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儿的带领的鸢尾学院的学生们当然也成为了村民们感谢的对象。
艾丽儿从未受过如此热情的款待。
艾丽儿带着鸢尾学院代表队自王都开拔,跨越了大半个弗朗斯王国。
一路上也经过了不少村落,这些村落的村民们虽然在表面上对艾丽儿他们恭恭敬敬。
但艾丽儿率队经过时,一听是骑士老爷来了,每家每户都紧紧地闭着大门,像防贼一样堤防着他们。
伍德镇的情况也差不多,之前伍德镇的村民们一听说她公主的名号,皆恭敬地跪下不敢和她对视。
态度上虽然很尊敬,但依然带着冷漠和疏离。
艾丽儿和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艾丽儿之前看着村民们和路易亲如一家的模样,心里是有些不平衡的。
这也不能怪村民们,弗朗斯王国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封建社会。
所谓的军队,其实就是冠冕堂皇的土匪。
即使是最低级的骑士,虽然骑士头衔不能世袭,但那也是最低级的贵族。
也是平民们一辈子高不可攀的存在。
身为贵族,骑士们就可以对平民代行执法权,只要骑士们看平民一个不顺眼,就可以随意蹂躏。
普通的平民根本就没有人权,只被视作当地领主的私有财产。
就算不小心失手弄死了也无所谓,只需要向当地的领主支付赔偿金就行。
一条人命,两枚银狼。
按照之前的小麦换算法,约合人民币400元。
曾经有某位骑士行军时经过某个村庄,看上了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年轻少女。
他用栓狗的铁链子套在丈夫的脖子上,就把丈夫栓在妻子的闺房门口,还在丈夫的脖子上挂上了一把锁。
骑士则脱下裤子,进入房间内对妻子施暴。
丈夫听着房间内,深爱着的妻子的哭喊,心如死灰。
男人拼命挣扎着,男人的指甲在石头铺成的地面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指甲不知何时从根部整个崩断,鲜血流了一地。
男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铁链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勒痕,脸也被憋得通红。
漫长的五分钟后,骑士心满意足,提起裤子,系上腰带,从妻子的房间里出来了。
房间因挣扎和冲突而变得混乱,家具被推翻,衣物散落一地,甚至还有血迹。
少女在反抗中受了伤。
她的脸上、手臂和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划痕、瘀伤或血迹。
她仅剩的贴身衣物支离破碎,显示出她经历的激烈挣扎。
少女沉浸在愤怒、恐惧、悲伤和绝望中,掩面颤抖着哭泣。
骑士像逗狗一样,拍了拍男人沾满汗水和泥土的脸。
这才拿着钥匙,轻蔑地打开了男人脖子上的挂锁。
男人看见妻子的惨状,双眼通红,回房间拿起了劈柴用的柴刀。
但他哪里是骑士的对手,骑士轻轻一刀,男人的头颅便从脖颈上滑落。
死后还在用愤怒的眼神瞪着骑士离开的方向。
而这段经历,在骑士的美化之下,在吟游诗人的传播之下。
竟被传唱为了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
这只是弗朗斯王国,封建社会黑暗面的冰山一角。
这就造成了弗朗斯王国的平民们对军队敬畏但疏离的态度。
然而,如今的伍德镇的情况可以说是天壤地别。
艾丽儿微笑着回应热情的村民们,接过了第五朵村里的孩子们给她献上的鲜花。
蒲语套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轻快的步伐轻轻摆动。
蒲语及肩的浅栗色短发扎成两个可爱的麻花辫,粉嘟嘟的小手上拿着一条精心编织的四叶草头环。
蒲语屁颠颠地跑到艾丽儿面前,给艾丽儿献上了自己用四叶草亲手编的头环,还甜甜地叫她“英雄姐姐”。
艾丽儿的心都萌化了。
鸢尾学院的学生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不少学生都被半年难得吃一次肉的村民们邀请回家,拿出珍藏的熏肉和腊肠来招待。
明明几天之前还被当成贼一样防着,鸢尾学院的学生们第一次受到这种款待。
艾丽儿勉强分开热情的人群,来到了设在教堂中心的联合指挥部。
路易闹中取静,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正坐在教堂的塔楼顶端,远眺着黑森林。
艾丽儿坐在了路易的身边,正了正头顶上草编的头环,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最珍贵的皇冠。
正直冬天,远处的黑森林被一层洁白的雪纱轻轻覆盖。
山脉的轮廓在雪的映衬下变得更加分明,峰峦间的沟壑和峡谷都被柔软的雪花填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净化成了纯白色。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每一片树叶、每一块岩石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
山间的树木被雪压弯了枝头,形成了一道道美丽的雪拱。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雪地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犹如钻石般璀璨夺目。
艾丽儿向路易说出了心中困扰自己已久的疑问:“路易,为什么你昨天宁愿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也要留在伍德镇?”
路易的视线转向了近处的伍德镇。
艾丽儿顺着路易的视线,看向了镇中央摆着的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
广场上,村民们正自发地为两个学院的学生们熬制着麦粥。
稍远点的黑森林前线,浅栗色头发的蒲希正和村民们一起,按照路易的布置挖着壕沟。
鸢尾学院的学生们也扛着锄头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艾丽儿见过被军队征发的民夫干活时死气沉沉的样子。
如今的伍德镇居民们不仅自发地帮他们干活,脸上还都洋溢着喜悦和激动的表情。
路易没有直接回答艾丽儿的提问:“艾丽儿,你之前不是问我是否愿意当你的幕僚吗?”
艾丽儿回忆起了自己之前让路易来当自己的幕僚时,那近乎于表白的话语。
她的面颊微微泛起红晕,仿佛是被爱情的暖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羞涩和甜蜜。
艾丽儿在旁人面前,总是保持着一份矜持和优雅。
但不知为何,在路易面前,她好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威严不可侵犯的公主,而是一个温柔、娇羞、充满爱意的女孩。
艾丽儿意识到了自己不太对劲,难得找回了点公主的感觉:“哼,是有这么回事。”
路易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凝视着艾丽儿。
他的眼神深邃而真诚,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直达艾丽儿的灵魂深处:
“艾丽儿,你哪天要是能想明白这个问题,我愿意辅佐你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