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苗苗走了，若耶问出刚才的疑惑，“柳儿姐姐，你不是野杂阁的伙计吗，怎么说是我的侍女呢？”
“这……”柳儿对此问感到意外，她道：
“柳儿现在虽野杂阁在野杂阁，但实际上，只负责您和云小姐的点心，直接听命于刘掌柜，而不受厨房的管理。
“在月奉和做点心的费用上，由刘掌柜另外支付，不从野杂阁的账上出。
“至于野杂阁厨房那边，也另外招了做点心的伙计。所以柳儿现在并不属于野杂阁，而是小姐的侍女。”
这番解释下来，若耶似懂非懂，“也就是说，刘掌柜身兼野杂阁掌柜，和云家——管家。”
“是叫做管家么？”对于家族内部设的职位，若耶不太清楚，“嗯，姑且这样称吧。”
“而柳儿姐姐现在，就是由原来的隶属于野杂阁，变成了现在的隶属于云家？”
“正如小姐所说。”柳儿答道。
那么说来，我又无意中受了云师姐的恩惠。若耶思量。
从借住在这，到沈月萌父母的赔礼，再到现在柳儿，欠的东西似乎太多了些。
能如何呢？
无非是铭记心中，然后找到机会报答。
这样说，似乎太轻飘飘了一些。仿若天上浮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散了，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雨落了。
但去口头道谢，也没什么好说的。
事实既定那么许久，再次重提，实在没什么必要。
若真说了，云师姐大抵会道，“没事，正好我身边也缺个侍女。柳儿点心做得确实不错，就雇用她吧。”
柳儿姐姐这边，也确实应该谢她，为自己做了那么久点心，还带了礼物。
拿出准备好的香囊，若耶道：“柳儿姐姐，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还有这次的抹茶。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准备了个香囊聊表心意，还请收下。”
柳儿接过，察手中香囊幽香阵阵、醒人头脑，即知道用了修士界的物品。
若是算换成银子，大约抵她一两个月的工钱，便道：“小姐，这太贵重了。”
贵重吗？若耶不是很清楚符篆灵药在凡间的价格。
但就制作而言，其实废不了多少心思。不然麒麟峰的弟子，哪里会人手一张呢？
“这种东西在黔明宗挺常见的，姐姐你就收下吧。不然我实在愧疚，让你大老远的，从家乡带了礼物过来。”
见若耶坚定，柳儿道，“多谢小姐。”
而后细细看了香囊，用丝巾裹着，小心地收入囊中，“我一定把它挂在房间，好好地收藏。”
挂在房间？若耶提醒道，“这香囊略有提神静心的功效，要配在身上才能起效。”
“谢小姐提醒。”柳儿解释说，“不过柳儿白日有工作，若是配着，弄脏香囊就不好了。”
“倒不如就挂在房间，等晚上就寝时也可以发挥功效。”
“原来如此。”若耶点头，半喜半忧。
忧的是，自己送这香囊倒有些不实用了。
喜的是，师姐也不是全才，和自己犯了同样的错误，嗯，有种拉近了距离的感觉。
啊，可巧，现实中，二人的距离也近了些。
云居雁“咚咚”地轻敲房门，唤若耶道：“菜做好了，若耶你随我来拿碗筷。”
“是。”若耶应了，向柳儿道，“柳儿姐姐稍等，我去取就来。”
做完饭的云居雁，脸色比刚才好上不少，大概是气已经消了。
若耶试探道，“师姐，今晚做了什么呀？”
回头觑若耶一眼，云居雁道，“让你乱吃东西。我今晚做的全是你不喜欢吃的，好让你涨个记性。”
还能干嘛呢，自己做的“恶果”自己吃。
若耶答道：“一茶一饭来之不易，若耶会努力吃完的。”
晚餐有什么菜呢。
第一个，胡萝卜丝拌黄瓜，里边加了辣椒粉。
第二个，凉拌米豆腐，里边有油辣椒。
第三个，豆干炒茄子，里边加了干辣椒。
第四个，梅干菜抄青椒，嗯，名字里就已经有辣椒了。
除此外，还有三个酱油荷包蛋，蛋上边也撒了红色小米椒。
被拿捏了，完完全全地拿捏了。
确实全是不喜欢的。
桌上菜虽多，若耶却不知该如何下口。见若耶不动，柳儿也等着，筷子稳稳当当地放在原位。
故三个人里只有云居雁在吃。
“柳儿，你先吃吧。”云居雁道，“若耶还要做一些心理准备。”
“不了。我再等等若耶小姐。”柳儿双手放膝上，安静坐着，毕竟她刚收了人家礼物。
况且主人尚不动筷子，她这个仆人，怎么能动呢？
“阿弥陀佛。”若耶罕见地颂了佛号，而后挣扎地，夹了些黄瓜。特地挑了少辣椒的。
入口后，更多是醋味，没有想象中辣。
于是她面上表情缓和，又试了荷包蛋外的几个其他菜，辣度都还能够接受。
“知道你吃不了辣，我只用了味道最淡的。”
云居雁道，“到是柳儿，你家那边吃辣厉害，不知道这里的口味你吃得习惯么？”
将口中饭菜咽下，柳儿答：“吃得惯。我也不是每餐都吃辣的。”
见若耶总避开辣椒夹菜，云居雁道，“若耶，不要挑菜。”
柳儿也开了个小玩笑，“若耶小姐，在益州，吃不了辣的小孩子，可是会被笑话的。”
“我不是小孩子”，若耶想那么答，但估计云居雁会来一句“不是小孩，就更会被笑话了”。
是故，若耶闭口，“嗯嗯”地支支吾吾过去。
云居雁则与柳儿聊起中秋，“柳儿，你这次回家，感觉如何？”
听闻云师姐讲起家乡，若耶竖直了耳朵听，这可是罕见的话题。
“也，也没什么特别。只是跟家里人讲讲话，看看月，逛逛街。还有见了儿时玩伴。”
“你戴的这簪子不错，很适合你，谁陪你买的，那么好眼光？”
“簪子么？我也觉得很漂亮。”柳儿笑道，“不过小姐倒是猜错了，它不是买的，而是友人赠我的。”
“哦？似乎有什么故事的样子。”云居雁调侃。
柳儿难得开个玩笑，脸上红扑扑的：“故事是有的，不过其中详情，就只有柳儿知道了。”
“谁都不告诉？”
“谁都不告诉。”柳儿将云居雁的疑问句作陈述讲。
见若耶趁着他们说话，又开始挑菜，云居雁索性亲自动手，为若耶夹了几筷子。
她又问柳儿，“那有什么可以说的，你挑着给我说些。”
“我想想。在我家，也养了一只狗，它叫做欢欢，在中秋前几天生了六只小狗……”
后面的几番对话，差不多一个样。
都是云居雁问，柳儿答。
若耶虽听得津津有味，但也有些可惜，没有多少与云师姐相关。
