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修着波琳娜家屋顶的姑娘们听着索尼娅深情地吟诵着诗歌。
而这边浴室的姑娘在基里亚诺娃的监管下修着陈旧的木屋子。
上午明媚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射着大地，清爽的秋风带来了远处的秋衣。
这间陈旧浴室的周围，女兵们都在激动地忙碌着。
因为没什么事情干。
所以，杨诺维奇也过来帮忙。
他蹲在屋子上，拿着锤子，修着屋顶。
柳明娜蹲在他对面，给他递着瓦片。
‘为什么我要来干这事？待在一般吹风不行吗？’
杨诺维奇手上忙碌着，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在接过柳明娜递过来的瓦片时，那不经意间对视的目光让他找到了理由。
‘或许，你应该找点事情做，来走出过去的阴霾。’
“……杨……”
柳明娜突然来了一身。
轻柔的声音夹杂在凉风中，如若不是仔细听的话，就当是呢喃一般滤过。
“怎么？”
“啊，没什么……”
“是困了吗？昨晚上搞得的挺晚的。”
“还行吧。五个多小时，就跟以前上学时差不多。”
柳明娜这样说。
但却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气。
“啊啊~~~”
“……”
杨诺维奇看了眼柳明娜脸上的气色，问道：
“感冒吗？”
“……应该没有。”
柳明娜这样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感受着那儿略带冰凉的温度。
柳明娜接着说道：
“应该没有。”
“哦……注意健康。”
“明白，谢谢，杨。”
“嗯。”
应和着，杨诺维奇敲了敲手头的锤子。
“对了，你们刚刚那儿在说什么？”
“啊？什么时候？”
“波琳娜门口，我刚过去的时候。”
“哦，刚刚大伙儿都在讨论，你打理干净后，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
柳明娜这样说着，复述着先前热妮亚她们的讨论。
“应该说，我本来就怎么大的岁数……我还算年轻呢……瓦片。”
“给。”
“……不过，确实，打理干净后精神了许多。”
“那杨……之前为什么不打理呢？”
像是明知故问一般，柳明娜这样问道。
或者，在她看来，问什么不重要，问的这个过程很重要。
“因为懒……这话以前也有人问过。”
杨诺维奇说着，他的目光有些暗淡下去。
但很快就有恢复了过来，继续专注着手头的活。
“哈，要是打理得干净，波琳娜她们会纠缠得更厉害，想安静地待着都难。”
像是打趣，杨诺维奇这样说着。
“嗯。”
柳明娜轻声应和着。
她偷偷看看现在杨诺维奇的侧颜，想着那个波琳娜还有玛莉亚争夺杨诺维奇的场景。
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怎么？”
“没什么。”
柳明娜连声说着，赶忙递过去一个新瓦片。
‘如果，杨真跟波琳娜在一起续弦了，算是走出了过去吧……’
想着想着，波琳娜风韵犹存的身影浮现在了眼前。
‘波琳娜是个年轻的寡妇，身材好、胸还大……很会泡茶和做衣服……挺好的。’
心里念叨着，念叨着，柳明娜不知为何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说不出来，但，随着自己的越是深入地想，自己就感到一种失落（？）的感觉。
“嘿，嘿！柳明娜。”
“啊？”
“瓦片。”
“哦，哦。”
杨诺维奇的喊话打断了柳明娜的胡思乱想，她调整调整状态，连忙递过去一片瓦片。
“柳明娜……”
“嗯，怎么？”
“你觉得我打理干净后，好看吗？”
“很有精神，大伙儿都觉得气质不再那么阴郁了。”
“哦。”
杨诺维奇只是简单地应和了一身，然后，继续低下头，忙着手头的活。
。。。。。。
那头，波琳娜家的屋顶上，讨论还在继续。
女兵们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发现，原来她们对身边的伙伴竟然如此陌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从容地敞开自己的心扉。
"该我们问你们了。里莎，告诉我们，你家在什么地方？"
热妮亚站在隔壁玛丽娅家的屋顶上高声喊着。
"大森林。"
"那是怎样的森林？"
"原始森林，在贝加尔湖边……"
“贝加尔湖？是在中亚那儿吗？”
亚玲达这样问着，她仰着头，瞧着屋顶上的里莎。
“不，中亚那是里海，和咸海，贝加尔湖在远东。”
丽达纠正了亚玲达的说法。
“嗯，离这儿很远很远的地方，几乎是穿过了整片西伯利亚。”
里莎说着，慢慢陷入了沉思。
“有多大呢？我不知道，反正，几天几夜走不到头。森林里有许许多多的动物，有鹿，有狼，还有大棕熊，每年夏季，旁边的河里还有成群成群的鲟鱼呢！”
里莎越说越兴奋，恨不得手脚并用地描绘出。
一时间，她有些羡慕那些故事书中，能用魔法凭空绘画的人了。
“哦，对了，贝加尔湖那儿还有海豹呢！”
“海豹？不是只有北极南极才有的吗？”
“不知道，反正我跟爸爸又一次见过，圆滚滚的，躺在那儿晒太阳呢！”
"下面我要问的，你可要有点准备。"
热妮亚促狭地说。
听着，里莎站在波琳娜家的屋顶上，一下子有点慌神。
她怀疑热妮亚也许知道了自己的心事。
如果她问自己是不是对上尉有好感怎么办？怎么解释只是当成父亲那样的人？
里莎求助地望向丽达。
丽达笑笑，为她打气：
"让她说吧，我们乐意回答。"
里莎点点头。
"你上学读到几年级？"
玛丽家的屋顶传来热妮亚的问话。
"我没读过几年书--"
里莎小声说。
"你只要最简单的回答就行。"
"五年级。"
"对，你谈过恋爱吗？"
这是索妮娅在问话。
里莎羞红了脸，用沉默掩盖了过去。
。。。。。。
大概，是关乎到能否快点洗上热水澡，姑娘们干的很是起劲。
太阳还未到中午，这间陈旧而破损的小木屋就变得崭新如初了。
看着基里亚诺娃从仓库那儿拿来昨天新到的大木桶，姑娘们又一次“乌拉”地高喊着。
也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那边给波琳娜她们修缮屋子的丽达几人也赶了过来。
“你们过来干什么？”
基里亚诺娃看着后，立刻对着走着最前头的热妮亚严厉呵斥着。
“波琳娜她们那儿弄好了吗？”
“当然弄好了。”
热妮亚欢快地说着。
“看，排长大人，波琳娜她们让我们带点柴火过来，毕竟，我们是要洗热水澡啊。”
热妮亚说着，侧过身子，给丽达她们打个手势，让她们手下捧着的柴火。
那是一捆捆扎得整整齐齐的桦树叶和桦树枝。
“对啊，排长，我们已经忙好了正式了，现在时间还早，赶紧烧水洗澡吧！”
里莎迫不及待地说着，祈求着基里亚诺娃。
“……”
基里亚诺娃没有立刻说话，她看向了杨诺维奇。
“随你们。”
“……”
“那就现在吧，我们人多，一个一个人来。”
听着那儿基里亚诺娃的话，杨诺维奇慢慢走到了丽达她们带过来的柴火。
这些都是上好的柴火。
“那就烧水吧！”
基里亚诺娃这样高喊着。
迎合她的，又是一轮欢呼。
“基里亚诺娃，带着柴火。跟我烧火去。”
杨诺维奇这样喊着，自个儿拎起一捆柴火，走进了一旁的屋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