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不知名的圣母神殿里,圣母像的双眼破碎流出血泪。
察觉到异象的神官们,急忙整理自己身上的黑袍,匍匐在地进行祈祷。
这时,摆在神像前的圣餐,被未知的力量掀翻。
冷静下来的神官们发现,供奉圣母的圣餐,居然变成了羊头骨的碎片。
恶魔离他们这么近,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
主教看向流泪的神像,只见神像的身体上冒出黑雾,躯体的裂痕也越来越多。
他察觉到大事不妙。
神殿被入侵了?!
是什么时候入侵的?
主教举起神杖,想借用神殿残余的神力,与入侵此处的恶魔一战。
可神杖还未发出亮光,他就被一名神父用匕首缓慢放倒。
“真是可惜啊,原本是想慢慢取代掉这个教堂的,但是被不得了的家伙发现了呢。”
“麻原神父!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些意识到事情不大对劲的神官们,全都拿出了神杖,对着麻园释放魔法。
可是他们的力量被大幅削弱了。
麻园神父看向这些如待宰羔羊般的昔日同僚,微笑着说到:“麻烦各位作为给圣母的贡品去死吧!”
“开什么玩笑!我等是侍奉神明之人,可不会屈服一个邪教徒!”
“背叛者去死!”
“异端!”
三分钟后,神殿里所有的神官,修女全部毙命。
以他们的生命为贡品,神殿被恶魔占据。
麻园看向圣母像,属于他的圣母已经降临。
他的圣母头戴黑巾,完全看不见面容。
穿着黑色丧服的圣母,怎么看都不像一位善神。
可麻园看着祂激动得泪流满面:“哦,我的玛利亚啊,您终于再次现身了!”
他抱住祂的脚说:“在上一个世界我为您准备了一座教堂,可是被该死的星之钥阻止了。这一次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我们了,我们不仅能够复仇,还能向这个世界撒播我们的福音。”
黑色的圣母看向麻园歪了歪头,似乎同意他的看法。
身处图书馆翻阅魔法史的塔维尔感到了一阵寒意,一股危机。
这里是图书馆,是一个意识空间,我怎么会感到危险?
塔维尔看了看图书馆今天的访客,全是家里的女仆。
都是熟人,没理由让塔维尔感到害怕啊。
这是怎么回事?
哗哒,一本书从书架弹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塔维尔看向了书名《黑圣母案》。
这是张梓晨在地球修复时空后留下的案卷!不过这份案卷并不完整,中间有相当多的内容残缺。
不过事件的主干还是明确的,麻园晃升在得道《死灵之书》的复印本后。
利用神父的身份,以24名同事和教徒为祭品,召唤邪神,将自己的母亲变成圣母复活。
结局部分是用笔写的:
张梓晨,重伤
塔维尔,重伤,失去图书馆部分权能
亚弗戈蒙,死亡(背叛者)
麻园晃升,重伤,逃入时空乱流,可能遭遇猎犬的追杀(吃掉了亚弗戈蒙的部分身体,拥有观测时间线分叉的能力)
黑圣母,击退,没能从时间线上彻底抹杀。
这是一次惨痛的失败,我们被奈亚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且彻底陷入被动。
张梓晨补录。
看着这份记录塔维尔陷入沉思……
当时发生什么事了。
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不对有一点点记忆。
……
当时和张梓晨的连接突然断开了……
然后……
亚弗戈蒙走了过来……
对,如果张梓晨解决不掉黑圣母和麻园的话,就准备让亚弗戈蒙出手的。
然后……
亚弗戈蒙却把塔维尔劈成了两截,要不是张梓晨突然赶了回来救下了塔维尔,恐怕塔维尔早就被亚弗戈蒙杀掉了。
……
有了死亡感觉的塔维尔被弹出了图书馆。
幸好从睡梦中惊醒时,迎接她的是黎明的太阳。
真是不好的回忆啊,塔维尔揉了揉太阳穴后,从床上起身,自己穿衣服。接着进行图书馆里的研究。
埃米尔在纸上画了两条线:
神殿魔法体系:
神——神殿——人——魔法
世俗魔法体系:
神——人——魔法
虽然两者的体系不同,但是内核却是大同小异,所以塔维尔认为,神殿魔法也好,世俗魔法也好,其实是一回事。
只不过是魔法的施法过程不同。
“大小姐,吃饭了。”栗色长发的女仆元气满满地敲响房门。
“露比!”
“大小姐!”
开门的一下子,塔维尔握住露比的手:“露比,你信神是存在的吗?”
“大小姐,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被吓到的露比慌了神,眼睛变成了蚊香眼。
“回答问题!”
“信!”
“那么你见过神吗?”
“唉?这个没有。”
“那你见都没有见过神,你为什么会相信它的存在呢?”
“大小姐,这个,我……不知道……”
在饭桌上,塔维尔又问了罗伯特这个问题,突然被食物呛到的罗伯特立马问到:“怎么问这个问题?”
察觉到可能有机会的米兰妮立刻问到:“难道塔维尔不相信神的存在吗?”
塔维尔微笑着回答:“我当然相信啊,不过我没见过它的存在,所以对它非常好奇。”
“没有见过就保持怀疑,这样真的好吗?难道你没见过国王,国王就不存在吗?”
“难道后母见过神吗?”
塔维尔的反问一下噎住了米兰妮,她自己这下把自己坑了。
一旦说了自己见过神,神殿也一定会针对她启动严格的调查,那她在灰色地带做的一些事搞不好就会查出来。
而且,这还不是最麻烦的,如果她无法证明自己见过的神,真的是神而不是恶魔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异端烧掉。
可如果说自己也没见过神的话,那就是自己打自己脸。
毕竟之前米兰妮才说了,没有见过就是怀疑。
如果是一些普通人说这些话就算了,神殿管不过来。
但如果是她说,罗伯特绝对会让她非常难受。
米兰妮动了动眼睛马上说到:“我当然没见过神,可是我见识过神迹,也在神殿的保护下见过恶魔。”
“恶魔吗?”塔维尔若有所思。
罗伯特在一旁说到:“恶魔是存在的,很多人都见过恶魔。万事万物都有对立面,所以神也一定是存在的。”
塔维尔笑了,那是那种讽刺一切的笑。
罗伯特不知道为什么,塔维尔会这么想否定掉神的存在。
神哪里得罪她了。
饭后,塔维尔又去了书房,在那里她拿了一本《大轮经》,她需要再给拒绝她的那些“伪神”一个机会。
然而,这一次,又是拒绝。
“这样会不会太失礼了,毕竟对方只是想和我们交谈一下。”
大量的神明聚集在位于圣父神像上的神殿里。
“完全没有必要和她交谈吧!就算她曾经是神,可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她可是个威胁呢,我们应该消灭她的存在吧。”
“圣母神殿和圣子神殿那边的神是什么看法?”
“圣母神殿那边不好说,圣子神殿那边肯定是积极想和她接触的,毕竟都是些新神。”
众神们你一言我一语展开着讨论,他们完全没有一点神的样子。
“喂,各位!”一个披着白袍的神拍了拍手说到:“毕竟对方是一位真正的神明,我们没有不与祂见面的道理。但是这毕竟是我们的世界,流落到此地的异世界神明没有理由违逆我们。”
“可是她已经给了我们警告……”
这时巨响传来,众神向圣母神殿看去,发现神殿的一根立柱倒塌。
圣父神殿里的神目瞪口呆,这意味着有一座专门供奉圣母的神殿被攻陷了。
“埃米尔,帮我一个忙。”
“小姐,有什么吩咐?”
“帮我搜集一下,大家对神的想象。尽量是关于形象的想象,如果没有概念的话,相关的特质也可以。”
“小姐,可以询问原因吗?”
“我以后会统一解释的,所以现在拜托了哟。”
在露比的陪同下,塔维尔坐上了马车,前往了蒙莫朗西教区的神殿。
那是整个帝国北部地区,最大的神殿,所以又叫北方大神殿。
神殿由未经雕琢的巨大石块堆砌而成,表面覆盖着青苔和岁月的痕迹,仿佛是大自然与人类智慧的完美结合。
大门由两扇沉重的橡木制成,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和图腾,它们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内部,高高的穹顶绘有星辰和神话故事,壁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墙上走下来。
当然整个神殿,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大厅内的三尊神像。
圣父,圣母,圣子。
神像有二十多米高的白色石头,整体雕刻。
极富神性的同时,压迫感十足。
塔维尔仔细观察着三尊神像。结果发现来自四面八方的魔力,全部汇集在神像,然后通过神像有大量的魔力涌出。
一部分魔力被神殿根据信仰重新分配,而另一部分魔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看来自己通过典籍进入的神殿就是这里了……如果我能连接这里,那能不能连接到别的神殿。
“大小姐,这里就是神殿内部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露比以前没有来过吗?”
“在来到公馆前我是奴隶,所以我一直没有来过教堂?”
“奴隶?”塔维尔知道这个世界的奴隶制还没有彻底废除,但她没想到自己身边都还有前奴隶。
“大小姐还不知道吧。”露比笑嘻嘻说:“我,艾可,雪柔,还有乌尔,魏佳都是奴隶出身,是老爷在打击奴隶贸易的时候救下的我们。”
“还真是意外呢……”
这时,发现了两人的来访,一名神官迎了上来。
“请问是塔维尔·德·蒙莫朗西小姐吗?”
“您认识我?”
“曼德拉主教交代过,如果塔维尔小姐来访的话,请一定满足她的任何要求。主教还特意强调了塔维尔小姐的银色的长发,毕竟您的发色确实罕见。”
神官十分恭敬的行礼。
在塔维尔向他说明来意后,神官答复可以把塔维尔带入神殿的档案室。
“没问题吗?”
“如果是塔维尔小姐的要求,当然没有问题。”
这么顺利吗?不检查一下身份?
“我能先祷告吗?”
“当然可以。”
塔维尔跪在神像前,说是祷告。
其实是想离神像近一点,好接触观测触涌入神像的魔力。
“……你是我的避难所,是我的磐石。你掌管我生命中所发生的一切,我是按你的名被召的仆人……”
这些魔力果然还是祈祷词。
“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就根本不是神创造了世界又创造了人,而是诞生于世界的人创造了那些有名有姓有像的神明。”
塔维尔推测那些“神”拒绝和她见面,是因为他们害怕一位真正的神,哪怕是曾经的神。
恐怕自己失去的那些权能也和这些“神”有关吧。
祈祷结束,塔维尔起身,在神官带领下,塔维尔和露比来到了档案室。
负责看守档案的神官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大叔,身材魁梧,十分健壮。
“柯林,有贵客,她们想要查阅一下蒙莫朗西教区所有的与驱魔有关的卷宗。”
柯林神官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塔维尔,在得出了某个结论后,径直走到一个档案架前说:“蒙莫朗西教区与驱魔有关的卷宗全部在这里,请客人随意查阅。”
这么顺利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神殿这么随意吗?
在塔维尔去翻阅资料的时候,柯林用惊恐的眼神看向神官,同时启动了队内通讯。
“是,是真的吗?”
“你眼瞎吗?你也看见了魔力的流向了吧。”
“可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啊!!”
“祂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是祂的领地,我们这些仆人能拦着祂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露比完全不明白他们俩在干什么。
而塔维尔则忙着用手接触案卷,把每一文字都复印进图书馆,然后在图书馆里把文字编成一本新书。
正是靠着这个能力,塔维尔整个打包带走了罗伯特书房里的2377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