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站台

作者:桦烨123456 更新时间:2024/3/1 12:56:13 字数:2283

会让站不是很忙碌,也没有多少人。

杨诺维奇见得最多的,估计就是些没有土地、被地主抛弃的老佃农。

无所事事,只能待在站台上盼望着远征的儿子回来。

在离开会让站时,杨诺维奇遇到几个还算熟悉的人。

先是那个叫查尔金的十三还是十四的少年跑了过来,炫耀般地展示着自己身上的民兵制服。

“长官,长官,你看我,克斯里奇爷爷让我参加民兵了。”

“哦。”

“长官你之前答应过的,只要我能证明……”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参军吗?”

杨诺维奇不耐烦地打断了查尔金青雉的话语,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凝视着眼前这个孩子的双眸。

“放心吧,我去了一趟陆军总部,报纸说的都是真的,都会没事的。”

“真的吗。”

查尔金的兴奋地喊道,“可他们说……”

“你是相信那几个老不死的,还是相信总参的元帅?”

杨诺维奇说着,拍拍查尔金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火车汽笛鸣啸间,他好像又听到了查尔金的声音,他没听清,也懒得用个助听魔法。

不过,小查尔金让杨诺维奇想到了在第比利斯见到的那个小男孩。

一样的天真,一样的活泼。

“骑士小说,估计跟你还有你老公也没什么关系,呵,你老公也是真能吹的……哎……。”

嘀咕着,杨诺维奇就这么走下171会让站的站台,然后他就看到两个夫人,马耶夫太太和克斯托夫太太。

两人都怀着孕。

马耶夫半年前因为作战英勇被特许回乡,风风火火地在村子里办了场宴,当时还向基地借了几瓶酒——至今未还。

至于克斯托夫,那个有点憨憨的樵夫,好像两年前被征到了三十八师,一直未归——现在孩子九个多月了,快出生了……

嗯,这种事很常见,战争打破了很多,对底层人来说,没谁是罪孽深重的,也没有谁不是无辜可怜的。

马耶夫太太刚刚买了最新的前线报纸,克斯托夫太太则要去买杀虫剂。

看到报纸上,德国人对普鲁扎纳使用了毒气,数千人死于非命,克斯托夫太太心里泛起了嘀咕。

她想到被杀虫剂毒死的虫子,联想到了被毒气袭击后横尸遍野的战壕,又想到自己的丈夫、几个月前调走的下士,沉思会儿后,打定主意不买杀虫剂了。

“孩子快出生了吧?”

马耶夫太太突然问道。

“嗯。”

“男孩还是女孩?”

“马尔琴科说会是个女孩。”

“女孩好啊,我也希望能生个女孩,”轻轻摸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马耶夫太太露着天真的笑容说道:

“如果所有人都只生女孩,那就不会有战争了。”

假如只有女孩,战争还是那个战争,杨诺维奇听到她们的对话后,这样感慨着沙俄农妇的天真淳朴。

桑兰特娜,这个时代的德意志女皇帝、战争的发起者之一,听到后估计会是那张经典的表情包,连带着叶二、特蕾莎、维多利亚、拿破仑·波娜列跟着点赞,可能“未来”的撒切尔夫人会诺诺地问一句,自己过不过格来露个脸。

到是,在这个世界,魔法这种玄而又玄的玩意像物理定律一般客观真实存在后,过去的历史不说八九不离十,也不至于离谱上天,估计撒切尔也没机会开着法拉利同开轮椅的阿根廷飙车……好像,现在,阿根廷没独立,还是奥地利的普拉塔总督辖区……

奥地利还能守得住?

是这个时代硬气了一把,毕竟它现在叫多瑙河联邦帝国,还是带英、法妖垃了,或者是掌握陆地与天空的德国强过头了?

确实,在魔法加持下的齐柏林飞艇比B-29还难打,应该改叫基洛夫,那门炮根本就没用。

想着,杨诺维奇突然停下了已走出会让站的脚步,凝视着斜前方那门巨大的炮。

克斯里奇正一脸神色得意地指挥着还他几个民兵,他们正忙着组装调校一门巨炮,即使尚未准备好,它,依旧昂起着它的头,用它的黑深巨口直指苍穹。

应该是伊丽莎白二型臼炮炮身加长改的,看着像“虎式”,实则会像“鼠式”一样根本挡不住空袭,连JU-02都打不下来。

要跟他们说吗?算了,没意义的,又不是花基地(我)的钱,随他们折腾吧。

“德国人抢先发明了坦克和飞机,所以法国人搞出了高达……乐。”

回基地的路不算漫长,但足够孤寂。

将将落下的红日把杨诺维奇的影子拉得长又长的,他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还是“蓝色夫人”,这带着香草气息的烟气少了些刺肺的咳嗽,多了分安抚身心的宁适。

笼罩在暮色中的不远方,亮着几簇微弱的光亮,那是四十一号基地所在的方向,看着架势波琳娜又在举办她的生日舞会——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那些士兵估计都跑去了,为了酒精和女人,放下手中那些本职工作任务……随他们去吧,别喝醉了又捣乱,库斯科估计又在给马卡洛夫写小报告了。

“呵。”

中校说以后会调来一批不要酒精、不搞女人的士兵。

想到早些时中校拿着库斯科的举报信跟他说的话,杨诺维奇不禁冷笑一下,呵,现在还有这样的士兵没被征走,等着到他这儿?

当自个是苏沃夫?

。。。。。。

当半个太阳沉入了地平线时,杨诺维奇看到了四十一号村子,深红色的妖艳鲜花披着晚霞浊澄的光芒,在晚风中肆意摇荡着身躯,如同妓女一般勾引着人心。

同他们伴舞的是一挽黝黑的绳子——系在村口绞刑架上的绳子。

这儿的村民和其他沙俄农村人一样,像牲口一样温顺,没让杨诺维奇这个异乡人费多少力气。

以至于这个绞刑台立了好几年,但几乎没有绞死一个人。

之所以是几乎,因为去年刚刚绞死了柳连诺娃,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村妇,而柳连诺娃那疯疯癫癫的身影就在眼前隐隐约约地闪现着。

不慌不忙地吐了口烟,杨诺维奇继续如无其实地走着。

如果是由于“狼群”封锁导致劣质致幻烟草的泛滥而产生的幻觉,那就当是个梦;如果是魔法力量产生的怨灵恶鬼,那就当沙包练练手,一个怨灵会比克雷威斯亚的不可名状的肉团棘手?

杨诺维奇很有信心,他只是颓废了几年、不是老了几年。

假如,是未来某个导演所著般,在黄昏时,过去、未来两个时空相交叉在一起,过去的柳连诺娃遇见了未来的杨诺维奇,那杨诺维奇还有些期待,他想借此方式改变六年前的一件事。

事实是——这只是幻觉。

杨诺维奇进了村子,如他所料的那般,只见到村民和他调试的巡逻站岗的自动机器人,士兵们把活撂了,都跑走了。

“哈,库斯科又要急的跳脚打小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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