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子……」
『高明……』
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梦一般的画面竟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但此时此刻学姐的的确确就在我的面前，在她那如同娃娃一般可爱的脸蛋周围，似乎围绕着一圈百合花。
这本身就已经让人心跳不已了，然而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们此时正毫无真实感可言地彼此十指交握着…
让人心神宁静的兰香缓缓飘入鼻内，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扑通…扑通……
心脏打着激烈的鼓点，那声音就连我自己都能够听见。
『高明……不可以……爱上我……夜源同学会……』
「我不在意那些……」
我用力抓住学姐的双手，刚准备逃避的她脸上立刻飞上了红晕。
『这样…是犯规的啊……』
「让傻瓜们去说好了，学姐——不，香奈子，我只喜欢你……」
『……』
那一刻，就像是列车猛地冲出隧道那般的豁然开朗，周围似乎变成了一片广袤的草原，世界只剩下静止的画面，以及无声的倾诉。学姐那微微泛红的脸蛋以及深栗色微卷的长发真是美到了极点。
『高明…喜欢上我，就意味着选择了背叛啊……』
「就算背叛全世界所有的人，我也依然只喜欢你——啊……」
『喜欢……』
「……」
当身体感受到那阵美妙的冲击的同时，我的大脑也停止了运转。
直到她将脸埋在我胸口害羞似的摩挲时，我才反应过来。
「香奈子？」
『高明真是笨蛋……』
「嘛…那…你喜欢这个笨蛋吗？」
『嗯……』
我收紧了搂在她肩上的手臂，让人心情平静的香味还有那温暖的体温，重要的是——这个人是我崇拜的学园偶像！
学姐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娇小，但却非常温暖！
那依偎在我胸口的模样就像是小猫那样可爱！
老天…让这时间一直延长下去吧！时候我可以一秒换一年！——当然…前提是我能活那么久……
「香奈子…我——」
『哞…高明又不正经了……』
「呃？」
总觉得这对话有点既视感呢？难道是我多心了？
学姐抬起头看着我，红红的脸蛋甚是迷人，而且那像是索吻一般的眼神简直是严重犯规啊！
就在我脑中一片混乱时，她仰起头缓缓闭上眼睛，双手有些紧张似的在胸前握成拳状，脸蛋似乎更红了，看上去很柔软的唇上闪耀着粉色的诱人光泽。
「呃…学姐…这是？……」
我按捺住快要罢工的心脏，有些颤抖地问道。
『呜……女孩子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高明真是迟钝……』
「咦？！」
学姐有些羞涩地抱怨道，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这……这是真的吗？……
我强烈地怀疑这是在梦境之中！
但是，送上门的美餐不吃那还是个男人吗？！
当参悟了这个道理后，我瞬间发现自己的思想境界又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我咽了下口水，然后有些颤抖地扶住她的肩膀，这一刻，我勇往直前，天下无敌。
不对！我是神！
我深吸一口气，将她向我这边拉近一些，学姐似乎也非常紧张，身体明显僵硬了许多，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最喜欢学姐了！」
我给自己鼓气似的慢慢靠近那张想梦见却怎么也梦不到的脸，天使般动人的脸蛋，微微抖动着的长长的睫毛，小巧可爱的鼻子，柔软的粉色嘴唇……
三十公分…二十公分……十公分……五公分……
四…三…二…零点一 ——
『STOP!!!——』
我听见了画面碎裂的声音……
……
「……」
『……』
『……』
总觉得BGM仿佛被人一下子掐掉了似的……而就在这一刻…我猛然惊醒……
「为什么STOP？难道又有问题？！」
『不行！绝对不行！』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甜蜜气氛瞬间被打碎了……周围那清新的世界此时已经跌落回一开始的场景……
在我和学姐的周围，有一帮抱在一起眼冒爱心早已看呆了的女生，以及一群摩拳擦掌张牙舞爪准备随时抓我去簧卷的小香俱乐部成员……
而就在这时，木谷突然跳到我和学姐的面前不知有什么阴谋。
『呀吼~大家好，筹备已久的second brew终于跟大家见面啦！』
「……」
『这次，小明将会有很多很多美妙的艳遇哟！——唔…可恶，话说，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这个家伙？！』
「你在跟谁说话啊？」
『嘛~我们先将小明扔到一边好了，第二季中大家所喜欢的木谷——也就是我啦，会有很多戏份哟！』
「……」
『哦？什么？你问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啊哈哈……这还得从一小时前说起——』
「都说了…你在跟谁说话啊？！别用屁股对着人家啊！会让人产生幻觉的你知不知道？！」
……
画面倒回到一小时前……
「哈？」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暑假的最后几天把正在奋笔直书赶作业的我从充满清凉冷气的家里喊出来，就为了这事？！」
『不行吗？』
「嘛…这也就算了，但是那电话中喊我出来的理由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想你了」啊。』
「你现在这表情有哪点像是「想我了」？！」
一想到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将整杯曼特宁咖啡都喷掉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绫这家伙还是那么为所欲为！
不过说实话，我们之间的关系渐渐变得微妙起来，应该比以前好多了吧？尤其是在修学旅行之后……
嘛……那个不提也罢……（画外音：你这是在为渐渐被人淡忘的first brew番外篇做广告……）
「况且…「我想你」之类的……对象是你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啰、啰嗦耶……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呀，不好，说漏嘴了……
不过幸好她没有太在意，要不然我现在一定会吃拳头的。
「好吧…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来考虑一下——喂！别擅自拉着别人的手光天化日之下走在大道上啊！」
她把我的抱怨当成耳旁风，自顾自地拖着我走在通往大礼堂空荡荡的大道中，然后清了清嗓子：
『文化祭快到了，每个班还有学生会都要准备节目，而且学生会的节目向来是压轴大戏。』
「管我啥——呃…你继续……」
感觉到充满危险的眼神之后，我聪明地闭上了嘴……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绫有些冰凉的手心，体内的烦躁竟然渐渐退去了……
『所以说…今年也得提早准备才行，现在已经定下来节目了，学生会准备演出话剧，由衣已经把剧本写好了。』
「喔~不愧是由衣——呃…你继续……」
『……我们已经排练近两个星期了，但是！那个混蛋男主角竟然突然说不演了！』
「哈？不是吧？！」
『更悲惨的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新的男主角，结果女主角也说准备退出！』
「什么？这太不厚道了！话又说回来，女主角是谁啊？」
一定是一个目中无人，蛮横无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
『香奈子！』
「……」
神啊……收回我刚才说的话吧……
而且…我突然间能够理解似的开始同情起那个原男主角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逃跑的。
因为和学姐演对手戏，我相信，话剧演完之刻就是我牺牲之时……更可怕的是！剧本是那个小恶魔由衣写的耶！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限制性镜头啊！……呃，抱歉，是我妄想出来的……
『所以说……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啊？…啊啊…抱歉抱歉……」
『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喂喂…都说了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总之！你可别想歪了！这是不得已才喊你来的！』
「什么呀？」
『男主角！』
「谁？」
『你！』
「……」
我脑子懵了一下，然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哈？别开玩笑了！我还不想早死啊！」
我急忙停下脚步，但是绫似乎发现了我准备逃跑，先我一步牢牢拉住我的胳膊！
『害我浪费这么多口水！不准逃！』
「你不能这样啊，绫！我会被捉去簧卷的啊！」
『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呐，给我老老实实地演男主角！』
我们俩就像这样僵持在大礼堂的门口，想不到绫这家伙劲竟然这么大，我愣是没挣开她拉住我胳膊的手，远远看去的话，一定像是两个感情很好的…兄妹吧？……
「你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啊！」
『啊……』
呃…不好……怎么BGM变了？
这个暧昧的音乐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迟疑的刹那，我感觉到了那来自手心不一样的温暖的感觉……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绫竟然央求似的握着我的双手，红着脸有些难为情地低着头！
我难道是在做梦吧？！
这是……夜源绫？！
别开玩笑了！
『算…算我求你了……』
「……」
『不行么？……』
「唏？！——」
一瞬间我被电了一下！浑身都酥麻起来，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这是犯规啊！那种闪着泪光红着脸萌度百分百的仰起四十五度角看着我的表情是严重犯规啊！
『求你了……』
「啊…啊…好……」
……
…
『啊~人带到了？嘿嘿…幸苦啦，绫——咦，高明，脸色不好哟，来，先喝杯茶吧！』
『哼~我就知道男人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
「……」
神啊……你在玩我对不对？
我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这才发现坐在不远处木头道具上发着呆的学姐。简单的水手服跟她真是绝配，在她周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她望着窗外的蓝天，双脚微微地荡着，光是这样远远看着，就觉得刚才心灵上所受到的伤害已经痊愈了！
「贵安，学姐。」
『咦？……啊~！是高明啊！嘿嘿…贵安！』
学姐似乎很高兴似的，转过脸看到我之后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啊……太完美了……这张可爱的脸我足足有七天零七小时五十二分三十八秒没见到了啊！
「不开心吗？干嘛闷闷不乐的？」
『没~有啦，呵呵，一个人闲着无聊发呆而已。』
「嘿？~不像哦~你看，学姐的头发上有一片丁香的花瓣，据我所知，这边只有车站附近的公园里才有丁香吧？唔……呵呵…还说「没什么」呢，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这么长时间，被足球砸到了吧？」
『诶？！…你、你看见了？』
可爱的学姐有些不知所措地脸红起来。
「不是哟，学姐。」
我苦笑着向前挪了几步，然后将她被遮在衣领下的一缕长发拨出来捋顺。
「女孩子嘛，往往都视头发如生命哟，像学姐这样漫不经心地让发梢遮在衣领里面，说明你的心里一定有事呀。」
『……』
「还有，你看，你的裙子上明显有可乐渍，而且干得程度也不一样。唔…我猜学姐一定是买了一杯可乐坐在长椅上发呆，因为公元的丁香一般都是种在椅子旁边的，而且学姐似乎坐了很久，一不留神这才发现手中的纸杯倾斜过度，可乐洒出了一些——于是就形成这个看起来干掉的可乐渍咯。」
「然后呢，学姐你刚准备用手帕去擦，结果公园里一群淘气的孩子不小心将足球踢过来了，正好砸中学姐的胳膊，然后整杯可乐都洒出来了——嘛…所以说…今后要注意点啦，学姐真像是孩子呢，你看，袜子都被染上色了哟！」
我说着将她胳膊上那个明显球印所残留的尘土拍去，却不想这个无意识的动作直接引来周围男生怨恨的目光……
呃…不好…这里面似乎有香奈子粉丝俱乐部的成员啊……
『呜……高明是坏人……』
「呃……」
糟糕…不要这样撒娇啊！我会被那帮男生拖出去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由衣过来帮我解围了。
『嘻嘻…学姐，准备好了吗？马上要开始排练了哟。』
『呜…果然…我还是不适合演女主角……』
「呼……那太好了……」
我刚准备长舒一口气，结果……
『嘿？嘛…既然学姐一直这么要求，那就没办法咯…高明，待会儿你就和綾临时演对手戏咯！』
喂喂！那样更糟！
由衣把剧本递给我，笑嘻嘻地刚准备离开，结果——
『啊…啊啊！浅、浅仓同学！…男主角…找到了吗？』
『嗯？是啊，啊~说起来，高明真是帮大忙了呢！』
「呃……」
说实话我是被诱拐进来的……
『诶？…高明？』
『是啊，新任男主角哟！』
『啊啊……』
『呵呵，学姐就好好欣赏吧，绫和高明虽然倔强了点，但总体来说，还是挺合得来的哟。』
「……」
真不知道你那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啊…啊啊！…等一下，浅仓同学！』
浅仓一副万事在胸的笑容转过身子看着学姐，黑漆漆的眼睛闪耀着胜利的光芒。
只见学姐有些害羞似的一边绕着发梢一边小声说道：
『那个…我果然…还是出演好了……』
「……」
你太好骗了……香奈子……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学姐似乎注意到了我那同情的目光，于是鼓着脸对我做了个鬼脸，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太可爱了！
『快点看台词吧~我可是很严格的哟！』
「……」
我望向手中厚厚的一本剧本，这也就是说——
『五分钟内把第二幕的第五节看一遍哦！』
「糟透了……」
……
…
「啊！你就像天上的繁星，美丽而又有迷人！如果能够——」
『STOP！——』
已经第五次了，场外响起绫用扩音器喊出的NG，周围的工作人员的脸上也都浮现出不耐烦的表情……
『你是机器人吗？！给我拿出感情来！感情！』
可恶耶！我之前压根就没看过台词，没说错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过我本身也有责任，所以我没有还嘴。
『再来一次！开始！——』
我整理好情绪，然后转过身牵起学姐的手。
「公主，我承认天底下再没有比爱情的责罚更痛苦的，也没有比服侍它更快乐的事了。」
「因为她生的美丽，所以被男人追求；因为她是女人，所以被男人俘获。」
「但倘若给我一个机会…您会愿意倾听我的倾诉吗？」
『……』
「……」
『……』
「……」
呃？怎么回事？……
『STOP！——』
第六次……不过这次跟我无关吧？
『你…你那么认真干嘛？！难道想假戏真做？！』
「怎么可能！别胡说啊！」
天…倒地要我怎么演嘛……
我转过脸看着学姐，却意外看见她有些不安似的看着我：
『讨厌啦…这样看着我…很难为情的哟……』
「……」
好吧…我错了……
就在这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由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拍了拍手：
『我知道了~高明，学姐，台词什么的全都放在一边好啦！』
「呃？」
没台词怎么演啊？
『我刚才总结了一下，这些台词根本就是束缚了你们的情感的外话——那么，接下来，按照剧情自己组织台词好了！记住哟！不要在意我们，这里是属于你们的舞台！』
「嗯……」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一瞬间心情平静了不少，当我再次正看眼睛的时候，这才发现，学姐双手整齐地摆在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那表情就像是站在家门口等待丈夫回来的妻子一般……
一瞬间我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记忆的碎片不断轰击着意识，但始终有那么一段空白无法被填满……
为什么我会有那种错觉？难道我和学姐很久以前就认识吗？
我不知道……但至少——
「认识你…真好……」
……
…
定格解除……
『——嘛，就是这样。』
「你说够了没有？」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木谷这家伙脑子一定又出问题了。
「说起来，学姐你演得太棒了。」
『呵呵，彼此彼此啦。』
『我不同意！——』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有些失措的声音。
『不洁！这样太邪恶了！』
『嘛…你要冷静，绫！难道你没发现他们两人演得太棒了吗？！我差点都忘了这是在排戏呐！』
『由衣！』
『嘿嘿……你吃醋啦？』
『胡、胡说！……』
那你为什么要脸红啊？！
『况且！那是什么台词？！「夜源同学会……」之类的……』
『嘻嘻…不是挺好的吗？有自然有真切。』
『难道不觉得很可疑吗？！』
「……」
我和学姐彼此苦笑着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溜了出来。相比较里面有些嘈杂的人群，外边清静多了，凉风阵阵地吹过，散发着夏天的味道。
『嘿咻……』
我们一句话也没说，沿着无人的石子路来到了校园中的草地上，学姐一边压着裙角一边仰面躺在了地上，抬起的手似乎想要抓住青空中的云朵那般，阳光从她的指缝中洒在地上。
「说起来…我和学姐以前有见过面吗？」
长风吹过，将碎草扬上了天空，然后周围又恢复了宁静。
『谁知道呢……』
「说的也是……」
我刚准备说些什么，结果——
『——那么，正章中，我们再见面吧！——呜啊？！』
「死开啦！别抢我镜头！」
「咳咳…嗯……总之，惨不忍睹的日子，又要开始了，哦对了，马上到放主题曲的时间了吧？」
『……』
「……」
一阵寒风吹过……我为什么会说这么奇怪的台词？
「所以说……我们到底在跟谁说话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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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浓郁而深沉。琴弦，涌出思念的微醺。
王，棋盘上最后的棋子。子弹，绽放出玫瑰的血腥。
我们，世界中无处可归的游魂。
本不存在于世的亡灵。
GEIST
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舔舐着即将逝去的生命。
倘若，这是一场梦，梦的延续，又将是何去何从。
——《APOKALYPS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