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穿过一个拐角时，巴甫洛夫率先行动了。
虽然有些鲁莽，但也问题不大。
巴甫洛夫悄悄静步上前，将一个加强湮灭装置抵在了女仆少女的背后，随后开口问道：
“Недвигайся,миледи.Тычеловекилимонстр?……Ха,янезнаю,понимаешьлитырусскийязык.”
（别动，小姐。你是人还是怪物，不知道你会不会俄语。）
问的很直白，以至于让杨诺维奇觉得他就认为这个少女不是怪物。
也是，娇小可怜的外貌天然地就让人放松警惕。
面对着巴甫洛夫的质问，对面缓缓举起了双手，开口道：
“Будет.Люди.”
（会的，是人。）
说的确实是俄语，不过，这个口音听着很怪，像是某个偏僻村落学来。
也就是少女举起双手的动作，杨诺维奇注意到了她胳膊上的袖章。
她是跟随着南丁格尔的护士。
看来，她是个会点俄语的英国人。
巴甫洛夫听着对方的回答很高兴，似乎松了一口气，说着又对着身后的废墟喊道：
“哈，挺走运的哈。但，你说的可不算数，还得检测才行。来吧，杨。”
“……他太冒失了。”
布尔加科夫这样评价道。
“算了，无所谓了，我过去了。”
杨诺维奇说道便接触了隐蔽，走了过去。
少女看来很配合，乖乖地站好，笔直地举着双手，空洞无声的目光快速扫过突然出现的杨诺维奇几人。
“我去检查，你们做好防备。”
“至于吗……”
“别大意。”
杨诺维奇又强调了一遍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检测仪，换上了一枚高纯度的结晶后，走到少女的跟前。
对着她快速检测起来。
魔素循环速率、循环呼吸频次、阈值魔素能量，一项项检测扫过，没有触发警报，但结果很是诡异。
对方的魔素循环很微弱，断断续续的好似一条随时会断流的小溪。
此外，她的【IP】也很怪异，是——烫烫烫屯屯屯烫烫烫烫烫烫屯屯屯屯。
就像是一团乱码。
“杨诺维奇，怎么样？”
布尔加科夫在那边问道，杨诺维奇瞥过脸，看了眼端着枪、准备着法术的他们，开口道：
“……没问题。”
这些问题是因为先天疾病吗？
法术协会那儿有过几例类似的病例，但没这么离谱。
想着，杨诺维奇紧皱的眉头稍稍松了一些。
“只是一个小女孩。”
杨诺维奇这样说着，半侧着身子看着身后的同伴们。
“哦，这样啊，没问题就行了。好了小姐，你可以放下手了……她应该是过去人吗？”
巴甫洛夫说着，收起了湮灭装置。
“应该吧，是个女仆？”
“不，她应该是个护士，看她的臂章，大概是克里米亚时期的。”
杨诺维奇说着，收起手上的检测仪又拿出了探测器。
“护士穿女仆装？”
“嗯，”
杨诺维奇点头着，又补充了。
“护士服是在克里米亚战争后才出现了，她那个时期就这么穿，相信我以后的学生校服都会像女仆装。”
“别打岔了杨诺维奇，探测器怎么回事？已经超过预测时间半个多小时。”
“不知道……可能有什么问题了，我想可能跟……”
杨诺维奇说着，话语却停滞了，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
他在外头设置的阈值报警被处罚了。
他屏气凝神地抬起头，警惕地回顾着四周。
“……”
“……来了。”
少女也似乎感觉到了，本能让她嘀咕了一声。
“……”
“嗯……”
杨诺维奇也轻哼着。
两人的异样也立刻带动起了其他人的情绪，先前短暂的放松转瞬即逝，立刻全都警惕起来。
布尔加科夫按下了紧急撤离的通讯器，外头的兄弟们立刻回复了。
“……”
“……”
“……”
死一般的寂静在这片废墟快速漫延，所有人都紧握着武器大气也不敢怎么喘。
这种压迫，杨诺维奇也只在克雷维斯亚，那些邪教徒完成终章仪式时感受到。
迟迟未到的来袭最后还是来了，比前几次更加凶险。
当时是用乌拉尔驻军的16寸炮硬生生轰死的，而现在，应该怎么解决？
心里盘算着，杨诺维奇看了一眼身旁的娇小女仆，她面无神色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恐惧。
“……”
“哪儿？……”
“……”
“……”
“*，地下！”
少女大叫着，立刻带动着腿部的肌肉往旁冲去。
“快躲！”
杨诺维奇也察觉到了来自地底的动静，立刻大喊着，两腿一蹬向后撤去。
“啊！”
艾维有一次跌倒到地上，她转身望去，看到地面先是鼓起，然后破裂，黑黝黝的犹如石油般的液体从中喷涌而出。
“*，他*妈的，什么鬼东西。”
少女口吐芬芳，开头便是杨诺维奇很熟悉的东西。
“……”
地缝中的“石油”还在喷吐着，同时，那些流淌到地上的也在扭动着，伸出一天天触手。
“砰砰砰！”
“砰砰砰！”
“没用的！快撤。”
杨诺维奇大喊着，挥着手往后跑去。
同时，他还一把拉起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少女，带着她逃去。
“按计划！”
布尔加科夫大喊着，给二组发出去了信号。
“……那，什么东西啊。”
奔跑着，那个少女撇头看向那坨追逐着他们的“石油”怪物，这样问道。
“被情绪扭曲的人类。”
杨诺维奇只能这样回答，他也不清楚这个到底是什么类别的怪物。
“什么？”
“这片空间的特性，他应该是一个参加终末之祭的人，被自己的负面情绪扭曲成怪物。”
杨诺维奇简明地解答了。
“那个故事……”
“嗯，但，跟朝圣之旅一样，都是骗局，无论成功与否，他们都会变成怪物，变成这片空间的养分和打手。”
说着，杨诺维奇向后看去，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圆球扔了过去。
“这片以空间严格说是像一个怪物的肚子，就像牛羊依靠肠胃细菌分界草料纤维一样，依靠人类与人类、与怪物搏杀，产生供养它的负面情绪。”
杨诺维奇说着，看着他扔出的圆球爆裂成一片闪烁的淡蓝色雪花。
“在经历情绪的奔溃后，克里米亚迷雾的真身会在梦里找上门来，蛊惑、引诱人异变成怪物。”
“你们……”
“我们来自你现在的未来，沙皇麾下的青年军官。我们那个时代对这片空间有更多的研究。”
杨诺维奇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至于另一层身份等安全后再说。
“……小心点。”
他突然喊到，一手将少女身子往下压，避开了一根飞来的触手。
少女的身子很娇小、很柔软，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了，杨诺维奇赶忙将她拉到一旁的废墟墙壁后，依靠着黑灰色的墙壁继续说道。
“我们的目的是探索这块区域，但显然，这里比那些蠕动的肉块还要难对付。”
他探出头，瞥了一眼那个怪物。
然后，一手按着肩带上的传讯器，说道：“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