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硬板床上,杨诺维奇一手扶着还昏沉脑子,一首拿着水杯喝了些解酒的魔药。
仅管面无神色,但,淡淡的忧愁跟着昨晚梦境的余波在心里轻轻荡漾。
“……”
他瞟了一眼房子旁边桌子上的几份文件,沉思间,脑子又开始回荡着刚刚那个柳明娜的清脆声音。
“哎……”
轻轻叹上一口气,杨诺维奇将水杯里的药剂一口喝下,又抬手对着自己的脑子来了发清醒咒。
然后,他晃晃悠悠地离开床板,先是走到左边,看了眼刚刚送来的文件,顺手拿起一片面包,吃着走到了门口。
轻轻推开门,明亮的太阳光伴着格鲁吉亚的山风扑面而来。
看来,今天天气挺不错的。
风很凉爽,空气很清新。
杨诺维奇摸了摸口袋,然后又转回房间里,从衣架大衣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盒子。
一边吊着拿出的烟,一边走回了门口。
蓝天很蓝,白云很白。
那群女兵现在在干什么?
看她们递交的日程表,现在应该在日常整备吧。
呵,这就是马卡洛夫说的,不酗酒不搞女人的士兵?
这个时代还好,要是搁以前,一群小仙女混战。
想着,杨诺维奇微微低下头,就看到了波琳娜。
波琳娜只穿一件白色的睡衣,她的衣领挖得很深,为数不多的扣子还故意解了一个,丰满的胸部堂而皇之地挤在篱笆墙上,白得耀眼。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附近,她隔着篱笆看着杨诺维奇。
眼神似乎有些怨念。
她能想些什么呢?
多半是为了男人。
“上尉长官,听说,你昨晚又酗酒了,怎么,要不要晚上来我这儿,我们一起快乐,忘却过往?没有什么事是走不开的。”
波琳娜这样轻柔地说着,语音里带着些不死心的勾引。
女兵的到来一度让她感到遭受了欺骗和打击,她甚至怀疑这是杨诺维奇和什么上级联手搞的阴谋。
一个村子全是女人还不够?
不过,波琳娜不会为难自己的。
她需要男人,不愿意孤零零地在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愁眉苦脸地等待天亮。
在波琳娜看来,即使是打仗,也不应该剥夺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权利。
昨天,她去了一趟镇子,战争的影响远比她想象的要多,这座偏僻的镇子已经看不到任何健壮的男人了。
她需要男人,但她是个有品位的女人。
杨诺维奇也算符合她的审美,既然她是这个村子里仅有的符合条件男人,那么她,波琳娜,就必须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跟你没关系。”
说罢,杨诺维奇走回屋里,披上大衣,走出了房间。
波琳娜见杨诺维奇出来,误以为自己的话产生了作用,掰直了他的执念,心里顿时像百灵鸟唱起了歌儿。
她相信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了女人温暖的身子,他这个来自帝都彼得格勒的人也并不是例外。
他只是习惯了装腔作势。
既然男人需要这一切,女人又乐得给予,为什么要反对他们快活呢?
仅管此前许久的尝试都没有成功,但波琳娜不相信他会相识个苦行僧那样。
她用着火辣辣的眼神盯着杨诺维奇,兴致勃勃地说:
“你现在要像牧童一样按户轮流,关于你,我们娘儿们已经说妥啦,这星期在我家,下星期是叶卡琳娜家,下下星期是……”
“闭嘴。”
杨诺维奇冷冷地说着,打开栅栏门,走了出去。
“什么态度啊,是要去视察那些女兵吗?她们大清早就出来跑操,可真勤奋啊。”
“嗯,所以,你不去干点正事吗?”
瞄了波琳娜一样,杨诺维奇这样说着,吐了一口烟气。
“找男人,这就是我的正事,昨天,我去了一趟镇子,那儿的男人都没了……”
“呵,以为我没去过吗?”
“哦,他们是男人,但都不符合我的审美,也就那些饥渴的女人愿意……”
波琳娜的话还没有说完,杨诺维奇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沿着安娜堡基地坑坑洼洼的小土路,也按着肌肉的记忆杨诺维奇慢慢地走着。
。。。。。。
“长官好!”
“嗯……”
……
“长官好!”
“长官好!”
……
在同几个不知道是巡逻还是偷懒的女兵打过招呼后,杨诺维奇来到了那片白桦林。
即使修复了,那些残留下来的树桩子还在告诉着他昨天的破坏。
“哎……”
杨诺维奇站到一棵白桦旁,依靠着白桦粗糙的表皮,他平静地看着前方,淡淡地吐了口烟气。
上午的阳光透过白桦林的树叶,轻轻洒下了一片金黄色的光芒。
在这片宁静的森林里,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鸟儿优美的歌声回荡在林间。
仿佛世界安静下来,只留下了这份祥和。
这片白桦林是静悄悄的,仿佛时间已经凝滞了。
杨诺维奇缓缓呼吸着,细细品味着手头“蓝色夫人”安神的滋味。
白桦林里时间似乎变得悠长而缓慢,仿佛一切困扰都被留在外面,只留下了内心的平静和温暖。
这是一份难以言表的美好,一份深深的感动,让人流连忘返。
“想哭就哭,有什么心里话就赶快说出来,这儿没有什么人的。”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但,恰到好处的音量并不打破这儿的静悄悄,反而同风声、树叶声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被压在心里干难受的。”
那个声音又传来了,像是来自内心深处的低语。
但,杨诺维奇很肯定这敖德萨口音的低语不是什么内心低语。
他抬头循声望去,就在自己站着的白桦的枝丫上,坐着一个女兵。
“……”
“阿啦,被发现了。”
“你敖德萨的口音太明显了。”
“呵,下次会注意的。”
“敖德萨的姑娘怎么跑来这儿?”
“问这个?不应该把基里亚诺娃或柳明娜喊来把我抓走吗?”
对方说着,一套流利的动作,从高高的白桦上下来了,那套肥大的军装似乎并不会限制她的动作。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杨诺维奇反问着,看着她最后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为了彰显你在这儿的权威啊。”
姑娘说着,站直身子,戏谑般地看着杨诺维奇。
她的个子还挺高的,几乎跟杨诺维奇一样。
“至于原因嘛……都怪那个狗*的沙皇参加了这场战争,我妈妈是格鲁吉亚人,所以就到格鲁吉亚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