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琳娜这样说着，盯着杨诺维奇的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
杨诺维奇则是沉默着，下意识地一只伸进口袋里摸着香烟。
但，他只掏出了一个铁盒子。
打开，里面装着几个泡泡糖。
拿出一个，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啊，真稀奇啊，长官您不抽烟啦？”
“嗯，试着戒戒。”
杨诺维奇这样说着，嚼了一会儿后，才接着道说：
“玛莉亚没有错……也不能怪她。”
“嗯，应该怪德国人。”
波琳娜点着头应和着。
“战争，总是这样。”
说着，杨诺维奇顿了下，想着又接着道：
“你不也这样吗？勾搭了多少个男兵了？”
“啊？怎么说话啊？我只是邀请他们跳舞而已……”
“得了吧，波琳娜，当初库斯科跟我打了多少次小报告？就差让人把你送上军事法庭了。”
“他怎么赶啊！我做错什么啦！”
波琳娜突然大叫着，看着她的神情，不悦与不满，都直白地写在上面。
“好了，好了，不扯远了，就玛莉亚这事，就谁她吧……她能早日走出阴霾就行了。”
“那也不能找个那个瘸子，她就是在发泄压抑的欲望……”
波琳娜嘴上嘟嘟着。
“这是她的选择，尊重吧……战争，把一切都毁了。”
杨诺维奇这样说着，随着自己的经历，这句，他的感悟越来越深。
“……那好吧。”
波琳娜似乎有些失落，她打开伞又走开了。
走了，还不记得关上门。
“哎。”
轻叹一口气，杨诺维奇起身，迎着寒风，过去关上了门。
“她过来就是打个小报告？”
想着，杨诺维奇摇了摇头。
“冒着雨，不至于吧……哎，女人，不好理解。”
念叨着，杨诺维奇合上门，走了回去。
收拾收拾，就要睡觉了。
今夜夜雨绵绵，本应为外面那滴滴答答的声响会影响睡眠，但，却如安眠曲一般，反而睡得更沉了。
转眼就是第二天了。
黎明静静地走来，夜色悄悄地褪去，雨后的清晨展现出一幅宁静而清新的画面。
小径两旁的树木上挂满晶莹的雨珠，微风拂过，雨珠滴答滴答落下，像是自然的音符。
初升的太阳随着晨曦徐徐升起，温暖的光芒穿过树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雨水洗涤了一切尘埃，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澈透亮。
远处的山峦、那座历史悠久的古堡在朝霞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般迷人。
这个清晨在静静诉说着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
随着哨声的吹起，女兵门很不情愿地离开暖和的被窝，快速换上衣服，跑出木棚，在飘着清清雨露气息的清晨，排好队伍。
“排长，马上冬天了，也要这样吗？”
“嗯，军事条令就是就这么规定的！俄罗斯的军人不畏严寒，快点集合！”
……
“报告，杨诺维奇长官，队伍集结完毕。”
“嗯，可以晨跑了。”
“明白……所有人，起步，跑！一二一！一二一！”
基里亚诺娃扯着嗓子，高喊着口号，领着队伍跑了起来。
日子就是这样，平淡才是主流，那些精彩只是意料之外的偶然。
转眼间，几天已经过去了。
姑娘们也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好日子，高高兴兴地开了一场舞会。
而玛莉亚的表现，跟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波琳娜总是会过来打着小报告，说玛莉亚又带了什么男人回到了屋子里。
理论上，基地是不允许这种镇子上的外人随便进出的。
但，杨诺维奇并没有遵守这个条例。
毕竟，玛莉亚也是可怜的女人。
。。。。。。
“今天是送信的日子，里莎、亚玲达、卡琳娜，你们跟我过来。”
“好的排长！”
……
“嘿！嘿！大伙儿，快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里莎拿着一封信件，这样大喊着。
她的嗓音把大伙儿的目光吸引了。
只有基里亚诺娃还是那么镇定，分拣着手头的信件。
“安静点，里莎，不要大惊小怪的。”
“哎，排长大人，你看看，这是科斯索沃夫他寄来的信。”
里莎高喊着，举着手头信。
一听到科斯索沃夫的名字，亚玲达几人都放下手头的活，跑了过来。
叽叽喳喳着，想要拆开看看。
“哎，大伙儿别挤了，别挤了……”
里莎很快就被众人包围了，手上捏着信，大叫。
“小心点，别弄坏了啊！”
“够了！你们消停点，先忙完手头的话，再去看！”
这种混乱的时候，还是基里亚诺娃最有能力。
随着她的一嗓门，姑娘们都散开了。
快步跑回去，心不在焉地分拣着手头的信。
心里多半在嘀咕着，科斯索沃夫会在信上写了什么。
终于，几个姑娘们忙完了。
里莎离开拿着信，一溜烟地跑回了木棚，强忍着剧烈运动后的干涩，想着木棚的姑娘们宣布道：
“科斯索沃夫给我们回信了！”
“是吗！快给我看看！”
“大伙儿别急，信在这儿……大伙儿再等等，还有亚玲达她们没过来呢。”
里莎说着，将信递给了丽达，她自个儿跑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大概没一会儿，人都到齐了。
丽达把信交给了菲洛，让她来读。
毕竟，比起文学院的索妮娅，菲洛优雅美妙的宫廷腔俄语也是种享受。
菲洛小心地拆开了信封，纤细白嫩的小手取出了被牛皮纸保护的信纸。
信的内容还挺多的，歪歪扭扭的字迹，不需要额外说明，也能看的出科斯索沃夫是在摇晃的列车上写的。
“快点读吧菲洛，别耽搁了。”
喝了几口水的里莎，又恢复了活力，她这样嘀咕着，跑过来，拉着菲洛的肩膀。
“好了好了，里莎，别闹，马上就开始了。”
菲洛这样说着，眼睛快速扫过几行，轻轻清了下嗓子后，开始了念。
那天晚上，科斯索沃夫还有舒拉乘着众人弄出来的机车，在月色中，飞速驰骋着。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遇上事故，没有遇上意外，他们在托斯卡提拉那儿下了机车，如果没有杨诺维奇写的材料，他们估计会被那儿的哨兵抓起来。
不过，好在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他们在清晨时，搭了一辆列车去往了家乡的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