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衣袖擦泥，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若耶被龙苗苗动作所惊，栗子悲放到手中半晌才惊觉过来，“啊，谢谢。”
“小意思啦。”龙苗苗不在意，又捡了几颗，拿衣袖擦过后放兜里。
这样子有什么意义吗？
你说她爱干净吧，却把衣袖弄脏；说她不爱干净吧，又知道擦了再放兜里。
“还要再摘些吗？够了的话，就先去我家吧。”龙苗苗道。
“够了，我们走吧。”若耶跟着她行。
白狗也缓缓踱步，从刚才见面的兴奋中冷却下来。
或许为了雨露均沾，或许是为了偷懒，她现在贴着若耶行，半个身子倚在若耶腿上。
“狗，狗，你过来。”龙苗苗扯着白狗首上白毛，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教训她说，
“若耶是来做客的，你可得礼貌些。”
“没事没事。”若耶道，“白狗那么亲我，我挺高兴的。”
“在桂苑的时候，除了喂她吃东西，白狗很少主动近我的。她现在或是用自己的方式尽地主之谊呢。”
“白狗，你说是不是？”
白狗见出若耶护自己的意思，对龙苗苗“汪汪”两声，煞是得意，又起跳扑向若耶。
“哈哈，早苗你看。她真是那么想的。”
“是，是……”龙苗苗拖长了声音，“你就宠她吧，你看你裙子都脏了。”
脏了，怎么会？
先前在栗园，自己明明提了裙子才弯腰，不至于拖到地上才对。
低头看，若耶才发现自己淡青色裙子上，多了几个泥爪印。
“原来是你啊。”
若耶笑看白狗，把住她爪子道：“够了够了，虽然你的爪印好看，但我更喜欢素色的衣裳。”
玩闹之中，到了早苗家。
是在栗柏园较偏僻的位置，周围房屋稀疏，有的还带院子。
龙苗苗住的也有，其中安了一个小木房子，大概是白狗的小窝。
院篱笆上，缠了许多藤蔓。有叶片半枯的牵牛花藤，上边坠了干瘪的种子。其中似乎还缠绕了细细的菟丝子。
“快快请进。”龙苗苗邀若耶在堂屋坐下，“你先坐，我去打个水。桌上的这些，你随便吃。”
桌上的，有瓜子花生、果脯糖果，以及几块米花糖。
“准备了那么多，真的麻烦你了。”若耶道谢。
“嘿嘿。”龙苗苗笑过后往院子里去。
白狗抬腿欲搭若耶身上，直立后见到自己爪印，又默默伏回去，四肢站立，用头拱若耶。
“你又想吃什么？果子吗？”若耶问。拿个橘子剥皮，取其中两瓣喂给白狗。
同时，龙苗苗也端小盆回来，口中说道，“啊呀，我光想着擦裙子，都忘记要先洗手再吃东西了。”
“小事小事。”若耶笑道。
洗过手，擦了裙，吃了零食。龙苗苗引若耶参观自己房间。
也是事先打理过的，被子床单不见一丝褶皱。
最引人注目是梳妆台上的武器，与梳妆台旁堆毯子的蒲团。
不等若耶相问，白狗已经展示了它的用处：
一个跳跃到那蒲团上，侧躺下，用口叼住毯子边缘为自己盖上。
“汪汪！”
“原来是你小窝。”若耶看了觉得新奇，又多看几眼。
龙苗苗也取那武器来，递给若耶。
“这苗刀是我从东风谷带来的。”
是一柄环首直刀，通长接近三尺。黑漆无纹梯形木刀鞘，刀体无刀格，柄上缠的缑（勾音）绳红色，柄框银白色，有刻字：
丙午二百五十炼。
扁圆错银环首一边粗，一边细，还缠了红绳。
虽不懂刀，若耶却直觉这是把好刀，问：“可以取出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龙苗苗欣然答应，倒不如说，这是她的本意。
于是上前，托住若耶左手，将那圈红绳套在腕上，道：“苗刀无刀格，故需要手绳。”
原来这叫做手绳。若耶点头。
介绍依然继续，“只靠缑绳的话，用力太大，尤其是刺的时候，容易划伤手指。除此以外，它还能防止刀剑脱手。”
“你试试大小怎么样？不合我再调整。”
怎么试呢？若耶有些疑惑。
总之先握住刀柄吧。
这刀柄挺短，堪堪能放下手掌。感觉上，其形状也是梯形的。
“咦？刚好合适吗？我们差不多高，手掌也差不多大，那手绳应该也刚好合适。”龙苗苗道。
“现在的话，松开手掌，手往前伸，看看会停在哪个位置。”
若耶照办，最后卡在柄框的位置。
“触不到刀刃，这样是合适的吧。”
“嗯嗯。”龙苗苗点头，站远了些，“现在可以拔出来了。”
右手掌鞘，左手后拉，只银光一闪，刀便出鞘。
比想象的重许多。
有手绳在，若耶大胆许多，试着比划两下。
挥刀、轻砍、转腕，动作总不知不觉得变形，刀锋失去轨迹。
她是没练过的，更觉得诧异：
“好重。”
又将刀身看，近刀柄处厚，远处薄。
毫无灰尘污渍，明晃晃的若镜，清晰映出若耶眼眸。
右指靠近，还未贴上，就隐隐作痛。
“好快。”
看过后，若耶将刀插回，递还龙苗苗。
“真是把好刀。”
“那当然，它可是东风谷最好的锻刀师煅的，是我来黔明的别礼。”
又聊了几句，若耶提起今天游峰外的另一目的，道：“如果你和李成纪是器械比试，那恐怕我帮不上忙了。”
“不是不是，你放心。”龙苗苗把刀放好，“我们约的是拳脚功夫。看若耶你走路姿态什么的，应该是练过的吧。”
“稍微学了些。”
“你可不是初学的样子。”龙苗苗道，并略微说些规则。
燃一炷香。
期间二人比试，有效攻击多者为胜。
“怎么样算是有效的呢？”若耶问。
龙苗苗展开：“不得使用插眼、击头、踢裆等狠招、阴招，击中胸、腹、背、大腿的计一次，使对方倒地的计两次。”
“其他的规则呢？”
“命中后不得继续进攻，击面颈的倒扣一分，对峙时间不可持续十五息。”
“嗯。”若耶点头思量，是标准的打擂台规则。
只要台上的裁判到位，就不会有大危险。
那就下一个环节吧，若耶问：“裁判呢？”
“训练时，我请的穆清师姐当我俩裁判。”龙苗苗道，“本来想今日和她一起讨论来着，可惜她出去了。”
“穆清师姐。”若耶重复了一遍。
穆清师姐的菜做得很好吃，但战斗方面，若耶还没了解过。不过早苗请她，定是思量过了的。
“那么时间如何呢？”
“两日后开始。”
“嗯唔。”若耶思量这时间，“那我这几日里把选修的事定下来，后面就可安心与你训练了。”
龙苗苗又扑若耶身上，“太谢谢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