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上午，静静的湖畔，在钓上第一条鱼后，约协又连钓上来了好几条，一条比一条大。
最大的条都快有大腿粗了。
“看吧，大叔，这些鱼应该够你的那些饵料了吧。”
“……嗯。”
杨诺维奇看着自己毫无动静的鱼漂，无奈地点着头。
“你是不是对湖里的这些鱼用了什么催眠魔法吗？让他一个一个地咬上钩来。”
“要是用了魔法，你应该能看出来的，哈，对鱼用催眠魔法有意思。”
“是啊，倒像是你会做的，大力气办小事。”
“哈哈。”
约协笑了几下，将新的鱼饵挂上钩子，而后又一次大力抛出。
“说这个来，我想起来东方有个故事，叫‘太公钓鱼’，说是东方有个智慧的老者，他拿着一个没有钩子的鱼竿去钓鱼，别人不解，他说愿者上钩……”
“哦，姜太公钓鱼嘛。”
杨诺维奇嘀咕着，听着这样的英国人讲着自己很熟悉的故事，也别有一番乐趣。
“……就这样，被一个古代东方的国王请来做内阁。”
时间慢慢流逝，杨诺维奇的一小时二十分钟并不是永恒的，他估摸估摸时间，随后问道最后一个问题。
“所以，约协，你过来就只是来钓鱼吗？”
“嗯，不然呢？”
“钓鱼需要全副武装吗？”
“哈，有吗？”
“可能别人看不出来，但你全功率运行的屏蔽魔法可以推出你在掩盖自己。”
“哈哈。”
约协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目光平淡地看着随波起伏的鱼漂。
“只是来钓鱼放松放松而已。”
“在一场激烈的战斗前。”
“……”
“你想要对抗什么？像是那些异常？克里米亚的迷雾？”
“看来大叔也是知道一点儿？”
约协依旧是用平常的语气说着，依旧是毫无波澜的阳光开朗。
“世界并不是单一的，我们与另一个世界只是隔着一道薄薄的裂缝。”
“你想说，‘泰拉世界’吧。”
“嗯，看来大叔在当上尉前的级别不低啊。”
“……在资料室里偶然看到过。”
“那也不低了，我踩是沙皇近卫级的？”
“……差不多了。”
“哦，那大叔都知道些什么？”
“并不多，只知道从洛林到顿河南岸，有一道裂缝，裂缝有时会连同两个世界，两边的人可以借此来往，但大多数情况是我们这边的到那边去。”
“嗯，但那边能过来大都是‘异常’，比如‘黑水’，仿佛我们这儿是他们的垃圾场。”
“……”
“不过，知道这道裂缝最近的异变吗？”
“不知道。”
杨诺维奇摇了摇头。
“当几乎整个世界忙于这场战争时，这道裂缝扩大了，最新的裂口已经到了这儿，高加索。”
“……”
“你应该有方法来验证吧？”
“有，只不过，要回到彼得格勒或莫斯科。”
“直到主动脉夹层吗？现在的情况就很像这个，连接两个世界的缝隙上出现了一个夹层，大量的‘黑水’被堆积在那儿，等到那天突然炸开，一涌而下。”
“……所以，该怎么办？期待着‘机械降神’吗？”
“看来，你还知道这些。”
“一点儿。所以，不去梵蒂冈吗？”
“不，梵蒂冈的只是一部分碎片，启动机械降神没那么容易，神明要降临，吊着他的绳索必须有人去放下。”
“所以，你就到这儿来……考察吗？”
“嗯。”
约协盯着头，他看着鱼漂动了一下，而后立刻拉动鱼竿。
这次只是一条小鱼。
大概也就食指那么长。
“运气不好，不过，今天的收获够多了。”
他说着，笑了笑，取下鱼钩，将鱼轻轻放进了桶里，而后收起了鱼竿。
“不钓了？”
“嗯，不钓了。谢谢你，大叔。”
说着，约协还回去了鱼竿，然后伸了个懒腰。
“该忙正事了。”
“嘿，等等。”
约协喊住了他。
“怎么了大叔？”
“这里安全吗？”
“在爆炸前应该安全吧。”
“会像克里米亚迷雾那般形成一片独立的空间扭曲吗？”
“应该不会，克里米亚迷雾太过于特殊了，再形成一个相似几乎不可能。”
“……”
“不过，大叔还是注意一下，可能会有几滴 ‘黑水’滴落，或者‘潮间带’。”
“……明白。”
杨诺维奇说着，看着这个年轻人慢慢远离。
当他半个身影没入树林时，杨诺维奇又喊了一嗓子。
“不给点什么吗？”
“什么？”
约协转头问道。
“给一些能避免危险的东西。”
“大叔是电影看多了吗？没有这东西，我们都还要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大叔放心，你会遇到的问题不会超过你的能力的……好了，再见了，大叔。”
约协说着，挥挥他那个机械手，道了别，随后便消失在了秋日的树林里。
“……”
约协刚刚的话在杨诺维奇脑子里迟迟没有散去。
有些东西是被封存在最高级别的保险箱里，倘若杨诺维奇他们不参与那些行动，是没有权限接触的。
这么一来，约协的身份，杨诺维奇也大致猜了出来。
“为了全人类而非帝国主义的狗咬狗。”
可能并不是别人编出来称赞的谎话。
“所以……鱼什么时候才能上钩。”
盯着那个随波起伏的鱼漂，杨诺维奇这样感慨着。
湖水平静如镜面，倒映着天空澄净的色彩，湖畔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似乎是转瞬间，天空中云渐渐多起来了，淡蓝渐变到深灰，似乎要有暴风雨来临了。
风也渐渐大了起来，远处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数十飞鸟扑腾着翅膀，飞离这片地方。
望着依旧是没有动静的鱼漂，又看看逐渐变暗的天空，杨诺维奇最后还是放弃了，要下雨了，早点回去吧。
他收起鱼竿，看着上面丝毫未动的鱼饵，想着今天的运气太差了。
以前不说是最多了，起码不至于空军。
“哎……运气不好。”
嘀咕着，杨诺维奇收起了渔具和小板凳，拎着约协帮他钓重了的水桶，往基地那儿走去。
“至少，还有能交代的。这些鱼煲汤差不多了，再加点迷迭香和野果。”
天空中，乌云逐渐增多，不断地向湖面扩展，逐渐掩盖了原本明亮的太阳余晖。
风的气息逐渐增强，吹过林间，带来了湿润的气息，似乎预示着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