松开手,轻轻把他推开。
“今天不行了哦,明天再说…”
律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会才走回客厅,美织拿着小狐狸玩偶走进了看护房。
‘这下可要好好学了啊…要足够强大,保护好家人才行呢。’
律靠在沙发上,睡了一个白天的他现在完全不困,拿起书,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