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慕尼黑，好久都没有来过了。”
“是的，一样，记忆里上次来巴伐利亚还是在十多年前，哈，记得那时候国际联盟的首届贸易大会就是在这边的举办的，当时还借用了天鹅绒城堡来作为开幕式的场所。”
冯·霍尔维茨教授这样说着，语气很是沉重。
战争前的欣欣向荣仿佛如日烟尘一般，如梦亦似幻。
倘若在那场会议上，英法德美能在原材料资源上达成共识、建立全新的互利互赢的贸易体系，共享阳光下的土地，那这场战争多半是打不起来的。
但，对于冯·霍尔维茨，这样一个柏林大学社会学教授来说，他的专业知识和对人性的考察来看，作为老牌殖民国家、先发国家的大不列颠和法兰西，他们是不会放弃手头的殖民地的。
帝国主义不断发展，新旧列强间的矛盾愈发加剧。
这样的战争是必会爆发。
只是……
谁都没想到会这么快，会打这么久。
哈，听说隔壁柏林军事学院的教授说，这是因为进攻的火力远远大于了防御，大家都只能挖着战壕防御。
又因为进攻的速度慢于挖战壕的速度，所以前线刚突破一条战壕，敌人立刻就能在几十公里后再挖一条。
“巴伐利亚的烤肠、慕尼黑的黑啤，都挺不错的，教授要不要来吃吃，我请客。”
说着，冯·海格尔斯堡上尉抬手指着空旷街道上的一家酒馆。
“几年前，这是慕尼黑最好的啤酒馆了，当然价格也是很划算的，经常有工人、或者工会团体在这边喝酒。”
“嗯，毕竟这种场合天然的适合聚会和演讲。”
“确实。在部队里一样，大伙儿最喜欢瞎扯的时候，就是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所以，教授来一杯吗？”
“不了，任务要紧，先去女伯爵那儿吧。”
“行吧，走。”
冯·海格尔斯堡上尉和冯·霍尔维茨教授两人行走在慕尼黑空旷的街道上。
大概是深冬的缘故，哪怕中午太阳高照，风还是那样冷。
“慕尼黑从未这么冷淡过，昨天还是圣诞节呢。”
看着毫无生气的街道上那棵孤独伫立的圣诞树，冯·海格尔斯堡上尉这样感慨着。
“这就是战争。当战争打起来了，想不想停下，就不是一般人能决定了的，大家都只能如同风中落叶般，随风飘荡。”
“说的好文艺啊，教授。”
“哈，也就那样，我不是搞文学，哎，要是文学院的那些老家伙，出口便是济慈的诗篇。”
“你觉得我们这次任务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教授？”
“成功是一定的，瑞士当局默许，女皇批准，他肯定也乐意回到俄国，至于回去后，那就不清楚了，社会学科讲究实地考察，没去过俄罗斯我不清楚，但，如果按国内目前的情况来看，俄罗斯只会更差。”
“国内也是吗……”
冯·海格尔斯堡这样嘀咕着，此前他一直都在西线，基本上没怎么回后方。
“是啊，一场快七年的战争，再加上协约国的海军封锁，如果不是德意志掌握了天空，国内的粮食物资问题还会更加严重，当吃不上饭时，温顺的绵羊也会做出奋力一搏。”
“哎，七年，我们当年不也是打了一场七年战争吗？”
“不，这不一样，百年前跟现在没有什么可比性，而且，现在一场战役的死亡数就超过了腓特烈大帝七年的战争。”
“哎，希望总参部做好准备吧，哪怕不能让沙俄崩溃，也对未来的军事行动有用吧……是这里吗？”
“嗯。走吧。”
“样式真豪华，教授，你觉得有多少年？”
“铁定不比天鹅绒城堡年轻，海因茨，在整个南德意志地区都算得上是一个尊贵的姓氏。”
“是啊，这可不是我这个东普鲁士小容克能比的上的。”
说着，海格尔斯堡跟教授敲开了别墅的门，女伯爵的管家给他们开门，领着他们走进了客厅。
这是一个豪华的客厅，墙壁上挂着的画像无一不在展示这个家族辉煌的历史。
他们没等多久，海因茨女伯爵便走进了客厅。
一套客套的含蓄过后，女伯爵麻利地递出了护照、车票和计划书。
这位仪态美丽，气势非凡的女伯爵给了冯·海格尔斯堡很好的印象。
除了绝美的外表外，海因茨女伯爵做事同样十分干练，毫不辱没海因茨这个历史悠久的姓氏。
“我们明天早上九点的火车去往瑞士苏黎世，身份是德意志社.会工人党的成员，我和海格尔斯堡先生是夫妻，教授是柏林社会党的顾问，没问题吧？”
“没有。”
“一样，不过，我很好奇，总参部为什么不让我们装作斯巴达克同盟的人呢？对方这样更有接受度。”
“斯巴达克同盟，一方面总参部担心列*会起疑心，另一方面，德意志社.会工人党、柏林社会党属于政府监管的政党，既能代表政府意愿，又能同政府切割。”
“等我们到达苏黎世后，瑞士的弗里茨·普拉延会与我们交接，待我们去见列*。”
“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按照总参部的预计，海格尔斯堡先生，我们这次只是初步交涉，即使总参部放开交通限制，他也不会贸然出发，至少要让他信任我们，所以，这方面就要靠教授了。”
“嗯，我会尽全力的。”
之后，就没什么了。
所有人都在为明天的会见做最后的休息。
当天晚上的时候，海因茨女伯爵请海格尔斯堡喝了一啤酒。
不过，海格尔斯堡很是心不在焉，透过酒杯里黑黄的黑啤，海格尔斯堡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
“盯着一个女士的月匈部看可不绅士哦。”
“咳咳……”
“你的眼神里有种渴求，当然啦，这是另一方面的，你的眼神像是柏林的那些宪兵……我猜，你在想我的事情。”
“是的。”
海格尔斯堡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我很好奇你。”
“那就看你了。”
女伯爵这样说着，轻轻抿了一口。
“来吧，为了德意志，干杯。”
女伯爵用着清脆的嗓音说道，举起了酒杯。
“干杯，为了德意志。”
海格尔斯堡这样回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