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柔软的床...”
赫维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卧室的大床上。
随地乱甩的小皮鞋和身上还没脱下来的披肩让赫维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洋馆内。
赫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才指向十二时三十分,索性便闭上了眼睛准备午休小憩一会。
良久,赫维才从午休的梦境中挣脱出来,久违的伸了一个懒腰,神清气爽。
咕咕咕咕——
肚子发出不满的回响,将他从睡意中彻底唤醒
赫维歪着头迷茫的看着平面镜中的自己,齐肩的秀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袜子也没有脱,就这样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
床下是一只被甩飞的小皮鞋,而另一只则是飞到了卧室的玄关处。
“芙萝娜啊,芙萝娜,你好歹也是个大小姐啊!怎么能这么不注意形象!”
赫维一边数落着,一边将身上的披肩脱下挂在了衣柜里,随即拿出梳子试图压平翘起的呆毛。
“真是的,一点大小姐的样子都没有,每次都是这样!”
抱怨光抱怨,赫维花了不少的时间才重新把自己的形象恢复正常。
嗯,勉强还能看出是个大小姐的样子。
整理完形象后,赫维注意到枕头边放置的信纸,拿起查阅后,赫维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另一个我,我想最近洋馆内可能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今天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在被什么人监视着一样,而且安东尼发现了洋馆外有陌生人蹲点的痕迹,另一个我.....请留意一下。”
赫维读完芙萝娜的信后眉头紧蹙,他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洋馆外的道路上人来人往,马车穿梭其中,一切看起来都如此正常。
然而,赫维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那些行人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异常,然而他们的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投向洋馆的方向,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数辆马车总是在洋馆的周围来回巡视,却根本没有看见有任何一位车夫在拉客。
这座洋馆位于温德尔泽特市的边缘地带,虽然并不遥远,但却相对偏僻。
平日里鲜少有人造访此地,除非他们有着特殊的原因。
眼前的这一幕让赫维不得不思考最糟糕的可能性“另一个我....可能有麻烦了。”
“咚咚咚——”
卧室的门外敲门声声响起,赫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不偏不倚地指向了下午三时。
“大小姐,打扰了。”
洋馆的女仆如同往常一样送进来一盘精致的下午茶。
赫维轻轻啜饮着杯中热气腾腾的红茶,茶香在口腔中散开,带来一种淡淡的安慰。
他的目光落在精致的下午茶点上,女仆如同往常一样送进来的甜点和三明治,摆放得整整齐齐。
然而,在这份宁静的背后,赫维的心中充满了忧虑。
他拿起羽毛笔,沾上墨水,开始在信纸上写下自己的建议。
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慎重。
“另一个我,我建议你暂时离开洋馆前往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的安全人员不足,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赫维不仅在担心芙萝娜,也在担心着自己。
因为毫不夸张的说,赫维已经在梦中的世界与另一个自己相处生活了十余年,他不清楚如果这个世界的自己发生不测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赫维清楚的记得小时候跟着家长去国外旅游参观的时候在一处郊外的路口迷路了,当时的自己只记得眼前的道路被一大片的浓雾覆盖,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直到最后警方大规模的搜寻,才找到了昏倒在一栋破败的别墅外的赫维。
自那时起,赫维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作为一名大小姐出生在一栋豪气的洋馆里。
梦中的世界是如此的真实,赫维甚至能够感受到摔倒时的疼痛以及品尝到糕点时的味觉。
只是渐渐的,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这位大小姐,而是作为与她共生的存在。
在这之后赫维去医院看过心理科、神经科,甚至连老家那里跳大神的都请来看过,可无一例外的是。
“赫维的梦境属于小孩子潜意识所向往的美好愿景,一切正常。”
反正就连跳大神的都看不出来,而且自己在梦中也无非是喝喝茶、散散步。
至此赫维便索性不再和家里人提及这件事,直到这次从父母失踪后,赫维便越发觉得有些惶恐不安。
这时,赫维感受到房间正在剧烈的晃动,赫维惊恐地望向窗外。
“不会是地震了吧?”
可窗外却是一片正常,丝毫没有地震的痕迹。
随即生理上的疲倦带走了赫维最后一丝理智,手中的羽毛笔随之脱落,芙萝娜的身体就这样瘫倒在书桌上靠着肩膀昏睡了过去。
......
赫维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是熟悉的寝室环境,室友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他一时间有些茫然,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在留言的梦境中。
赫维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将现实与梦境分清。
“怎么了?你们这么高兴。” 赫维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你的手机响了,公司发短信说你被录取了!现在就要你去签协议。” 一个室友激动地说道,将手机递给了赫维。
赫维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短信,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为即将到来的新工作感到兴奋,另一方面,自己在那边就这么匆忙离开而感到不安。
“几点了?”
“才三点钟,快去吧,回来我们去整顿烧烤!”
赫维点了点头,随即动身准备前往上午面试的公司。
街道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赫维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在心里留意着今晚要提醒另一个自己准备些什么。
当赫维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一辆超速闯红灯的泥头车闯入了赫维的生活,也闯入了他的视线。
赫维的瞳孔瞬间收缩,危急存亡之时赫维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对着泥头车竖起了国际友好手势,仿佛在向泥头车司机传达一种友好而又坚决的态度。
同时,赫维在嘴中也留下二十二年人生最后的一句遗言“WDN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