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车夫驶入玫瑰街正打算往13号住宅靠近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一道软糯的嗓音。
“停!”
“小姐?”
车夫停下马车,回头询问了一声。
洛希将视线从赫尔曼家门前那银白色的头发上挪开,她一边往车座椅背上靠紧了几分隐藏身形一边下意识的压低了嗓音。
“在这停一会。”
她想了想,补充道:
“我会按时间补你路费的。”
“好的。”
面对这位美丽的女士,车夫有些局促,他点点头没有多问就转了回去。
洛希悄**探出半个小脑袋,看着那娇小的身形心里有点懊恼。
好嘛,彼此在qq上呼道晚安,结果在峡谷里不期而遇是吧。
好在赫尔曼不在家的样子,不然他们在屋里撞见,结合上次侦探先生受伤的探访,米歇尔猜出她跟此次案件有所关联并不难。
洛希并不想节外生枝,但今天脑海里那段残缺的声音又叫她颇为在意。
事情急迫,她想拜托赫尔曼恢复调查血色玫瑰和枯光教团的事情。
走,还是留?
就在洛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余光瞥见这位丰收教会的秘契者奥斯汀先生走下台阶,接着将一张纸条塞进了赫尔曼家的信箱中。
对方做完这一切后并没有停留,转身就走远了。
她挑挑眉,视线挪到了自己的手提包上。
...
赫尔曼微垂着眼眸,开启灵视的视线停留在正前方黛芙妮所在的位置。
入眼是萦绕着淡白色光晕的人形轮廓,这是以太体外在的笼统表现。
他目光微凝,着重看向这位富商之女的上半身。
肝脏与肾脏的位置分别呈现绿色与黄色,是正常的表现。
赫尔曼接着将视线挪到了黛芙妮的心脏处。
淡淡的橘色中掺杂着些许暗紫。
她的心脏很衰弱?
最后,他抬起眼眸,看向黛芙妮的头部。
赫尔曼目光微顿,他看见对方轻纱之下包裹的咽喉,那本该呈现蓝色的位置,却弥漫着化不开的浓郁血色。
她被人割过喉。
活尸?
并不是,虽然微弱,但黛芙妮的心脏仍在跳动。
心灵操控,思想植入,血肉替身?
赫尔曼脑海里接连冒出几个他知晓的精神类术法。
恐怕劫持黛芙妮的绑匪目的并不是金钱,而是其它的东西。
赫尔曼视线微移,将目光停在了罗塞蒂夫人的背影上。
当然,他感兴趣的并不是对方那摇曳纤细的腰肢和在楼梯间款款晃动的臀部。
而是她的身份,她丈夫的身份。
三家纺织厂的老板。
他舔了舔有些干哑的唇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语。
献祭。
...
赫尔曼并没有打草惊蛇,他如常的进行着自己的保镖工作,直到接过了由男仆代罗塞蒂先生转交的酬劳他也未做任何提醒。
离开了这位富商的宅邸,另外几位在不同地方戒备着的侦探和保镖已经凑到了一起,正商量着去哪放松放松。
“赫尔曼,一起去喝一杯?”
一位关系还不错的同行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抱歉,我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又一位年纪稍大的私家侦探插嘴道:
“赫尔曼,我有时在想,要是我有你一半的自制力能够管住自己的钱包。”
“现在会不会已经和一位美丽温柔的女士组建了家庭。”
又有几个人跟着开起玩笑。
“没准赫尔曼就是在为婚姻做准备。”
“不像我们,休斯先生回家后,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在等着他。”
不,我是在为秘途6的主材料做准备,如果工作不景气的话,等待自己的也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而是一张来自莫尔顿小姐的欠条。
赫尔曼在心底反驳了一句。
从夜间的公共马车下车时,已经临近九点,赫尔曼拎着装有两张普西馅饼的纸袋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信箱他习惯性地停下脚步打开查看了一番。
没有新的委托,但是,有一张纸条和...面值一索盾的纸钞?
赫尔曼挑挑眉先将纸条展开借着路边的煤气灯查看。
是米歇尔的字迹,纸条里的内容是用暗语写的。
总结下来,意思就是丰收教会已经开展了调查,目前没有证据指向他,米歇尔询问他死掉的两个人是否与信仰邪神的隐秘组织有关。
如果有关的话,他要全部的信息,以便教会粉碎他们的阴谋,末尾,米歇尔还提了一下,他在今天办案的时候见到了上次在赫尔曼家偶然遇见的女士。
对方是真理教会的秘契者,米歇尔隐晦地问道,这位与他关系亲密到拥有他家钥匙的女士是否告知过她自己身份。
还合理指出,赫尔曼或许已经被真理教会盯上,她很可能是卧底。
最后,提醒他最近不要使用深眠戒指,官方注意到了这件遗物。
赫尔曼,“......”
什么跟什么,卧底都整出来了。
他很担心米歇尔的精神状况。
赫尔曼将纸条塞进大衣口袋,接着拿起那张纸钞观察了起来。
王冠旁边,被人用口红涂抹了颜色。
我不喜欢你的戒指。
明天下午六点拉罗谢尔见。
兜帽小姐留。
赫尔曼,“......”
好家伙,这个更抽象。
洛希小姐看来不是很喜欢‘黄金’查普曼给她起的名号啊。
她也是来给他提醒的,不知道这俩人在门口有没有撞见。
想到这,赫尔曼的唇角微牵,扯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