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顾盈在那边埋头苦干。
“呼——呼呼。”香喷喷的包子被吞入腹中，胃部都变得暖和的了。
“总监，这里的代码......”
“放着吧放着吧。”顾盈在那边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注视着上边的错误，开始一行一行地寻找bug。
这位年轻的顾总，因为买了自家公司四分之一的股份，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年轻的总裁。
宋辉林曾对着她说：“入股吧，你想要发展，就只能往我们公司投钱了。”
是的，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现如今，爱酱的路子，已经完全走弯了。
顾盈看着自己手上的爱酱，那个项目经过无数人的手，开始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模样。
他们为爱酱披上一层又一层的外衣，将她们训练成一个又一个性格迥异的npc，但对于智力的开发却永远地留在了原地。
宋辉林的公司以世界上最为聪明的npc为噱头，实际上则是遏制了爱酱在朝着更为智慧的人工智能的道路上前进。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可以吗？
这个样子，真的可以就这么简单地结束吗？
顾盈怔怔地看着手上的爱酱，那已经不是当年的爱酱了，顾盈心知肚明，甚至，那早已换了个内在。
爱酱，现在并不在她这边。
但是分明，当年的项目由晓美和他们一起，但是现如今，却朝着两个截然不同的道路前进。
“小盈，怎么了么？回神回神，下午有个会要开，结束之后一起去吃龙虾怎么样？”宋辉林刚春风得意地谈妥了一件生意，踏入办公室就看见了顾盈周身气压极低地蹲在电脑前边。
他好奇地凑过去看，尽管他什么都看不懂。
但是现如今这个部门基本上方向都是由顾盈确定的。
“不是......”顾盈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我只是有些疑惑，只是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多往智能方面靠近......最近阿美莉卡那边出了个名为whyrun的机器人，它的智能已经达到了一个突破，你知道么？它甚至可以顺着我们的话语思考下去。”
宋辉林伸出手，沉沉打断了顾盈的话：“我们的公司的噱头就是这样子，如果要让所有的npc都具有如此的智能，小盈，我们耗费不起的。更何况，直接按照他人开发出来的ai就已经够了，小盈，在这方面的投入实在是太多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话虽如此。”顾盈还想争辩。
宋辉林沉沉吐出一口气：“小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终究是你自己想要这么做的不是么？这么大的投入和我们的收益不成正比，甚至还有亏钱的可能。”
他手落在顾盈的肩膀之上。
黑色的阴影几乎笼罩了顾盈娇小的身躯，遮挡了日光灯的光芒。
“小盈，你知道的，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拥有了那么多东西，我们的公司我们的企业已经蒸蒸日上。这不是恰巧说明我们的路没有走错么？”
“现在，多少人尊敬地看着你，你有花不完的钱，这样子还有什么不好呢？”
如同恶魔一般。
低沉的话语在耳廓旁，像是阴险的蛇一样不停吐着艳红的舌头，教唆着顾盈。
是啊。
已经不能够回头了。
就像是当初的时候，她被怂恿着从薛晓美那边要来了爱酱完整的底层代码的时候。
明明是人家全部的心血铸就的产物，而他们不过是后来者，但却瓜分走了所有的东西。
“你跟着我的话，会没有前途的啊。”薛晓美那天说的话，简直灵验地不成样子。
顾盈还记得当初她见到对方的时候，还是跟李梦茹缠在了一起，就像是剪不断的孽缘一样。
96.
“这个孩子，是谁？”许久许久之前，在顾盈还无比年轻的时候，她坐在包厢之中，明明在这里从来不会有外人来的。
王伟豪那个时候还是个戴着眼镜的死宅，每天只对着电脑和电子老婆傻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穿着黑色的正装，一手搂着一个抹着浓妆的美女。
整个包间之中坐着四个人，他们三个，还有被带进来的似乎还是个高中生的骨瘦如柴的女孩。
“我说啊，小美你不要什么人都带进来，我们这里可是有着小屁孩不能碰的东西的。”
薛晓美怼了王伟豪一阵：“这是我捡来的，还有她已经成年了，虽然现在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确确实实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屁孩。”
“别以为自己是个大学生就能够对着人家高中生装呗了。”
几个人插科打诨好不热闹。
顾盈弱弱地在旁边说了一句，她悄悄地举着一只手，注视着李梦茹从包中拿出来了作业本，然后努力地做了起来。
用的是最廉价的那种笔，看上去还是灰头土脸的样子。
“小美能介绍一下吗？”
“嗯？”薛晓美一嘴叼着棒棒糖，一边瞥了一眼李梦茹，这个瘦弱的孩子哆嗦了一下，看上去非常胆怯，但就像是被胁迫了一样对着薛晓美扯开了一个微笑。
艰难无比的样子。
王伟豪皱着眉头戳了戳薛晓美一下子：“我说你啊，该不会还欺负了人家？”
“放屁！！”薛晓美拍案而起，脱口而出，“我这是看到这孩子在路上被霸凌了，这才把她带回来的。现在呢，我包养了这家伙。”
李梦茹瑟缩了一下子，始终垂着脑袋，脖颈弯的疼痛无比，活像是没有思想的木偶一样，无比麻木，被羞辱地不像样子。
“小美！你包养了人家，人家还是个高中生！！”顾盈睁大了一双圆眸，又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时不时朝着旁边的人瞥过去。
李梦茹感受着那火热的眼神，如芒在刺。
“对不起。”李梦茹讷讷说，“我会走的。”
“你滚好吧，我们是正当交易！”薛晓美鼓着嘴泄气道。
“还有，小美你竟然喜欢女人啊，怪不得我看你一直没有男朋友的样子，明明长得挺可爱的嘛。”王伟豪附和着说，“但是包养什么的，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了，小美我知道你钱多但你也不能这么花啊。”
薛晓美摇头，接着敲打着自己的代码，键盘被敲击地清脆无比，她按下了回车键说：“钱不花出去，我就难受。说白了那么多钱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给了别人。”
“所谓的自卑很大程度都是由没钱引起的，所以，人一旦有了钱，就没有事了，就会自信起来。”她喃喃自语。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薛晓美又在继续着她偶尔会脱口而出的说教了。
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李梦茹的命运轨迹正悄悄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