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赫莉尔说着，“咔”地一声拉动了枪栓，然后双手端平，眯起一只眼，盯着前方刚刚换上的新靶子。
“怎么，我们的上尉长官有功夫啦？”
“差不多。”
杨诺维奇耸耸肩，接着道：
“有人说，我应该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别老是沉迷着酒精。”
“哦，谁啊？柳明娜吗？”
赫莉尔轻巧地说着，扣动了扳机。
“砰！”
硝烟还未散去，赫莉尔便又拉动枪栓、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哦，还是空一发。”
杨诺维奇用了个透镜魔法，往靶子上轻轻一瞥，随后说道。
“哈。继续练吧。”
赫莉尔自嘲着，收起了枪，右脚踢踢地上的弹壳。
“我大哥、二哥都说过，士兵都是不断练出来，我敢说，再练几天我就能全中靶子！”
“哦。”
只是简单应和着，杨诺维奇往前走了一步，离开了依靠着木桩子。
“说起来，怎么猜到柳明娜的？”
“她啊？除了基里亚诺娃会搬来军规条例来训人外，也就她会说这些个鸡汤……哈，这样的她不挺可爱的吗？”
说罢，赫莉尔把枪放回到了枪架上。
“好了，打算在哪儿教？这儿吗？”
“随你。看你想学什么。要是关乎底层原理，至少要拿来一张纸，解释下什么叫咒语的字符变量、字符函数。”
“学最实用的，你那个点烟的魔法我想要。”
赫莉尔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莫合烟，两嘴叼着，又从另一边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火柴。
熟练地划出一朵小火苗，点燃了烟头，接着又随手扔掉燃尽的火柴，仰起头，望着黎明的天空，大口大口地抽着烟。
“划火柴、打火机，太麻烦了，还是魔法够帅气。”
“呵，然后，上等的雪茄就是要用火柴三次点燃，用魔法，反而像是街头混混。”
“但，混混可不一定都会魔法，也抽不起雪茄。”
赫莉尔这般反驳着，摘下烟，深深地吐出一口烟气。
“抽好没？想学就快点。”
杨诺维奇说着，看了此时活像是个不良少女的赫莉尔，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已经完全亮澈的天空。
“离她们晨跑还就剩半个多小时了。”
“哦，快了，就一两口。”
。。。。。。
天色已经大亮，基里亚诺娃第一个穿好衣服。
对着索尼娅她们好不容易修好的镜子，基里亚诺娃严格地审视了下自己的着装。
毕竟，按照军规条例，军人必须要保证着装的整洁规范。
她缕了缕睡乱了的头发，然后走到棚子的中央，目光扫视过一张张床铺和上面睡着的一个个睡态各异的女兵，皱了皱眉头。
突然，她发现了一双与众不同的靴子。
是丽达的靴子。
她悄悄走到近前，蹲下了身子。
热妮亚似乎听到了基里亚诺娃的脚步声，她偷偷睁开眼睛，用着半个枕头做着掩护，偷偷地注视着基里亚诺娃的一举一动。
丽达的靴子上溅满了泥点。
基里亚诺娃伸出手指，轻轻抠了抠，证明这些泥点都是新溅上去的。
她一把拎起靴子，但马上又停止了这个动作。
“或许，你不应该对她们太严格，也考虑考虑她们各自的家庭。”
基里亚诺娃想起了不久前杨诺维奇上尉跟她的对话还有那个醉酒的夜晚。
冷峻的脸庞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她把靴子轻轻放回地上。
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走出了宿舍木棚。
‘她是准备秋后算账吗？’
那边的热妮亚这样想着，偷偷注视的目光盯着基里亚诺娃直至她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要不要跟丽达通气？’
想着，热妮亚从床上爬起来了大半个身子，她仰着头，透过床铺与床铺的间隙，看着对面睡着的丽达。
‘她睡着了吧……毕竟一晚上来回跑也够累的。’
‘……’
算了吧，再等等吧。
热妮亚这样想着，又躺了回去。
当热妮亚她那漂亮的金发再次触碰到枕头时，尖厉的哨音横空响起。
它毫不留情地刺破了静悄悄的黎明，宣誓着新一天的到来。
女兵们被惊醒，睡眼惺忪地爬出被窝，只有丽达仍旧沉沉地睡着。
锐利的哨音再度响起，一声紧似一声。
基里亚诺娃严肃地站在门外，冰凉的晨风吹拂着她头发。
她握着哨子不断地吹着，半晌，却只有几个女兵慵懒地从木棚里走出来。
就连勤奋的柳明娜也没有立刻出来，在她又连声吹了好几次后，柳明娜的娇小身影才匆匆出来。
之后就没有别人在走出来了。
基里亚诺娃放下哨子，愤怒地盯着再没人出来的木门，火冒三丈地冲过去，正想上前推门而入时，柳明娜拦住了她。
“排长，别急，大伙儿还在穿衣服，也没有拖了多久啊，几分钟没有吧？哈。”
柳明娜的话，基里亚诺娃听出来了一些慌张，她料定里面一定在发生着什么。
于是，身材高大的她直接推开了娇小的柳明娜，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木棚的门前，接着，一把推门而入。
眼前的情形几乎让她气炸了肺——宿舍木棚里，姑娘们正团团围在热妮亚身边，叽叽喳喳地央求她为自己改造军服。
全然没有一点时间的紧迫感。
柳明娜迈着小碎步，跟在基里亚诺娃后面。
她看了眼里面的情形，一边心里说着“我尽力了”，一边祈祷着基里亚诺娃别大发雷霆。
想着，她抬头，看到基里亚诺娃叉着腰站在门口，像是个恶鬼一般，凶神恶煞地瞪着这帮不服管教的丫头门。
基里亚诺娃的严肃气场，随着一声吼叫传遍了整个木棚。
女兵们吓得一句话不吭，一边套着衣服，一边灰溜溜地向门外蹭去。
只有热妮亚似乎对基里亚诺娃的权威全然没有放在眼里，她泰然自如地转过身，对着小镜子摆弄自己那头光灿灿的金发。
"你没听见集合的哨音？"
"嗯。"
热妮亚潇洒地戴上船形帽，然后抓起步枪向门口走去。
基里亚诺娃发现丽达仍旧在床上睡着，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这让门口的柳明娜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基里亚诺娃大步走到丽达的床边，凑近她的耳边，猛然吹响了哨子。
丽达打了个激灵，然后慢慢睁开眼睛，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看着基里亚诺娃。
而后者带着胜利的神情朝门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