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邢敏薇见商千钺仍旧毫无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焦虑。
她转过头,轻轻岔开手指,透过指缝窥视着商千钺的状态。
却见商千钺一直紧闭着双眼,胸膛有起有伏,呼吸平稳有序,似乎陷入了沉睡。
“他,这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邢敏薇有些忸怩地放下双手的遮挡,目光缓缓移向那展露无遗的身躯——她终究是心忧着商千钺的安危,不可能对他置之不理。
“衣服呢?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邢敏薇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商千钺,而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
在夜色的映衬下,他的肌肤白皙得惊人,宛如一块纯净的冷玉,四肢细细的,完全不显干瘦,看上去十分的匀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之美。
说实话,邢敏薇并非没有见过商千钺这般赤身模样,但那早已成了遥远的童年记忆。
那时的她尚未对性别产生明确的认知,对于这类较为暴露的情景,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反应。
更何况,当时他们是在一家水上乐园一起玩耍。她因不慎溺水,而在水里慌乱扑腾;商千钺则在赶来救援的过程中,被她无意间扯下了小裤衩子。
那是一场完完全全的意外,是紧急情况下的无心之举。因此,即便邢敏薇对于商千钺的果体仍留有印象,但却不怎么让她感觉到尴尬!
然而,眼下的情景,却与往昔截然不同……
邢敏薇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晕,内心充满了害羞与尴尬。但她又实在不忍心让商千钺干巴巴地躺在地上受凉。于是,她强行压下心中的那些情绪,将商千钺从地上扶托抱了起来。
“小钺钺,你可不能谁在这里啊,快醒醒,醒醒!”她轻声呼唤着,双手小心地托着商千钺的上半身,尽量避免自己看到或者触碰那些敏感的部位,以免让她感到更加尴尬。
然而,商千钺依旧毫无反应,整个人完全倚靠在邢敏薇的怀里,额头斜靠在她的肩膀边缘,其支撑和站立,完全依赖邢敏薇双手的“托”和“抱”。
邢敏薇望着远处的新校区,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她担心,城防警戒员是因为接到电杆的电话,才赶到第二城高来勘察现场。
如果真是这样,那麻烦可就大了!
要是还被他们撞见——她和商千钺现在这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怕不是到时候的场面只会令人更加尴尬,结局也将会更加难以收拾!
“不能再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了!”
“必须立即离开!”
邢敏薇一想到那些可能的后果,便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她当即狠下心来,将昏迷中的商千钺轻轻放下,随后迅速脱下自己的围巾和外套。
接着,她又褪去棕色的低领毛衣,并飞快地给商千钺换上。
由于是毛衣织物,天然具备良好的拉伸性,再加上邢敏薇原本一米八的大高个,以及胸膛山峰可观的海拔,其今天所穿的这件内搭衣物,实际上还是足够宽松的。将它改穿在只有一米七的商千钺身上,刚好能够遮盖住他的那一点敏感部位。
为了让这件低领的棕色毛衣的存在合理化,而不仅仅展现出“这就是一件女士毛衣”。
于是,邢敏薇悍然作出决定,将自己的方格围巾作为腰带,系在了商千钺的腰上。
反正她都已经给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穿的就是正牌的女装,那么,就干脆让这件衣服变得像一条连衣裙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商千钺的肩宽比例,并不像大多数男生那样肩宽腚窄,反而更接近正三角,腰部纤细,背面的线条犹如一条以Y轴为对称线的双曲函数,比之那些娇小可人的女生也不遑多让。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邢敏薇这般穿搭审美的运作下,穿上这一件“连衣裙”的商千钺,竟还别有一番风味。
邢敏薇将外套重新穿上,并将拉链拉满,这才将商千钺背在后背上,温声细语地嘀咕道:“小钺钺,现在情况紧急,只能委屈一下你‘真空’了。”
她伸出双手,轻轻托住商千钺那双雪白而富有弹性的大腿。同时,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扯了扯商千钺“裙边”的下摆,尽力确保在抱着他的时候,他的身后面不会走光太多。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依,通过天台的回旋楼梯,一路下到教学楼的六层,然后再顺着楼梯,回到了他们最初所在的一层大厅。
“我以后再也不想来这种鬼地方了!”邢敏薇回头看了一眼这阴森森的地方,心中更加坚定了劝说商千钺放弃探索那些都市传说的念头,这次的经历实在是太离奇、太可怕了。
她不再多做停留,迅速转过身,借着手机闪光灯的微弱光亮,匆匆逃离了这里。
然而,就在她未曾注意的某个角落——楼梯间,那一面爬满污渍镜子里,一个身穿旧校服的身影伫立在那里。 它圆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眸,视线跨越过镜面,透过层层的遮挡,静静凝视着邢敏薇那一道逐渐变得缥缈的背影……
……
第二城市高级中学
新校区,传达室。
悠长的熟睡鼾声,透过暗色的推拉窗,缓缓传出。
恰在这时,一阵“叮叮叮”连续敲打玻璃的声音,突然打破这一份夜晚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见传达室内无人回应,一阵更加猛烈的敲门声,也跟着一块响了起来。
“咚咚咚”的声音如同鼓点般在夜空中回荡。
“嗯呵~,谁啊?这么晚了都还……”
一位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的保安大叔,从沉睡中缓缓睁开眼。
他原本伏在桌案上,睡得正香,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吵醒。
瞥了一眼桌上的电子钟,发现时间竟然还是深夜时分,他不禁怒气上涌,想要痛骂这些制造噪音的家伙。
结果,当他抬起头,望向窗外那道站立的人影时,脸上的怒意瞬间消散无踪,而刚刚滚到舌尖上的腌臜话,也在此刻回咽到了喉咙里。
“哎哈哈哈,原来是城防的警戒员同志啊,哈哈~,唉,这这,这都这么晚了,怎么来咱们学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