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珍妮的监护名单之中有许多人,不是单单薛晓美一个,所以她前来探查的时间基本上稳定在了半个小时之中。
接下来每次都会被驱逐。
而珍妮为了完成总部给予她的人物,不得不花大量的时间和薛晓美进行一种扯皮。
薛晓美每次赶走这个女人都是精疲力竭,然后眼神凶恶地像是在维护自己的领地一样。
直到有一天,珍妮发现,她不再被人赶出来了,她进门的时候,薛晓美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人一样,就这么坐在那边专心致志地完成着自己的人物。
她一句话都不说,完全恢复了和平常一样的姿态——据其他人所说,这个孩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像是有什么心理上的疾病一样。
他们统称这种病名为‘天才病’,又或者说是孤独症。
但是后来发现其实并不是,只是她个人的性格。
她就是那样子的人,没有合理的教育,最终奇奇怪怪地生长成了这个样子,这个孩子是个很注意隐私的人,珍妮已经做好了和她划分界限的准备,每次她来的时候,都是远远地坐在另一边,根本不打算打扰人。
于是珍妮就被接纳了。
也不能说是被‘接纳’,而是被‘看不见’了。
就像是空气一样,像是人们呼吸时候的空气一样,只要不去注意,就根本发现不了。
薛晓美很是适合这样子的环境,倒不如说,她天生就容易这么做,即使是身处在许多人的大空间之中,只要其他人不关注她,她也会自动屏蔽其他人。
是个神奇的孩子。
即使是身处于无比嘈杂的环境之中,也能够自动过滤这些声音,就像是个声音的自动过滤机一样。
在她的一个小小的空间之中,没有人能够这么侵扰到她,被称作是这孩子的舒适区。
很难想象是怎么样子才能够在无论什么情况下获得舒适区。
这让人不禁浮想联翩,这个孩子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的过去是不是塑造了这个样子的性格,她也许有一些讲话很大声的长辈,也许什么也反抗不了,只能乖乖地在那边矗立,然后自动屏蔽一切外来的叫人恶心的干扰。
珍妮并不知道,偶尔一瞥见薛晓美专注地神情,她就忍不住陷入一种沉思之中,但是她又很快从思绪之中退了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个天才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这个孩子又是多么地惹人怜爱,越是关注,就越是容易被她吸引,仿佛是挣脱不开的魔咒一样。
这个东方的女孩子无比地沉寂,从来不像是机构之中的其他孩子一样,容易到处惹是生非。
她总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然后开始任务,接受智商的测验,接受心理测验,然后在他人指出问题的时候,又什么都不去做。
时间就像是永远禁止了一样,珍妮已经逐渐习惯了上班,然后照常去这个房间坐上一坐,离开,接下来循环往复。
省心。
这是真的叫人省心。
珍妮想到,被这群孩子折磨的心在这处寂静的空间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升华。
然而事情不总是这样子风平浪静的。
就在这么一天里,这个女孩有些紧张,她神态很不自然,然后焦急地东张西望,看见了人想要上去问问题的时候,又停下来不敢去问。
珍妮根本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原因,于是她朝着这处走过来,随后弯下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薛晓美紧张地摇摇头,可是眼珠的焦急乱动一下子出卖了她,呼吸已经变得非常急促。
难道是实验出了什么问题?
珍妮心想,她朝着烟雾警报器看去,但是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薛晓美又转身朝着实验室走去,珍妮这次跟进去了,可是薛晓美在电脑面前总是心不在焉的,像是被什么给魇住了。
她心神不定,就连代码都没有写几行。
随后她又朝着窗台走去,眼中的泪珠已经清晰可见,珍妮实在是忍不住,就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不用哭,我会帮你解决的。”
珍妮也是这个实验室之中比较有权威的大人了,和上层也有往来,不是什么很紧张的大事,一般都可以帮忙。
“那个,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个实验是要干什么用的?”薛晓美踟躇了一阵子,总算是发问了,她抬起那颗脑袋,眼中冒着熊熊燃烧的火苗,“那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只是越做,就越觉得这些实在是好奇怪好奇怪。”
“......”珍妮愣住了,她并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也根本看不懂她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能点点头说,“我可以帮你去问一问,没准那些人能够告诉我。”
珍妮这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薛晓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后背,珍妮只能勉强地笑着说:“没关系的了,我不会告诉他们的。”
珍妮蹲下身来,然后朝着薛晓美伸出了小拇指:“我们拉钩保密?”
她朝着这个女孩挤眉弄眼道。
但是女孩似乎是根本不信任的样子:“我不觉得小孩子的拉钩保密能够有什么让你听话的方法。”
......
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说出来也是很奇怪,但是珍妮能够听懂,而且这个语气也着实是太过于张狂了。
“可是难道我告密,你就能够把我给杀掉?”珍妮开玩笑说,“你又没有什么炸药能够让我一旦说谎就让我死掉。”
薛晓美眸光沉沉,但是珍妮神游地想到:没准这个孩子真的有什么定时炸弹呢?
她也不缺钱为什么搞不到。
这里可是以德服人的鹰国,可不是什么兔子。
珍妮的脖子上,滑下来几滴冷汗,只见女孩将背后的机械给拿出,默默地,系在了她的脖子上。
珍妮咕噜了一下口水,脖子上的东西就被锁上了。
她欲哭无泪,只觉得外边的天空暗沉无比,像是在宣示着她即将死去。
珍妮一瞬间有些后悔.
为什么她要因为一时间的好感而多管闲事?
更没有想到会有人带着那么危险的东西进入研究所,更没有想到她就是这个受害人。
盯着这个女孩的眼睛,珍妮举起了双手妥协:“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