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比夏天来的要早。
悄然降临的夜幕,将余晖渐渐吞噬。
而天空则由明亮的橙色渐变为深邃的深黑色。
在安娜堡基地的小路上,在小路两侧的屋子里,一盏盏稀疏的灯点亮了起来,点缀着黑暗中的寂静。
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狗吠声,隐匿在树林和屋前屋后中,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随着夜色的降临,这儿渐渐沉入了安详的宁静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月光,洒在桦木屋的墙上,勾勒出深深的静谧。
这儿的夜晚也是静悄悄的。
杨诺维奇轻轻推开门,帮着女兵们烧了一天热水的他慢慢走进了指挥室里。
虽然有些疲惫,但,他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舒畅。
心里的空虚被忙碌填充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蓝色夫人”,叼在嘴里,手上下意识地要打出一朵火花。
但,僵在了那了,没有点上。
杨诺维奇想起了昨晚上柳明娜的嘀咕。
身上的烟味,被讨厌了。
“……”
杨诺维奇掐灭了火花,放下了手,但,嘴上还叼着那只烟。
“……”
“……算了。”
念叨着,杨诺维奇取下了那只“蓝色夫人”。
“我是不是该弄点口香糖之类的东西……”
杨诺维奇嘀咕着,收起了这根香烟。
也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尖锐的铃声几乎是刺破了这儿的静悄悄。
现在不是通讯时间。
杨诺维奇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悠闲地走了过去,接起了电话。
事实也确实是那样。
电话那头的马卡洛夫只是简单地问候,顺带提了一下关于热妮亚的状况。
“一切都好。”
“哦,那就行。”
“是楚科奇找你问的吗?”
“嗯。”
“不把电话给他吗?”
“那可能会占我们的线,毕竟,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来,你们没把他拉下来。”
“他娶了个公爵的孙女,可不需要这些。”
“哦……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这个啊,没什么问题,有几个老朋友过来,待会儿有场晚宴,对了,黑海舰队的总司令也要来了。”
“高尔察克吗?”
“嗯,他升上将了,要去彼得格勒,授勋。”
“哦。”
“好了,不说了,我挂了,新的项目大概几天后才有。”
“明白。”
杨诺维奇挂上了电话,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玛莉亚喊他去吃饭了。
“哦。”
杨诺维奇应和着,走了出去。
脑海里还念叨着高尔察克那个名字。
他升上将了……记得好像是战争后期。
哈,算是那部糟糕电视剧为数不多有用的东西吧。
杨诺维奇披上大衣,走了出去。
大概将近一个小时后,杨诺维奇吃完饭,没有立刻返回自己的房间,又是去了阅览室。
今天晚上,风平雨静的,没有发生什么小插曲。
就是这么平静地一晚上就快要过去了,好似上午的故事把一天的插曲都吸过去了。
不过,平静也挺好的。
想着,杨诺维奇走进了阅览室。
“啊?晚上好,杨。”
柳明娜也在那里,她注意到杨诺维奇进来时的动静,立刻向着他打了招呼。
“嗯,晚上好……柳。”
杨诺维奇淡淡地说着,他慢慢走到了桌子旁,他还注意到柳明娜手上捧着一本《罗马史》在看。
‘对历史兴趣啦?’
‘是为了我吗?’
心里想着,杨诺维奇没有多说什么,坐了下来,拿起一本,静静地读了起来。
静谧的这儿,微弱的灯光投射在书架上,勾勒出一片柔和的光影。
两人都静静地看着手头的书,彼此之间保持着安静的距离,专注地沉浸在各自的书籍中。
他们的呼吸与书页翻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却不打扰彼此。
图书馆里弥漫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只有书籍中的知识在悄然传递。
但,时间可不会停下,它一溜烟就跑出去很远了。
这儿静悄悄的,直到很晚了,才结束了。
“时间不早了,柳。”
杨诺维奇这样说道,合上了书。
“嗯,那我走了。”
柳说着,合上了书。
“再见,杨。”
“再见,柳……注意安全。”
杨诺维奇这样说着,看着柳明娜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
这样平淡,但又带着点温馨的场面,让他很是怀念。
过往的那些美好又不经意之间浮现了。
“哎……”
轻轻叹上了一口气,杨诺维奇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在又一次挣扎地放弃抽烟后,他稍稍洗漱就躺下休息了。
今天是有够累的。
杨诺维奇的眼皮一合上,很快就睡着了。
记忆混杂着梦,如铁马冰河半,入梦而来。
。。。。。。
而那边,静悄悄的宿舍木棚。
丽达悄悄坐起来,摘下铜钥匙挂在脖子上,拎起行囊向门外走去。
值勤哨兵是热妮亚,她看见丽达走出来,连忙凑过去:
"我真怕你一觉睡过去,快去快回。"
“嗯。”
丽达默契地点点头,快步向河边走。
依旧是那条路径,依旧是那条铁轨,丽达算是轻车熟路了。
她熟悉地搭上火车的顺风车。
在短暂的休息后,又是从车上跳下。
运气似乎总是跟着她,这次她又一帆风顺地搭车到了波尔波克市郊。
她推开家门的时候,母亲正在昏暗的灯下削土豆,见她来了,连忙迎过来:
"他睡了,这几天他好像睡得好多了。"
正说着,卧室的门开了,她的儿子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他一看见丽达,急忙躲到外婆的身后。
"这回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母亲急匆匆走进厨房,端出一锅热气腾腾的汤来。
"妈妈,我不喝,军队里的伙食很好很好。"
母亲听着,有些生气了:
"这是你妈妈亲手做的,放在炉子旁热着,就是要等你回来吃。"
丽达乖乖坐了下来,端起了热汤。
她偷偷看了看佯装生气的母亲,调皮地说:
"那我可真吃了?"
"嗯。"
"那我可把它全喝光了?"
丽达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喝着热汤。
母亲见此板着的脸舒展开了:
"好喝吗?"
丽达大力点点头。
“是家的味道。”
“瞎说,是我专门采了酸浆草放到汤里。”
母亲似乎听错了什么,这样反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