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该说点什么？指责我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有什么好指责的？打了这么多年，谁会不骂。”
“哈。”
她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杨诺维奇的肩膀。
“你比大娘们口中的形象要开明许多。”
“呵呵。”
随意笑笑，杨诺维奇随手扔掉嘴上抽完的香烟。
“注意防火哦~~”
“不会忘的。”
说着，杨诺维奇伸出一脚碾碾。
“那你还要烟吗？我这儿有莫合烟，纯爷们就该抽的烟。”
“哦，我肺不好。”
杨诺维奇说着，看着对方从自己口袋掏出一支简陋的烟，给自己叼上，掏出火柴，“擦擦”几下，划出一道火点上这支烟。
她熟练的动作像是个十几年的老烟民。
“挺羡慕你能用魔法点烟的，这个难度可不容易。”
“也就那样。”
“不，想你这打个手指就出来，这可不简单。”
“呵，女孩子少抽点烟。”
“管你什么事，我父亲都管不住我。”
说着，像是赌气般地吐口烟，又接着道：
“就那样，忠诚的大哥和勇敢的二哥上了战场，叛逆的我在家待不住，就来了……哈，结果只是防空啊。”
“还有防渗透入侵。”
“魔族渗透这儿干什么？想吃黑椒烤肉还是和大妈谈恋爱？哈，她们说你是彼得格勒贬过来的？”
“……”
“不说说你的故事吗？上尉。中年跌落谷底、生死别离的爱情故事我也很兴趣。”
“呵呵，不想说。”
这样回应着，杨诺维奇摇了摇头。
“哈。”
对方笑了笑。
“说起来，长官记着我名字吗？”
杨诺维奇耸耸肩，摇了下头。
“赫莉尔·瓦斯多娜，我两个哥哥，约瑟夫·瓦斯多夫和伊里奇·瓦斯多夫，一样都是战争英雄。”
“哦，好像有印象，在巴尔喀千山？”
“嗯，两个十字章、一个圣乔治章。”
“哦……很不错。”
杨诺维奇想了想，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赫莉尔先开口了。
她语气平常，一手捏着烟头，姿势很是随意。
“怎么，都找到这儿了？基里亚诺娃来抓我。”
她说着，杨诺维奇也朝着她说话的方向转过身。
是那个叫柳明娜的女兵跑了过来。
“不，跟你没关系，排长那次后不是不管你了吗？”
说着，柳明娜转头看向了杨诺维奇。
“基里亚诺娃那边在组织枪支训练，但仓库里没有找到枪油还有训练弹。”
“应该都在仓库里。”
“没有，找过了，我们……”
“没仔细找。”
杨诺维奇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不，我们找了好几遍，没有翻到。”
“……我去看看。”
说着，杨诺维奇大步走出去，柳明娜跟在他的身后。
“长官，我真没骗你，真的没有……”
柳明娜的话还没有说完，刺耳的警报就贯彻了整个安娜堡基地。
“啊，怎么啦？打过来吗？”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柳明娜直接大叫了起来，一手揪着胸前的衣襟，一手护着蹲到了一旁。
当那泥土路占据了视野的大半时，柳明娜突然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女孩了。
虽然生活着和平时代的她从未亲身体会战争，但，这个时候不畏惧的男子气概去哪儿了？
被娇弱的女身顶替了？
“别怕。”
杨诺维奇平静地说了一句，抬头看看天空，又低下头，看着蹲在一旁的柳明娜。
此时她的样子像是一个受惊的猫。
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有些可爱。
“你的动作不标准，要用双肘护头，最好再趴地上。”
说着，杨诺维奇头抬头看看广袤的天空，那儿有一个不大的黑点划过。
“应该只是一架侦察机。”
说着，杨诺维奇看到不远处那些女兵的身影。
看她们的方向，应该是防空阵地。
“好了，别人都没像你这样，可以起来了。”
听着杨诺维奇的话，柳明娜才缓缓站起身来。
看她的神色，看她的眼神，像是对刚刚自己的失态十分羞涩。
那眼神在与杨诺维奇对视的那一刻，让他仿佛记起了过往的记忆。
她第一次见到大棕熊时……
等等，我想啥呢。
晃晃头，杨诺维奇将意识回到了现实。
“走吧，去防空阵地看看去，这些勇敢的姑娘能做点什么。”
。。。。。。
当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响起时，靶场前空地上的女兵们都兴奋起来了。
原本因为迟迟未到的训练弹而无聊的她们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当然，也又像柳明娜那样害怕，不过在大家的鼓励下，这种害怕，很快被集体的兴奋取代。
不管是不是负责防空，大都兴奋而又激动地跑了出去。
丽达是第一个冲进炮位。
身材高挑的她，利索地坐进瞄准手的座椅。
她快速摇动着手柄，通过炮镜，锁定目标。
亚玲达是第二跑进阵地里的。
在这情况下，她没去计较丽达抢了她的位置和用瞄准镜的机会。
反而转手抓着伪装网的一角掀开，然后，同着之后赶到的女兵们一同装着弹。
“就跟当时训练的一样，小心点。”
“好，动作快点。”
……
“弹药装填完毕。”
亚玲达这样向着丽达高喊着。
“嗯。”
丽达沉着地点点头。
透过炮镜，那架侦察机像只被困在圆盒子里的苍蝇，已经被牢牢锁定。
金属蒙皮是的铁.十.字和新月标志异常的清晰。
"高度900。"
丽达报告着，眼睛透过镜头死死盯着那架侦察机，仿佛要用眼神击毁它。
"高度900！"
一个女兵大声复述。
基里亚诺娃下达命令：
"一号炮位准备射击。"
丽达的手按住了炮钮，让瞄准镜上的十字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飞机身上。
杨诺维奇带着柳明娜一路小跑过来，他看见了一号跑位上的人，又看到周围围观的姑娘们。
“嘿！你们在这儿干什么！教官没教过你们吗？赶紧闪开，这儿危险！”
他大喊着，将围观的女兵散开。
"射击！"
基里亚诺娃的命令就在同时下达。
丽达也立刻按动炮钮，炮弹密集地射向天空。
弹壳飞舞，跳跃着溅落到地下。
巨大的后坐力也带动着整个高射炮在震动。
"二号炮位，修正提前量，射击！"
不远的地方，二号炮位也射出了激烈的枪弹。
“修正提前量，修正提前量，射击！射击！”
基里亚诺娃的嗓音似乎成了除炮声外，这儿最响亮的声响了。
天空中，侦察机迅速地抖了一下机翼，即刻爬高，离开了危险区域，向远处飞去。
虽然飞走了，但阵地上传来女兵们依旧很高兴，她们尖叫和欢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