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Ой, рябина кудрявая, белые
цветы,”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Ой,рябина,рябинушка,что взгрустнула ты.”
（哦，那可爱的山楂树，你为何要发愁？）
这儿的夜晚静悄悄的。
轻柔的月光与星光下，杨诺维奇同柳明娜的舞《山楂树》最后的一句中结束了。
冰凉的秋风带着远方的气息徐徐刮过脸颊，柳明娜捋了捋被吹乱的发丝，手慢慢离开了杨诺维奇。
这场月下的舞会算是结束了。
毕竟，他们又不是爱人的关系，月下深情的一吻两人都觉得还不合时宜。
以后呢？
不清楚。
杨诺维奇想着，转头看了眼那边的木棚。
陆陆续续有人里面走出来。
“看来，那边结束了。”
“嗯。”
柳明娜点着头，也看向了木棚。
“那今晚就这样了，好好休息去，明天还有任务，对，把基里亚诺娃叫过来，我在这儿等她。”
“明白……再见，杨。”
柳明娜说完，便走开了。
杨诺维奇看着柳明娜慢慢离开的声音，那月光的背影逐渐与记忆中人相重合。
“……”
。。。。。。
黎明到来之前的天空一片灰暗，没有月亮，仅仅浮着几颗黯淡无光的星星。
大地的轮廓却显得深邃而清晰，无言地等待白昼与黑夜的交替轮回。
一队女兵迈着整齐的步伐随着杨诺维奇走上站台，按照警戒位置一字排开。
女兵的队伍里没有热妮亚。
杨诺维奇知道怎么回事，她被安排了别的执勤了。
姑娘在底下窃窃私语着，聊着这是什么任务，队伍显而易见地散乱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基里亚诺娃不在，还是因为她们昨晚上太快了。
杨诺维奇慢慢踱步走上前头，向着姑娘们喊道：
"今天需要的是严肃，不是昨天晚上的快乐——我们的任务是不许车上的人跨过这条线，上了站台。”
杨诺维奇说着，指着两侧的月台。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卡琳娜打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卡琳娜张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问着：
"要是跨过来了呢？"
“那就开枪，不然，你手上的步枪是干什么的？”
队伍里的赫莉尔这样高喊了起来。
本来她是不会来的，但听说是个机密任务，就跑来凑热闹了。
“赫莉尔！”
丽达不满地制止了赫莉尔。
而后者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按军规，警告一次后再明枪。”
杨诺维奇这样做出来了解释。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卡琳娜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她还会问列车上是什么人之类的问题。’
杨诺维奇心里这样着，在站台上慢慢踱步，时不时沿着铁轨看向远方的地平线。
而那边，女兵们窃窃私语的对象渐渐从热妮亚身上移到了这辆神秘的火车上。
"这准是一车德国战俘。"
一个姑娘轻声说道。
“不，不会的，战俘送格鲁吉亚干什么？”
"没准还是一批送往西伯利亚的劳改犯呢。"
“那也不是走我们这儿，走察里津、莫斯科。”
“说不定呢，没准是从南面来的战俘。”
“南面？不是没有打仗吗？”
“谁知道呢？没准过几天就铺天盖地的消息了。”
“哎哎，你们觉得会不会是一群德国间谍？在边境那儿抓到的，要拉到第比利斯审问？”
“德国人哪有那么蠢？”
赫莉尔听着，一幅什么都懂的表情说道。
“他们都是非常难缠的对手，怎么肯能一下就抓了一整火车？而且，看看杨诺维奇的朝向，火车只会是离开格鲁吉亚。”
“那有没有可能是某个公爵要来前线考察？”
又有一个姑娘这样说着，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会吧，要是个公爵，长官也不会说离开站台就要开枪。”
“你觉得呢？柳明娜？”
“不知道。”
柳明娜摇了摇头，她看了看周围的姑娘们，她说道：
“好了，大伙儿，能不能安静点啊，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
但姑娘们没有理会，继续着这个话题。
因为没有了基里亚诺娃，姑娘们在底下聊得可欢快了。
杨诺维奇没了理会，他眺望者远方，等待着那辆列车到来。
"好了姑娘们，车来了。"
杨诺维奇大喊着，拍拍手。
“所有人，站好！”
丽达也随后喊了起来，担当起了班长的职责。
一辆蒸汽机车拖着长长的身躯，疲惫地驶了过来。
车厢都是铁闷子车，披着深绿色的伪装网，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这让女兵们愈发感到好奇。
随着车轮声响的逐渐降低，列车缓缓地停靠下来。
一队持枪的士兵利索地从车尾的车厢中下来，面对着女兵的警戒线站好。
一个肩上有星和杠的军官大声喊着：
"有命令，不许越过警戒线。"
车门"哗啦啦"接连被打开，女兵们的眼睛睁大了--车厢里竟是一个个年轻健壮的士兵。
他们迫不及待跳下车来，又是伸懒腰又是打哈欠，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有的人甚至拉开裤链，毫无顾忌地冲着女兵的警戒线小便。
女兵们一个个臊得脸通红，纷纷扭过头去。
眼看警戒线就要乱得没有章法，杨诺维奇赶紧大声下了命令：
"全体都有，向后转。"
那些爱调皮捣蛋的女兵们这次乖的像牧人手里的绵羊，全齐刷刷地转过身去，把后脊梁留给那些不讲规矩的大老爷儿们。
"立正！"
那名军官看出了名堂，也急忙大声喊着。
正在放风的士兵小伙子们匆忙挺直了身子，在原地站得笔直。
"你们看好啊。"
军官手头捏着鞭子，这样提醒这些还没睡醒的家伙们。
听到这话，士兵们赶紧仔细地瞧着站台上的警戒线，马上瞧出了端倪。
一个声音惊叫起来：
"女的！"
一些羞涩的士兵惊慌失措地转身又跳回了车厢，老成一些的士兵却立稳了脚根，贪婪地看着：
"算咱们走运，一下碰见这么多女人。"
“哈，但她们肩头上的枪可比你的枪还要长。”
“但，可没有那么粗。”
"她们好像太严肃了，不容易接近。"
"向后转。"
杨诺维奇见局面已经控制住，又下达了新的命令。
他望着从列车上下来的这群士兵，从刚刚的表现来看，不是那种从乡下忽悠来填线的炮灰。
女兵们扭扭捏捏地转了过来，一碰到那帮男兵直勾勾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把眼睛低垂下来。
除了杨诺维奇还有村里头那些老头，她们可好久没见到年轻点的男人了。
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姑娘们都有些惊惶失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