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明娜叫了声,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跳仍然急促地回荡在胸腔里。
柳明娜的脑子还有闷,似乎还有分清那儿是梦境哪儿是现实。
良久,柳明娜才稍稍缓了过来。
她环顾四周,木棚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压抑感,仿佛梦境的阴影还未完全褪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淡淡的银色光芒洒在床单上,映衬着柳明娜苍白的脸庞和迷糊的眼神。
清冷的月光顿时遍布了大半的木棚,远处传来夜莺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也夜的宁静被打破。
旁边的姑娘们还在甜美的梦中,看来,这儿就是现实。
柳明娜揉了揉脑袋,又躺回到了床上。
不过,她没有立刻闭上眼睛。
睁大着眼眸,望着上铺床板。
脑海里回想着刚刚的那个梦。
“被杀死……杨诺维奇长官应该不会这样做吧……他是个好人吧。”
念叨着,柳明娜侧过身子,两腿两手搅着杯子。
“梦是与现实相反的吧。”
“……不过说起来,隐藏在基地背后的黑暗,哈,真是够经典的情节……可惜,这又不是小说。”
轻轻嘀咕着,柳明娜眨巴眨巴眼睛,感到了疲倦又一次涌上来。
“杨诺维奇长官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个好人。”
念叨着,念叨着,柳明娜慢慢睡着了。
轻柔的月光撒到了她的身上,仿佛是为她轻轻盖上了一层白纱。
今夜宁静而祥和,此处依旧是静悄悄的。
。。。。。。
丽达看准了时机从列车上跳下来,在夜幕下,继续往波尔波克的方向走去。
路很是黑暗,四周静谧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丽达觉得自己又要走上几个小时了。
她抬头看看已经到了后半夜的月亮,估摸着到家时又是只能说上几句话了。
“哎……”
想着想着,她轻轻地叹上了一口气。
突然,一道亮光从身后头来,丽达兴奋地转头望去。
从不远处,一辆卡车摇摇晃晃地从那儿驶来。
“太好了。”
她高兴里,迎着卡车挥动着手。
尖厉的刹车声划破了黑夜的沉寂。蓄着两撇小胡子的司机从驾驶仓里伸出脑袋,借着汽车的大灯,他看清楚挡在车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兵
“哦,女兵,真稀奇。”
他调整调整语气,马上快活地喊道:
"要搭车吗,美人?"
丽达急步走到司机面前:
“波尔波克?”
司机一歪脑袋:
"上来吧。"
司机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很和蔼,没有一丝一毫猥琐恶心的气质。
丽达打开了车门,除了笑呵呵的司机以外,驾驶仓里还坐着一个腼腆的小伙子。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上衣前胸挂着一枚亮晶晶的军功章。
他见着丽达,冲着她笑了笑,然后一声不吭地盯着车窗外黑黝黝的丛林。
司机是个饶舌的年轻小伙,对搭载漂亮女兵显然很高兴,忙不迭地和丽达说话:
"我差不多每个月就要去一趟波尔波克,你去那儿干什么?那儿可没有什么司令部。"
"执行任务。"
丽达轻声说。
"是啊,不会去探亲戚的。"
司机轻快地说着,拉动档位,踩下离合,卡车蹦的一下,开了起来。
丽达转过脸,望着窗外开始运动的树林,轻声说着:
"没有人会在战争期间去探望亲人。"
"我们就不一样了。"
司机得意洋洋地说道,撇过头看了眼丽达。
"你们?"
"猜得出来吗?"
司机抖了抖身上整齐的军装。
丽达摇摇头。
"给你一点提示,比如说,这一身新军装?"
丽达还是摇摇头。
她现在显然是有些懵了,迷惑地望着对方。
"新的皮靴。"
司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捅了捅身边那个腼腆的士兵。
年轻的士兵老老实实地抬起了脚,让丽达看着自己脚上的新皮靴。
"去接受检阅?"
司机摇了摇头:"哎,他是战斗英雄,一个人坚守住了阵地,击毁了三辆德国人的坦克。"
听着,丽达重新又打量起身边这个年轻的士兵。
似乎注意到了丽达的目光,他更加害羞了,简直要把自己的脑袋塞进衣服领子里去。
"去做报告,告诉人们你是怎样消灭德国人的坦克?"
丽达猜测着,看着他胸前别着的圣乔治十字勋章。
“哎,这还能怎么消灭?用炸弹,用英国佬的大炮……到波尔波克之前,恐怕你1猜不出一个字儿。让我告诉你吧——结婚!”
说着,司机猛地按了下喇叭。
尖锐的响声打破了夜间的宁静,也似乎把结婚这个字样衬托得更加响亮。
见丽达像预料中那样惊讶,司机愈发得意地继续说:
"方面军司令官亲自批准这个英雄回家完婚。"
这个消息让丽达突然兴奋起来,她似乎也感同身受想到了什么,用力点着头,一向装满了忧郁的眼睛居然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在给他授勋的时候,将军悄悄地问他:你有什么要求?英雄说,他想结婚。不过,将军没有马上回答他,想了想说:是啊,是啊,我们的英雄怎么能没有人爱,会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吗?,去吧。"
"多好的事情啊。"
丽达思忖着,依靠着卡车干硬的头枕,陷入了自己和奥夏宁的那段往事。
一个平常的午后,教室的下课铃声刚已响过,一个男同学拿着一摞信推门进来。
同学们立刻蜂拥而上,争着询问是否有自己的家信。
丽达想站起来,又怕别人开自己的玩笑,索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同学们抢信的热闹场面。
信一封封让欢笑的人夺走了,丽达多少有些失望。
突然,她看见男同学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冲着自己微笑:
"上尉?"
丽达迫不及待地上前抢过信。
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她突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风似地跑出教室。
她冲进寝室,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贪婪地念着奥夏宁写的每个字。
"最近边境上不太平静,你应该也看了新闻的吧,在萨拉热窝,德意志的那位前首相死于了暗杀,不过,我倒是不觉得这会战争的导火索,要是旁边的斐迪南皇储遇刺了,可能性还高点。
“但,就现在这情况,以后可能要备战许久,会不会再有假期很难说,上头担心哪天德国人就打过来了。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们应该马上结婚,我请了两天的假,两天里我们必须把一切手绪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