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天气晴朗,无雪。
一辆豪车停在一幢平淡无奇的小巷子路边,从车里走出一位靓丽的少女和一个穿着西装男人。
秦雪抬头,扶了一下墨镜,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脸上流露出失望。
“就是这儿?”
她指了指眼前这幢居民楼。
这幢居民楼看上去平淡无奇,事实上它也许真的平淡无奇。它只有六层楼高,样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风格,建筑仅仅是笔直的竖起来,房顶是平整的,没有阳台,取而代之的是细长而泛黑的外窗,没有半点美感。绿色的外墙斑驳,缺失了许多外砖,一些地方也被画上了奇奇怪怪的涂鸦,这些细节无不透露着这幢建筑的年代感。
其中最副代表性的就是那封闭的铁窗,铁窗严密,好像要将整座大楼锁死,一看就让人觉得胸口不舒服,好像自己也透不过起来。
“对啊。”强哥一脸骄傲,“这儿可是很少人知道的地方,尤其是这幢楼,就算是生活在这附近的人们,也很少踏入。但是这里绝对是南城最神秘最好玩儿的地方。”
“有多好玩儿,能有夜店好玩儿嘛?”
强哥愣了一下,“你去过夜店?”
“没有,脑补的。”秦雪耸肩。
为了这次‘刺激的冒险’,秦雪特地换了一身帅气的装扮。外套她选择了一件牛皮革制成的纯黑外套,外套的领子左低右高,穿在身上的时候恰好只露出左肩来,上边还有一些金属刺头作为装饰。
与外套配套的是一只同样皮质的露指手套,手套只有一只,另一边则以一条带银色金属尖刺的手环代替,手环最中间是一朵金属做成的花,花瓣尖锐,像是带了刺。中指上套了一个皮指套,指套与手环用金属链条相连,在手背上画出一条好看的银色弧线。
秦雪还在她纤白的脖颈上带了一条黑色的颈饰。
上衣秦雪则穿了一件新潮的露肚脐短上衣,上衣涂鸦着黑白蓝三色的米字旗,以及一些浮夸的英文艺术字,显得十分有潮流和时尚感,就像是一个不良少女,可能还是富有的不良少女。
这样的上衣十分适合搭配一条红色的百皱裙,这条裙子也保持了同样的风格,象征性的系了一条黑色的腰带,裙子上有留个金色的纽扣加以装饰。
鞋子则是一双过膝的的黑色高跟皮靴,靴子上加以金属链条装饰,走起路来的时候链条上的金属小圈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靴子和裙子只见恰好留了一掌宽的绝对领域,秦雪凝脂般的大腿在这里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来。
似乎是为了抵消这一套衣服给人带来的金属感,秦雪给自己戴了一个黑色的蝴蝶结发卡,这个发卡是这一套搭配的点睛之笔,使得自己既不会显得那么太过飞扬跋扈,又让人看着多了那么一丝俏皮可爱。
不得不承认,天秤座的女孩真的很会搭配。
秦雪摘下墨镜,甩了甩头发,露出耳朵来,然后把墨镜收进黑皮包里。
“看上去你好像来过?”强哥对秦雪的反应来了兴趣。
“何止是来过,我都来过两遍了!”秦雪噘着嘴说,“你还记得吗,就是那次我忘了开变声器……不对,就是根本没有变声器的那一次,我就是在这里的网吧玩的。”
强哥总共跟秦雪就玩过三次,他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第一次遇见秦雪的那时候。秦雪暴露了自己的原声,却在语音里谎称自己开了变声器,强哥越想越觉得好玩。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强哥问。
“江夏带我来的啊。”
“他也知道这个地方?”强哥惊讶。
“对啊。你们都带我来这个地方,好像除了我,你们都知道这个地方似的。”
这个地方说偏僻也不偏僻,出门左拐一百米就是繁华的闹市街。可是就是很少人会来这里,好像人们经过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远离这个地方。于是这里就成了偏僻的地方,没有什么人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店会开在这里,有的只是这一幢楼。
区区一个高中生居然也知道这个地方,要么是胆大贪玩才发现了这个地方,要么也许他也知道些什么东西。
“那这里的网吧叫什么名字?”强哥问。
“你这是在怀疑我说的话嘛。”秦雪叉着腰,高傲的抬起头,“这儿的网吧叫白道网吧,这幢楼叫‘白道生活区’。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名字为啥起的又土气又中二,但总觉得这儿哪里怪怪的。”
“觉得怪就对了。”强哥笑了笑。
“你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我和你的感觉一样,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应该存在,可他确确实实就在这里,有合法的经营权力。”
“但我知道一件事,这儿的主人立了三条规矩,所有进入这幢楼的人都必须遵守。”
“什么规矩?”
“第一,绝不意气用事。”
“哈?”
“第二,愿赌服输。”
“这儿有赌博,警察不来管管吗?”
“第三,拒不赊账。”
“……”
“你是不是只去过这儿的网吧?”
“算是吧。”
“两次都是?”
“嗯。”
“那你算是白来了。”
“……怎么说?”
“网吧算是这里最透明的东西了,你一路走过来难道就没发现这儿的所有窗户和门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生怕别人把里边的秘密瞧了去似的,可是只有网吧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于是大多数人,包括江夏,可能也只知道这里有一个网吧,仅此而已。”
“看上去你好像知道的更多。”秦雪觉得有些意思了,她倚在车窗边,饶有兴趣的听强哥讲着故事。
“我讲的再多也不如直接进去看看有意思。”强哥向伸出手。
“好啊,虽然我觉得也许晚上来会更有意思。”她抬头看了看明媚的天空,没有注意到强哥小动作,“不过现在也不错,大晚上的还真可能有些害怕。”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往大楼走去,走起路来的时候高跟靴子踩在油柏路上发出蹬蹬的响声,金属链条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两种声音混在一起,伴随着她摇摆的头发,似乎有某种美妙的节奏。
强哥在后边看着,似乎也忘了自己刚才原本打算要做什么,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却没有生气,他觉得现在的秦雪就像是一只放飞了的蝴蝶,是那么的自由自在。强哥自嘲的笑了笑,跟在秦雪后边。
一进入楼梯口,整个视线就暗了下来。这是因为这幢楼的设计很古怪,它一楼的天花板远远的延伸到外边,楼梯却在很里边的地方,阳光最多照射到第一道阶梯,现在是正午,反而照射不到了。
顺着阶梯走上去,光线便越来越暗,不过好在现在是正午,再暗也能看清四周和脚下的阶梯。
秦雪看见二楼的楼梯口的上挂着一张海报,上面写着整栋楼的分布。之前她和江夏来的时候就有看到过,可是离这张海报半米远的地方,还有贴着一张。上面用白底红字写着
白道守则
一、 绝不意气用事
二、 绝对愿赌服输
三、 绝不赊账赖账
“还挺像这么一回事。”秦雪咯咯的笑起来。
上次和江夏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第一幅海报,没有看到这章‘白道守则’,第二次来的时候为了调查案子匆匆忙忙,也没有看见。
这回看见了,它贴的正式,可是在秦雪看来却有些好笑。
“如果违反了会怎样?”
“不知道。”强哥说,“从来没有人违反过。”
“那还挺不错。”
秦雪走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忽然,一阵奇异的感觉笼罩了全身。秦雪大脑里贫瘠的词汇量里没有形容这种感觉的词汇,但她的身体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上被罩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膜,可这样的形容也许还不太贴切,更像是在空调房里泡了整整一天,然后一出门,外边炎热的空气像你袭来,这个时候,如果你细心感觉的话,就会觉得自己的皮肤表面好像突然之间变得粘稠起来。
秦雪站立了一会儿,回味着这种感觉。
“你站着干什么?”强哥问。
“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强哥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于是看了看四周,可没有什么感觉到的。唯一肉眼可见的,就是阳光,阳光似乎很难照进这里,外边是正午,这里就像是傍晚。
“没有吗?”秦雪问。
“没有。”
“好吧。”秦雪叹了口气,“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那接下来去哪儿玩?”
“那些房间。”强哥说,“你来的时候,难道就不对这些总是上锁,连窗户都遮的严严实实的房间感到好奇吗?”
“当然好奇啦,但是总感觉里面好像很危险的样子,总是传出好多奇怪又诡异的声音。”
“这就是我带你来的原因啊,难道不觉得很刺激吗?”
“可是他们都上了锁,怎么进去呢?”
“跟我来。”
强哥带着秦雪继续上了楼,秦雪认得这条路,这是去白道网吧的路。
“你这还不是带我去网吧嘛。”
“你到了就知道了。”
强哥带着秦雪来到网吧的柜台,在柜台的值班的依然是印象中的那个小女孩。
米琪抬起头,看了看秦雪,又看了看强哥。
“姐姐,你今天怎么又换了一个男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