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晚只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
本来今天的交易也只不过是杨诺维奇就任安娜堡基地总指挥以来数十次中的一次。
但，差错还就是那么发生了。
“穆.罕.默.德二世”神采飞扬地从车上下来，招呼着几个弟兄被解开车厢连接、接到自己的列车后头。
杨诺维奇只负责这套流程里的一小块，当然不清楚他们要怎么把货物拉回到奥斯曼国内去。
是在边境线上转运，还是到港口走私？
反正，这跟他没关系，他也不想去探明。
不过，对于“穆.罕.默.德二世”买的这么多装备物资、食物药品，杨诺维奇还是有些好奇的。
是继续转手倒卖，还是装备给奥斯曼的部队？
也不知道前线的那些家伙看到奥斯曼人手上拿着比自己手头还好的莫辛纳甘时会怎么想？
毕竟是腐朽的沙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也不知道列*什么时候来过来给这栋快要垮了的房子踹一脚。
黑乎乎的夜空中只有那一点光亮，在深邃的黑暗下，冷风从远处出来，摇曳着树林灌木从此处经过。
昏暗的灯火下，周围是静悄悄的，直到一声土耳其语打破了这份寂静。
“穆.罕.默.德二世”身边的几人快步跑了过去，“穆.罕.默.德二世”也是一样走了过去。
虽然听不懂土耳其语，但杨诺维奇还是循声望去。
那边围了很多人，几乎“穆.罕.默.德二世”大半的手下都在那儿。
几声碎碎念般的声响过后，这儿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这份寂静像是就坐剧场，等着看戏的客人。
那边的“穆.罕.默.德二世”转过身看向了杨诺维奇。
他招招手，似乎在喊人来过。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头慢慢浮出来了。
杨诺维奇慢慢走了过去，冰冷的凉风从前方夹带着不想，呼呼地从脸庞吹过。
走进了，杨诺维奇也看清了，他的脚步也随着停滞。
曾经的一梦变成了现实。
在他眼前，两个奥斯曼大汉死死地擒住了柳明娜。
身材娇小的她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同身形彪悍的奥斯曼魔族大汉比起来，小巧的柳明娜看起来不比一朵玫瑰强多少。
可能玫瑰还有一些刺来装作能够保护自己。
这样一朵玫瑰比起带着寒冷的外头，不如被一个玻璃罩好好保护起来。
呼呼的寒风吃过，柳明娜凌乱的头发随风飘荡，那淡金色的发丝在微弱的木星星光下，如丝线般，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柳明娜澄澈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那眼巴巴的眼神，又让杨诺维奇想起了难以回首的过往。
柳明娜的嘴巴被不知道那儿找来的布堵住，只能“呜呜”地呻吟着。
声音低沉而又惹人可怜，但这对周围那些刀尖舔血的家伙们来说毫无作用。
“！呜呜！！！呜呜呜！！”
柳明娜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杨诺维奇，立马又挣扎了起来，拼命呼喊着。
“呜呜！！！呜呜呜！！”
她的嘴巴被堵着，但，杨诺维奇大概能猜出来柳明娜在呼喊什么。
“呜呜！！！呜呜呜！！”
走着走着，杨诺维奇离柳明娜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柳明娜眼角泛起的泪花在周遭灯光下闪着光。
可怜兮兮的眼神期盼地注视着杨诺维奇，好似在祈求他。
“哎。”
杨诺维奇轻轻叹了一口气。
哎，天真的柳明娜，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
可能，也真是这样的天真可爱让人喜欢。
想想前段日子一起看书聊天的时刻，天真是柳明娜的特点，不同与柳，也不同与柳连诺娃，是她独有的魅力。
“我们刚刚在门口抓到了她。”
旁边一个没有标志性络腮胡的奥斯曼魔族这样说道。
“看样子是你的士兵，怎么处理，你杀，还是我们杀。”
“！呜呜呜！不！呜呜呜！！”
他说的就是俄语，哪怕夹带着浓浓的土耳其口音，但，柳明娜应该是听得懂的。
她立马挣扎了起来，比前线还要强烈。
抓着她的大汉一个疏忽，差点让柳明娜挣脱出来。
“Sessiz
ol！（土耳其语：安静）”
旁边的魔族大喊着，用枪托猛击了柳明娜的肚子。
“呜呜呜~~~”
柳明娜的声音立马萎了下去，弓着腰、蜷缩着身子，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难受。
“……”
即使脸上没有丝毫表示，但杨诺维奇心里很是难受。
仿佛那一枪托是砸到了他的身上。
“忍心下手吗？别坏了我们的规矩。”
“穆.罕.默.德二世”突然说道，不过，杨诺维奇隐藏得很好，他只当是对手下士兵的怜惜，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罕见的女兵。
“嗯，会的。”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杨诺维奇最后这样开口道。
“你来，还是我的人来？”
随着“穆.罕.默.德二世”的话音落下，旁边的一个魔族大汉立马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展示武力般地在空中随意比划几下。
一切都像以前的那个梦那样发展着。
我会亲手杀了她吗？
虽然她不是柳的替身，也跟柳毫无关系。
“……我来吧。”
杨诺维奇这样淡淡地说道。
“好好。”
“穆.罕.默.德二世”点着头，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杨诺维奇的动作。
“请容我跟她说几句，毕竟也是带了大半年的士兵。”
“可以，我们的时间还算充足。”
“穆.罕.默.德二世”点着头。
看来一眼他，还有他旁边的护卫，杨诺维奇转过头往前面前可怜兮兮的柳明娜，说道：
“抱歉了柳明娜，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恨我还是恨他随你吧，愿天堂没有一切的争锋。”
杨诺维奇一边说着废话，一边从腰间取出了他的纳甘左轮。
“基地门口的绞刑台就是这么个作用，警告村里那些村妇不该看的不要看……”
说着，杨诺维奇右手握着枪托，左手慢慢拨动着左轮的弹仓。
金属碰撞的声音轻微又似乎融入了这静静的夜色中。
“哎……我会很怀念这段日子的，只可惜乖巧的你最后还是惹了个这么大的麻烦。”
在说话的间隙，杨诺维奇偷偷瞟了几眼“穆.罕.默.德二世”，还有他旁边神色严峻的护卫。
缓缓抬起手头的枪，抵着柳明娜的脑袋。
她面色惨白的脸应该能感受到冰凉的枪管，只不过，柳明娜是抵着头的，杨诺维奇没法看到她最后的眼神。
多半是恨吧。
即使她是个天真善良的人。
“最后，抱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