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风行摸着脸上的巴掌印,失了魂似的愣了在驾驶座上。
被打巴掌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稀奇事,玄清露的巴掌不是他挨过最狠的,也不是挨的最怨的。
他只是想不明白:不是说带把的吗?性转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小姑又拿我寻乐呢?没理由啊?
我必须问个清楚!
他掏出手机准备拨通电话,转念一想又不对。
如果她真是为了整我,那我现在打电话回去,肯定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嘲笑,和毫不留情的贬低。
但我当面质问呢?
这个想法一瞬间就被否定了,当面质问无非就是以上的程序多加一个高跟鞋踩脸。
那我就又把这哑巴亏吃了?
不行!小姑最近越来越不把我当人了……
半年前逛街,她还只是拿我当跟班。
上个月逛街,她就开始在我脖子上套项圈。
上个星期逛街,她已经毫无顾忌的用我的手来灭烟头了!
这么一想,我在她这儿的地位已经,从人退化成动物,再从动物退化成东西。
那接下来……
焯!想我蒋风行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godfather!
我堂堂大丈夫,安肯为汝之奴!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凌辱了,我必须出重拳了!
他手指轻滑屏幕,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嘟——嘟——”
“喂!夏哥!”
电话那头声音惆怅,“讲。”
“摸着良心告诉我,兄弟!待你咋样!?”
夏堇沉默了很久,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一般。”
被挫了志气,蒋风行音量有所减弱。“说实话!”
“很、一、般——
昨天我玩ad的时候,你还说要焯死我的马。”
“但你玩的确实菜啊!”蒋风行激动道。
“哦,那我先挂了……”
“哎别别别!别挂!”他凑近话筒,咬了咬牙道。
“刚才外面人多,兄弟这会儿给你跪下了!”
夏堇声音无奈道,“说吧,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不是惹上麻烦了,是要找麻烦!
见面细说……”
蒋风行调转车头,一脚油门到底。
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伤害了玄清露浮猋。
其实只要他下车追两步,就会发现玄清露在转角等着他追过来。
作为一名《东京爱情故事》的忠实读者,玄清露无时无刻不幻想着话剧般的爱情邂逅。
所以就算蒋风行刚才行为过分,她还是在心中幻想着一个画面:
对方追上来,抓住她的肩膀,擦去她的眼泪,附在她耳边激动的说“是你的美丽让我着了魔。”
如此这般,她就原地升天。
但看着眼前一个弯道甩没影的蒋风行。
她彻底玉玉了。
我再也不会跟蒋老师说一句话!她这般想着。
眼下,自己孤身在外,举目无亲。
之前幻想的美好滤镜也彻底破碎。她不禁黯然神伤,看着刚才觉得无比美丽新鲜的世界——
高楼林立,八街九陌,霓虹流转,车水马龙……这会儿再看,不过也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座城市而已,没有那么美丽。
是啊,又不是小说,哪儿有换了一个地方,就能开始美好生活的可能……
她蹲靠在桥边,挽起长长的发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半张脸埋进这头发做的围巾里,开始自己最习惯的发呆。
“吃糖吗?”
耳侧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她转过脸,一张恐龙的脸俯瞰着自己,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尖叫一声,然后才注意到恐龙的爪子上举着一根淡绿色棉花糖。
“它和你眼睛一个颜色,我觉得不能被别人买走。”
玄清露意识到这声音是从恐龙发出的。
她怔怔的接过了递来的糖,“多少钱?”
“二十分之一个我。”恐龙发出浅浅的笑声。
“什么意思?”
恐龙在她身边蹲下,由于皮套的腿太短,看起来十分滑稽。
“因为我为了二十个棉花糖的钱成了一天的恐龙。”
玄清露噗嗤一声笑,她开玩笑道。“那你还真惨。”
恐龙挥着自己的爪子,“应该说我幸运。”
“为什么?你很喜欢做恐龙?”
“因为遇到了你。”
玄清露意识到,这个恐龙热情温柔的声音驱散了她心头的阴翳。
她忍不住露出羞涩的笑意。
“谢谢惠顾。”恐龙说。
她知道这些话都是为了推销,不过依然很开心。
正当她准备付钱时,恐龙婉拒道:“已经付了,您已为我绽出笑容。”
“你缀着泪光的眼笑起来,就像碧波万顷的海上,升起了太阳。”
别人听来可能会觉得油腻,但这对玄清露来说刚刚好——
作为一个宅女,这种只会出现在galgame的台词,直接打穿她全部护甲。
她的心“咻”的一下就被射中了。
“还未见你,我怎能欢喜?”
恐龙摘下头套。
白皙的脸,浓密的眉,挺高的鼻,泛着柔柔的淡笑,玄清露心头一阵风拂过,樱花在飘落。
他的左眼乌黑深邃,泛着温暖的人心的浅妍。右眼的云翳似银河,缀着星辰的光泽。
“情不知所起,爱不知所踪。”他柔声道。
玄清露眼中波动。
“相视而相恋,此际,你共我……”
他的目光与玄清露紧紧相交,手藏在皮套里,已经订好了餐厅。
“想跟你钻木取火,点燃此生。”
玄清露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相信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这就是中国人说的:缘到自有破壁时。
“你出现时,心动就有了定义……”
他取消餐厅预约,直接改订酒店。
“让我们以兽的姿态保管爱情。”
二人心照不宣的齐问,“君の名は?”
“玄清露浮猋。”
“独孤挺。”
“我对恐龙很感兴趣……”
“我也没见过樱花的唇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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