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颠婆…你…你…”寒琅搜肠刮肚想找一个合适的字眼骂回去，但无奈绞尽脑汁也找不到那个该死的字眼，只能无奈作罢：“我们真的很熟吗？”
“很熟啊，只是你不记得罢了。不过，你忘了更好。”闪蝶依旧紧紧箍着寒琅，似乎深怕她一松手，寒琅就会飞走似的。
“为什么？”这番话倒是勾起了寒琅的兴趣，如何闪蝶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与她先前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
闪蝶那张似乎永远快乐的脸上终于蒙上了一层阴影，她有些低沉的开口：“想起来了，你会死。”
“我不怕。”寒琅很快的开口，一个答案似乎已经浮出水面。
再结合一下闪蝶种种出格到有些过分的行为和极为古怪的话语…
“可我怕，你是我目前最棒的收藏品，虽然你的思考还过于浅薄，但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成长起来的。记住，你是我的，我对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闪蝶说着故意颠簸了一下身子，好让寒琅的打底衬衣刚好卡在她一个特别别扭的地方，但受限于双手均被箍着，这个原本简单的行为变得相当复杂。
“那你可真是…”寒琅说着咬牙挤出俩个字来：“变态。”
“多谢夸奖。”闪蝶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兴高采烈的将寒琅抛到地下。
“嘿！”寒琅一时吃痛，但很快她便发现了一个问题：“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个方向的？”
也就几步路的功夫，二人就已经离开了丹宁，来到了城外的核爆废土上，而这也不算是特别重要的，毕竟寒琅已经清楚闪蝶掌握了某种有关空间的技艺。
问题的关键在于，为什么是这个地方？这里离她平时工作的地方并不算远，离那里只有几步的路程。
“我说过我一直都在，包括你觉得我不在的时候。所以你那点小秘密我都知道，不就是找到了一片古战场嘛。”
闪蝶说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只钳子丢在地上，接下来是一根撬棍，然后是一个麻袋…——这些都是寒琅原本准备从寄存处拿取的工具。
“那你可真是无处不在哦。”寒琅像个捧哏似的拍起了手，冲着地上啐了口唾沫，假装奉承道。
“确实我可以同时存在于这个故事…呃…这个世界的很多地方。虽然你只是在说气话，但是就对你而言，我确实可以说的上‘无处不在’”
闪蝶似乎很高兴她理解了这一点，甚至难得的专门为此解释起来。
“本性难移。”寒琅厌恶的叹了口气，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全塞进麻袋里。
末了，她才从牙缝里蹦出俩个字：“谢谢。”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向废土深处，只留下闪蝶一人还在原地回味那个词。
走了不算太远，废墟周边的环境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各种装备被随意丢弃在路边，还有些无法被理解的人造物伴随着人类的遗骸在一起静静沉睡。
是的，这里就是古战场。
上个世纪那场历史上最宏大战争留下来的残骸。
最早，只是一群疯王们为了争夺权利而发动的核战争，他们在大路上投掷下一发发的核武，命令麾下无数合成人军团在核爆废土上厮杀。
但很快，随着各国都在全力研究着更强大的智能算法来在战争中取得优势，真正的强人工智能出现了。
人类与人类的战争迅速变为人类与人工智能的战争，一场捍卫双方生存权的战争。
如今战争早已结束，就连在战争中产生的想要清除所有有机体的强人工智能XT-489也已经被清除，只留下成片的古战场在核爆废墟中等待着被发掘。
这些古战场是生灵的禁区，是生物武器、核武、辐射武器的重点投放区域。
其附近的强辐射甚至可以轻易摧毁弱防护的电气设备。
如果没有穿戴重型核防护服，正常人不需要半小时就会因为急性放射病而迅速死亡。
寒琅曾见识过几位误入这里的清扫者的惨状，在剧烈呕吐和抽搐后便倒在了自己刚呕出来的食糜中。
好不容易将他们拖回医院后，医生稍微看来下便直接宣告了他们的正是死亡。
这也更加让寒琅坚信自己的躯体是极为特殊的。她也询问过本地的土地与城隍，但他们的言语中均是对这片废土的恐惧。
似乎没人愿意现在重返古战场，至少也得再等一百年——那刚好过了主要的放射性来源，钴-60的俩次半衰期。
只有她，可以毫发无损的在这片古战场想干多久就干多久，甚至辐射自查数据还低于正常值不少。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边不断吸收这些要命的辐射。
“算了，干活干活。”寒琅甩甩手，想要将这些乱糟糟的想法甩到脑后，准备开始用切割器烧蚀切割废弃的装备，给自己开一条进去的路。
这些复合装甲固然是些好东西，但车辆里面的电子设备价值更高，所以寒琅倒也不太在意这点损耗。
说起来，好像自己的想法和经历闪蝶都清楚，自己就像…就像一本书，任其随意翻阅。
“怎么，在想我的事？”就在寒琅若有所思的时候，闪蝶朝着她开口，也侧面证实了部分寒琅的猜想。
“没有。”寒琅尽量让自己不产生任何情绪，但一个念头仍旧在她心中延伸。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闪蝶说着，捏了一下寒琅的腰部。
“没用。”这次，寒琅倒是相当坦诚。
“但是我可以去思考，这也是你赋予我的职责，不是吗？”
既然自己没有勇气终结自己的生命，拥抱死亡；也没有办法停止思考，用行动抵抗闪蝶；那就去思考如何更好的生活，去思考如何摆脱闪蝶如猎犬般的追逐，去思考如何成长到闪蝶的高度。
“很棒，你开始步入正轨了，但还不够，继续思考吧，这不会是你的最终答案。
你能不能解开谜题呢？还是沉浸在温柔乡中不可自拔，我很期待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