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包厢时，龙苗苗正一片片地扯下白菜叶，放在白狗面前的盆子里。
若耶道：“我只拿了青菜、豆腐还有紫菜汤。你还要什么吗？”
“够了够了，谢谢若耶。”
龙苗苗说着，将最后的白菜心递给白狗，起身道。
“我们也吃吧。白狗的午饭就吃这个。”
“我才知道黔明的食堂可以让灵宠进来。”若耶说。
“也不全是。只有食素灵宠可以来，肉食性的都集中在其他峰里。毕竟来食堂的新弟子居多，万一让灵宠伤到了就麻烦了。”
“至于素食性灵宠一般温和，威胁也没有肉食性那么大，才可以进入食堂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也只能在这种专用的包间里，而且必须有人带着。”
若耶疑惑，“刚才白狗不是独自跑进来了吗？”
龙苗苗不好意思地说，“之前她趁食堂人员不注意，偷跑进厨房一晚上，结果只啃了三株白菜，旁边的兽肉一点没碰，师姐们就断定它是素食中威胁较小的了。”
“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若耶道。
“不过更主要是因为新弟子还没入门，食堂管理更宽松些。到时候白狗就没那么容易溜进来了。”龙苗苗进一步道。
想起昨日在林山主处，云居雁也说到了新弟子，若耶问道：“新弟子什么时候入宗？”
龙苗苗答：“后天开始选拔，持续九日，第十日放榜，放榜后的二三日里，新弟子就进入黔明了。”
“考核持续那么多天，却要一个晚上出结果，是不是太赶了。”
“这个我就不了解了，若耶你可以向云执事问问，她是负责这个的，知道的比我清楚。”
若耶道：“好。话说早苗你怎么会认识师姐呢？”
“我也在帮忙招新，正好分到云执事手底下打杂。”
听到这，若耶生了心思，问道：
“我们这样的新弟子也可以去招新吗？”
“打杂啦，打杂。给测试的人指指路，帮执事搬点东西什么的。真正核心的部分可轮不到我们。怎么了，若耶你也要来吗？”
“有这个打算，这几日无事可做，心底总是发慌。”
“就是无聊啦，找点事情做就好了。”龙苗苗随口答道，“这次打杂可以抵消日后的强制任务，正好一举两得。”
“所以快点来吧若耶。如果若耶你来，我们正好可以作伴。” 龙苗苗撒娇道。“白狗不能去招新场地，我一个人的话可无聊了，若耶你就陪陪我吧。”
若耶点头，“我回去问问师姐，她同意的话我就去。”
龙苗苗欢呼，然后就传来了敲门声，而后是一声提醒：“不要在食堂高声说话。”
“呀，忘记激活隔音阵法了。”龙苗苗跑到门边激活阵法，顺带向外面的人道歉，“我这就打开隔音阵法，我这就打开。”
吃完饭后，龙苗苗提出自己收拾餐具，让若耶在包间等她。
若耶走到白狗前，从盆里抽出一片菜叶，放在白狗鼻前逗弄。白狗鼻孔翕动，张嘴欲要菜叶——若耶则缩手拉开距离。
白狗咬了个空，再不理睬若耶的逗弄，低头啃食其他菜叶：从白色的主脉开始下口，沿着叶脉咀嚼，最后吃绿色的部分。
看着白狗口下的白菜逐渐消失，若耶想起龙苗苗所说的，白狗不动兽肉，只啃了三株白菜的往事。
这正契合了佛家不食荤腥的戒律。当初六祖还未发迹，隐居修行时，搭伙山中猎人吃饭，也是借锅煮自己采摘的野菜，对于锅中肉食并不动心。
若耶入了神，喃喃道：“狗子还有佛性也无？”
关于佛性的论述有许多，但是若耶并不能很好的理解。既然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但为什么有情众生往往不能自觉呢。
对此，师父的回答是，欲念如同乌云遮蔽太阳般掩盖了佛性。
但这不是破坏了佛性的无上性吗，破一切执著是佛，但佛性却会被执着掩盖，是否说明，欲念和佛性一样是本真的东西呢。
这个问题佛经上似乎有讨论……
突然什么湿热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手，若耶一惊，发现是白狗吃完了盆中菜叶，开始咬着自己手上的一片。
若耶见机，一手喂着狗子，另一手悄悄靠近了兽耳。
这次白狗没有甩开，大概是被吃食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这样就能摸到你的耳朵么？”若耶道。
“是因为白狗喜欢你啦。”龙苗苗已经回来了，“如果她不喜欢，就算给吃的，也不会让别人碰耳朵的。”
“嗯？”若耶对此表示怀疑。
龙苗苗面色认真，答：“白狗很聪明，能分别出人心恶意善意。”
若耶心中闪过万千思绪，既然早苗的来历是有妖族居住的东风谷，那么白狗体内是否潜藏着妖族血脉呢？
在历史上，确实出现过一族能辨是非曲直，可识善恶忠奸的妖兽，还人们当被作为刑法的象征，绘在衙门的大门上。
白狗莫不是这族的苗裔。
同样的，还有一族通灵兽，可以通过声闻辨认世间万物，甚者更能听闻人心意念。而白狗正不喜欢被摸耳朵。
但龙苗苗接下来的话，让若耶打消了深究的念头。
“每次白狗犯错，我要打她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不肯接近我。”
“而在不犯大事的时候，她总能恰好找到让我生气，却又不至于打她的那个点。”
若耶闻言道，“之前还没问过，早苗你养白狗多久了？”
“四五年吧，明明以前她还不是这样的，现在却越来越能惹事了。”
若耶回答说：“可能是因为你们熟悉了吧。”
龙苗苗憨笑，道：“若耶你说的有道理。”
此时白狗也吃完菜叶，走到门前拍门，发出“噗噗”的声音。又转头冲着龙苗苗，叫道：“汪汪！”
似乎在说，“开门，开门。”
龙苗苗对若耶说，“白狗也吃完了，我们走吧。”
与龙苗苗和白狗告别后，若耶往扶风山逛了一圈便回到住所。等待云居雁回来后讲述参加招新的请求。
直到吃完饭，若耶才找到机会，说：“师姐，听说最近要选拔弟子？”
师姐放下茶杯，“是这样，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若耶将龙苗苗所说告诉了云居雁。
云居雁思量道，“让你参加不是问题，但名单早就定下来了。”
“也就是说，即使你现在参加了。也不能抵消日后的强制任务，也没有任何报酬。”
云居雁审视着若耶，问道：
“即便如此，你还要参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