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妮亚，你的话太多了。"
基里亚诺娃不满意地说着，提起了枪架上的莫辛纳甘。
"让她说吧。"
丽达在一旁插嘴着。
"你是不是觉得，在这儿，应该由你说了算？"
基里亚诺娃一听，就恼怒了，她瞪着热妮亚。
"不是，我只是想说，这儿村民很好，您看——"
热妮亚说着，指着桌上的缝纫机，火剪子还有一些漂亮的布。
“我们可不男兵，也不是那些作恶多端的沙俄军官。”
"是啊，咱们一说要用，波琳娜就把这些东西送来了。"
里莎在小声地说着。
"咱们这间屋子，当时她们也来帮助收拾出来的，我们不能忘记的。"
索妮娅也随声附和。
"我也觉得她们是好人。"
“是的。”
嘉尔卡和卡琳娜也参加了进来。
见女兵们人心浮动，纷纷跟着讨厌的热妮亚和自己唱对台戏，基里亚诺娃气恼又着急地大声说：
"士兵们，姑娘们，她们只是想巴结我们。"
女兵们听着，一下子安静下来，狐疑地盯着中士。
她们为什么要巴结我们？我们能给她们什么？"
热妮亚的话落地有声，她激动地质问：
"也许我们能把她们死去的男人还给她们？像那些过去传闻故事里的死灵法师？画几个法阵撒上水银、龙血，然后等着蓝光闪烁？"
木棚里安静了下来。
这儿沉默了许久，包括基里亚诺娃在内，似乎没有人能找到反驳热妮亚的道理。
也就卓尔娜嘟囔了一句：
“死而复生的魔法是不存在的。”
又过了一会儿，基里亚诺娃终于妥协了：
"行了，你要干什么？"
"我们应该帮助她们。”
热妮亚说着，大步迈到了木棚的中央。
她一边走着，一边像是在转着圈跳着舞。
她看着大伙儿，又看看基里亚诺娃，然后说道：
“这个村里的男人都上了战场，家里的活谁来干？也许，我们能帮她们干点，修修房子，劈劈木柴，哪怕为她们挑点水，让她们觉得，男人在前线打仗，却也有人在想着她们，帮助她们。"
“我们还要训练……”
基里亚诺娃还没有说完，就被热妮亚打断了。
“时间完全够，而且，我们可以缩短一些不必要的训练？比如晨跑？”
“你管那叫不必要的？”
“没准晨跑不是，但，也有别的项目算的上，我们是高炮手，不是前线的士兵……所以，我们可以抽空帮帮她们，或者，把这也当成训练的一部分。”
热妮亚的话说得朴实，句句在理，女兵们为她鼓起掌来。
“看来，大伙儿都没什么意见吧？”
热妮亚说着，转过头，笑着迎接着姑娘们的鼓掌。
“行行行，这事情明天再商讨，你们赶快睡觉。”
基里亚诺娃这样说着，一手拎着莫辛纳甘的枪带，然后一提，背到了肩上。
随后便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木棚的大门刚一合上，就已经有人按奈不住了。
丽达轻轻从床板上做起，摸索着翻下床铺。
不过，显然有人比她更快。
热妮亚已经坐到了缝纫机旁，轻轻瞪着它的踏板。
“宁可违背纪律也要弄吗？”
丽达这样轻声问道。
“嗯，答应过大伙儿的，要让她们每一个人都能漂漂亮亮的。”
“加油哦。”
丽达这样说着，轻轻拍了热妮亚的肩膀，然后踩着照进来的月光，拎着衣服和篮子走了出去。
不过，想了想，她又折返回床边，贴着柳明娜的耳朵轻声说着：
“柳明娜，不打算一起出去洗个澡吗？”
丽达也清楚，柳明娜这个时候还没有睡着。
“……不了，不需要。”
“没事，就我们两个，而且，大黑夜的，谁也看不到谁。”
“……”
“而且，你身上的机油味真的有些重，被子都要拿出去晒晒呢。”
“……”
“……啊，我要走了，小柳明娜~~~再不过来，我就出门了~~”
丽达轻松说着，把最后几个词的音调拉的长长的。
“……”
“……”
“……”
“好了好了，我来了，来了。”
柳明娜一番沉思后，最终还是掀开了被子，翻下床，快速披上了衣服，拿好换洗的衣服跟着丽达走了出去。
外面还有些冷，柳明娜拉紧了衣服，想着要不要回去再拿件衣服，这会不会感冒了。
……算了，早点洗完算了。
后半夜的夜空稍稍亮澈了一些，除了皎洁的月亮，柳明娜还能看到几颗星星在天上闪烁着。
之后的洗澡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柳明娜同丽达隔了很远，黑夜又为两人拉起了帘幕。
晚上的河水比预想的还要凉。
柳明娜打着颤，几分钟擦洗完身子，便上岸穿上干净衣服。
今夜无事。
很快，柳明娜就和丽达回去了。
一路上，丽达还在调侃柳明娜的害羞和不好意思。
柳明娜也只是笑笑作为回应。
“嘿！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声严厉的呵斥打破了这儿的静悄悄。
一束手电的光芒找到了丽达和柳明娜的脸上。
忍着强光，一看。
是基里亚诺娃。
“大晚上溜出来干什么？找男人吗？！”
看着偷偷跑出来的两人，基里亚诺娃很是气愤，她快步跑上前，正要厉声批评时，她也被一声呼喊打断了。
“你们看到了玛莉亚了吗？”
波琳娜这样喊着，跑了出来。
柳明娜还看到杨诺维奇也跟在波琳娜的身后。
“玛莉亚不见了……”
波琳娜喘着气这样说着。
“……晚上，她说想喝点花茶……等我回来时，她不见了，赶紧过来一起帮忙吧。”
"她能上哪儿呢？"
基里亚诺娃自言自语地说着，向着杨诺维奇敬了个礼。
“你们洗澡去啦？”
杨诺维奇注意到了柳明娜头发上滴着的水珠。
“嗯。”
柳明娜小心翼翼的点着头。
看了眼她身上有些单薄的衣服，杨诺维奇问道：
“不冷吗？”
“还行……”
看着柳明娜还沾着水渍的小脸，没有再说一句，杨诺维奇取下自己披着的大衣，递给了柳明娜。
“谢谢。”
柳明娜点着头。
“有点烟味别介意。”
“没关系的杨。”
“……”
“好了，大伙儿快去找玛莉亚啊！”
波琳娜这样高喊着，催促着众人动起来。
"玛莉亚大婶子会不会发生意外？"
柳明娜担心地问。
"你是说，自杀？为死去的丈夫殉情。"
丽达这样问着。
“应该不会的吧……”
波琳娜此时也是有些底气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