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空间的外缘就如同一个角斗场。
各个时空的人在此处相遇，在意识到发生什么前，大都会在战斗中死去。
杨诺维奇在这片灰蒙蒙的世界里，看到了蒙古帝国残破的旗帜、看到了奥斯曼帝国士兵干枯的残骸。
从基辅罗斯时期到蒙古帝国、金帐汗国，再到奥斯曼和沙俄，以及一些未来的痕迹。
一直以来都有个说法。
无论何处，有人的地方就危险的。
比起深海的高压、宇宙的真空，人与人的勾心斗角显然更难以防范。
当然，人的定义可以很宽泛。
达尔文从生物进化角度上证明了人、魔族、精灵、矮人、兽人，五位同源都可为人类。
而马**又在社会学的角度论述了有劳动创造、有社会存在决定意识、有社会关系和社会交往的为广泛的人类。
那么面前这些疫魔、这些被扭曲空间**扭曲的怪物还是人吗？
他们造成了目前最大的麻烦。
不过，万幸没有伤亡，在强大的火力面前，成群的疫魔只得如烟尘般散去。
“传说中的疫魔也就那样子。”
伊万说着，踢了踢地上断成两截的疫魔尸体。
“也就欺负欺负中世纪的人了。”
“不过，传说里，疫魔有附身的能力。”
“那也就是传闻吧，传闻里还有用疫魔的血肉打造的超级战士。”
“别说什么传说不传说了，大伙儿都看过了那些机密资料，先代时期，怎么就不可能呢？那时候魔法比现在更兴盛。”
“但缺少了自然哲学和数理原理的指导，也不一定就比我们强。”
“谁知道呢？靠着历史底蕴和时间的试错，也不好说。”
“哈，我还是那个看法，现在，依托体系化、数理化，魔法技术的发展是指数级别的，过去那些经验血脉最多是乘法。”
那边的几人在紧张的战斗后，闲聊起了魔法的未来发展。
而杨，依旧是沉默不语，看着四周的薄薄雾霭。
“看什么呢？杨。”
布尔加科夫注意到了杨紧锁的眉头，走过来问道：
“距离下一波的袭击还有点时间，你在担心什么。”
“……”
杨诺维奇没有立刻回话。
他从先前的那片荒原废墟到现在这片荒野，他已经发现不少未来事物的痕迹了。
红的、白的、马赫诺的黑军，还更远些的德与苏。
想着，杨诺维奇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片焦土。
在废墟的壕沟里，被烧焦的尸体紧紧缠斗在一起，再坚固的头盔也在高温里被烧回了原形。
看来，他们尚未意识到自己进入这片空间，仍在继续着尚未完成的战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们只会遇到零散的，毫无准备的队伍，但，塞瓦斯托波尔要塞被贡献之后呢？
如果沙皇都对这片空间感兴趣，希**不会吗？
……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心里念叨着，杨诺维奇摇了摇头，他看向身旁的布尔加科夫，想了之前看到的一具尸体。
“谢尔盖……”
“怎么看，杨?”
布尔加科夫问道。
“你会为了你的家乡乌.克.兰、为乌.克.兰的人民，去反对沙皇、反对皇权吗？”
“……不会，我只会永远忠诚于我们的沙皇爸爸。”
布尔加科夫，这个乌.克.兰地区的大贵族，在迟疑一下后，这样说道。
“哦……”
杨诺维奇听着他的回答，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
“怎么了，杨，我看你刚刚以来都不是很开心？”
“开心？在这儿为什么要开心呢？”
杨诺维奇这样敷衍了过去。
实际上，在先前一个山坡旁的杂草从了，杨诺维奇发现了一具红*的尸体。
他的名字叫，谢尔盖·德米特利耶维奇·布尔加科夫。
尸体高度腐烂看不出样貌，杨诺维奇也不懂法医知识，没法看牙识年龄。
不过，看军装的样式应该是在内战早期。
……
杨诺维奇也不清楚，自己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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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的暴雨似乎减弱了许多，树林间的雨帘变得稀薄而又断断续续的。
灰蒙蒙的天空变得似乎可以看见。
在闪电和乌云之间，那图层之上的裂痕依旧在。
黑泥般东西还不断从那道裂缝中溢出，低垂在半空中，随时都会滴落似的。
柳明娜跟杨诺维奇两人现在的状况很是不好，刚刚又遭遇了一波怪物的袭击。
那些像是蝙蝠跟乌鸦融合后的诡异生物，要不是依靠着树林里复杂的环境，两人多半是要交代在这里。
杨诺维奇的右臂上的伤在他强行释放法术后而【过载】。
一片血肉模糊的，几乎都能看到里头的骨头。
“没事的，柳。”
望着泪眼汪汪地给自己包扎的柳明娜，杨诺维奇又猜到了她此刻的心情，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摸着柳明娜的头，安慰着她。
“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我早点钓上鱼，或者，不在意钓那么多……早点回去，就没问题了……对了，柳明娜，还剩多少子弹。”
“还有……两发。”
柳明娜轻声说道。
“别吝啬，我们能活着走出去的……这子弹该打时就打出去，别留给自己。”
“……”
柳明娜没有说话，她微微地下了头。
杨诺维奇确实说对了，当看到杨诺维奇挥舞魔法时，右臂突然爆裂，柳明娜直接吓怕了。
说道底，柳明娜也只是个普通高中生。
杨诺维奇最后看了眼罗盘，记下原初坐标原点后，便停了这个魔法。
现在的状况有些超出预期了，杨诺维奇打算留点魔力去建立传送门，否则，他们两个真的难以离开。
“我们就快要出去了。”
杨诺维奇说着左手轻轻把柳明娜凌乱的发丝捋到耳朵后头，感受了一会儿她的抽泣后，便要起身。
但因为【过载】，杨诺维奇右腿一软，差点摔倒。
柳明娜见状立刻扶住了杨诺维奇。
“没事的，杨，在休息一会儿吧……呜呜，跟你死一块也不要紧。”
柳明娜大声喊着，带着心疼的哭腔，双手紧紧攥着杨诺维奇的衣襟，整个人埋进了杨诺维奇的胸膛前。
“……嗯。好的。”
杨诺维奇点着头，左手扶着树，缓缓坐了下去。
暴雨仍在继续，冰凉的雨水早已经浸透了衣服。
冰凉而有刺骨。
在这冷冽的寒风中，对杨诺维奇来说柳明娜是温暖的。
而，对柳明娜来说，也是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