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象飞快地后退,已经被拉扯成一片浑浊。阿尔文和帕莉对坐在方桌两侧,研究桌上的棋局。 “我们且说到那,法洛克单走风灵庄,奸总督巧施掉包计,那法洛克王与妮卢斐儿混入宴会后便消失不见,而他们等待着中的人类援军也在夜黑风高之时攻入,来救那公主呀!谁知那亚兹丹总督早有预料,竟用一位精灵法师假扮公主,待到人类闯入时念咒,用大爆炸重创人类队伍!而后精灵埋伏的士兵齐上,就要把闯入的人类援兵一网打尽。不过人类中总有骁勇之士,只见名为比詹的英勇士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便与那亚兹丹大战三百回合,哇呀呀呀呀……我走马。”帕莉坐在棋盘前,一边下着密特拉象棋,一边眉飞色舞地给阿尔文讲述传说的诸多演义。 “我走炼金术士。”阿尔文微微叹气,用手指将黑色的棋子向前推了一格。“你故意用这么浮夸的语气的吧?想让我分心是吧。” “宰相吃卒子!”帕莉的语调刻意抬高了一点点,“哼,是你自己太想赢了,所以才恶意揣度别人吧。我和你讲还废口水呢!哎呀,想不到阿尔文同学还挺有胜负欲嘛……”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尔文强忍笑意,“将军Check。” 帕莉顿时大呼小叫,手忙脚乱地应对,兑掉了宰相,又折了炼金术士,才勉强应付了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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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之中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即使近卫举着火把,可见区域依然十分有限。亚兹丹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黑色的长袍已经被血液染湿,让亚兹丹感到有些沉重。密道的尽头是一条岔路,而两侧似乎都被墙壁封死了。
近卫停下了脚步。
“停在这干什么?让开——怎么是死路?喂,你这家伙到底认不认路?”亚兹丹忍着疼痛走到最前面,扶着那无法通过的石墙嚷嚷到。
“那么,亚兹丹阁下。”近卫说,“我来向你解释吧。”
他突然举起长枪,一枪刺穿了亚兹丹尚未受伤的那条腿。亚兹丹惨叫着摔在地上,用惊恐和不解的眼神看向那副头盔下的面孔。
“这副面孔,你大概是不会记得——但是,你这张脸,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我化成灰都认得。”
法洛克单手把头盔摘下,往亚兹丹旁边一扔。
“你……”亚兹丹用手撑起身体向后退,却很快碰到了石墙。而法洛克手中的长枪仍然在不断逼近。
“你一定很困惑吧,阿布德尔议员阁下。”
法洛克身后的“墙壁”在一阵闪光中消失,漆黑的通道。另一个略显矮小的、戴着巨大头巾的身影从一片晦暗中慢慢走出。“学者”一把扯下了头巾,双瞳闪烁着冰冷的蓝芒。
“或者现在应该叫你,总督先生。”妮尔一字一顿地说到,“真是丑陋不堪啊,亚兹丹。你的在圣灵议会上的神气呢?豪言呢?拿出来吧。”
“妮卢斐儿·佩里亚?”亚兹丹睁大了双眼,“你这个贱人,你居然和这些劣种合作——你们这群——”
他突然从地上跳起,大吼着挥舞着已经断裂的长刀。妮尔下意识后退,而法洛克长枪一甩,亚兹丹如同石块般被抽飞出去。
“很痛吧,亚兹丹。”法洛克看着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的亚兹丹说,“你将死在这你所谓劣种的力量之下。”
“咳咳,佩里亚,你别以为你赢了……”亚兹丹没有理会眼前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勉强的笑,“现在的你,就算是人类也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你……肉体岌岌可危,灵魂脆弱不堪——你用什么去和我们斗……”
“闭嘴!她怎么样与你无关——我要你看着我,用那种将死的、惊恐的绝望的眼神看我——就像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一样!”法洛克一脚踢在亚兹丹头上,铁靴划破了对方的嘴。亚兹丹在地上翻了好几圈,又艰难地支起身子。
“咳咳……人类……”亚兹丹摇晃着把视线投向法洛克。法洛克提着亚兹丹的衣领举到眼前,那张尖削的脸已经沾满了尘土和血渍。
“你们还是……会死在我们手上。”精灵总督扭曲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
“……妮尔,你先走。”法洛克把手里的人扔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我要自己解决。“
妮尔点了点头,重新戴上头巾装扮成学者的模样,走向密道的出口。
“现在没人打扰了,亚兹丹。”他又将那杆长枪指向对方的颈部,几乎浑身颤抖起来,“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做梦都想杀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为了什么而活。”
“一想到你就像只待宰羊羔一样在我面前,我就激动的发抖。”
法洛克的眼神几乎要吞下眼前的人。
“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贺礼。帝王之水Aqua regia——很难搞到,但是用在你身上,也算是值了。”
“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你以为我会,怕这个吗?”亚兹丹说,“要做什么……就尽管来。”
“好——你倒像是个军人了。”法洛克直接将手中的玻璃瓶颈捏碎,然后将其中橙金色的液体缓缓倾出。伴随着阵阵朱红色的烟雾,滴下的血混着液体沿着枪尖流下,“但是在此之前,我会让你体会到,这九十天以来,我内心焚烧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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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总督被砍伤之后呢?”阿尔文将战车推前一步。 “两名近卫之一断后,总督便顺着自己准备的小门落荒而逃。他倒是相信自己埋伏的士兵足够击退人类的袭击。他向着庄园的中心,藏着公主的地下密道跑去,却听见身边的近卫唤他过来,要请他戴上隔绝酸雾的面罩。此时浓烟滚滚,亚兹丹总督看不太清,于是近卫示意他,‘请您靠近一点。’,当他凑过身去,什么都看不见,于是近卫说,‘请您再靠近一点。’亚兹丹把半个身子探过去,却见那近卫手上拿着一把雪亮的长枪,往他心口上捅去!想不到那近卫竟是少年法洛克假扮,他比总督的谋划更深一层……”帕莉一边说着一边移动着白色棋子,与阿尔文各行几步,又吃掉对面一枚小兵。“……咳咳,话是这么说啦,真实的情况到底有没有这么离奇,其实我也不清楚。” 阿尔文一边分心听讲,一边偷吃了对面的战车。却听到帕莉的声音逐渐停下,然后抬头看到少女的坏笑: “我找到你藏剑的位置了哟!和我比心机,你啊~还是弱了点。你的举动已经完全暴露了你的心思,刚才放弃前线的‘势’,早早威胁我的国王,就是因为我威胁到你的剑卒,想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走吧!可惜你的表现太过急躁,反而暴露了。”帕莉捏起棋子在空中摇晃着。 “而且你真的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我最开始就隐约猜到了,只不过逗你玩玩,顺便把你保护剑卒的棋子支开,你是不是刚才还在高兴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嗯,现在的表情更验证了我的推理呢。” 帕莉移动“公主”棋子,吃掉了对面的一颗卒子,翻开底部,发现一个剑的标识,果然是可以自由选择摆放位置,具有特殊效果的剑卒。她微笑着将公主转身: “我方公主,拔剑Prom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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